《风吹过那年》东禾木子

3、第三章

　　时光就这样缓缓流动着，一眨眼，离期末考试就只有一个月了。全班都在热切地在讨论分班事宜。下课后更甚，到处都是吵哄哄的。与此相违背的，就是莫白和李怡这块了。俩人还是不大讲话。

　　前面有人转过身问：“诶，莫白，李怡，就要分文理科了，你们想选啥？”
　　李怡听见自己的名字抬起眼，没说什么话，只摇了摇头。
　　“都行”莫白淡淡地应了一声。
　　“哇，你爸妈不说什么吗？”

　　猛然听到这两个词，莫白嘴角向下了几分，眼光暗了暗。身旁的李怡本来已经打算低头好好学习，但还是忍不住悄悄望向身旁的人。她好像不怎么开心，李怡心里想。

　　可前桌的同学却没注意到，只自顾自说道：“我爸妈想我选理科，可是――我想选文科。唉，到时候再说吧。”

　　知道莫白话少，见她没有回话，前桌也见怪不怪，只挠了挠头，又回身加入了前面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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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前一个月，还有最后一次月假，李怡照例回家。回家的路不远，但坐公交得一个小时，幸运的是不用转车。

　　坐上公交车时已是傍晚，昏暗的车里，惨黄的微光倾泻着，挥洒在一张张疲惫的面上。夜未深，车子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往前开，李怡靠窗，看着外面快要黑下来的天色，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每个阶段都有自己会烦恼的事，无关大小。你所处的每个阶段所经历的事对你自己而言都是最重要的。

　　她也在对选文选理纠结不已。

　　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饭桌上，李妈问她：“小怡啊，快期末考试了。加把劲啊，争取到时候分进理科的重点班。”

　　李怡想了想，声音有些轻：“妈，我想学文。”
　　“学文？学文能有什么出路？你只有学理，以后才好找工作。”
　　李怡眉头紧锁，“可是我对文科比较感兴趣，理科不适合我。”
　　“兴趣能当饭吃？听我的准没错，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妈……”李怡无奈道。

　　一直闷声的李爸说话了，“小怡呀，我们是不会害你的。你也别有太大压力，学理，就成了啊。”

　　李怡埋头塞饭，再没一句话。

　　饭后，李怡进了自己的卧室。她靠在床上，想着一些琐事。

　　她想着自己十几年来从未有过自己的想法，就算有，也会被李母以不合适的理由给扼杀掉。这样想着，李怡的眼眶突然有些酸涩。

　　李母总以她的成绩为傲，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连话都不敢讲。她认为学习就是一切，也从不过问孩子的生活方面，想当然地认为生活方面应该会和学习一样优秀。

　　夜晚人的情绪会发酵，李怡睡着时，枕头畔湿了一大块。

　　考前最后一周，朱老师下发了分科意向表。意料之中地，李怡只能选理科。
　　班长陈枫林收意向表的时候问莫白，“你的呢？”
　　莫白好半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噢，等下。”
　　她拿出被她压在最下面的意向表，扯开笔，转头问李怡，“你选啥来着？”
　　李怡回神，不明所以。
　　莫白无奈摇摇头，眼角撇到她手里拿着的那张表。勾了理科。

　　半学期下来，莫白虽然话少，但也不是不讲话。身旁的李怡则是完全不讲话。只有前桌无视后面这俩人的冷淡，仍会时不时地找话题跟她们闲聊。

　　前桌又转过身，问：“诶，你们说，如果我这次能进理科最好的那个重点班，我妈是不是就会对我刮目相看然后以后就少管一点我？”

　　莫白搭言，“是吗”

　　“是呀。你想，大部分的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考第一的……”

　　那可能我爸就恰巧属于那丝毫不在乎孩子的少部分吧，莫白心里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