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定律》少星

7、第 7 章

　　谭笑语挂了电话，轻轻叹了一口，转身发现林寒站在身后，她聊得投入，开门的声音也没听见。
　　这套房子是谭笑语贷款买的，占地面积不大，但每个角落都被装饰的很好，家具也是谭笑语一点一点跑家具市场淘出来的。
　　拿到房后，谭笑语第一时间把钥匙交给林寒，大了胆子胆子对他说：“以后你就是这唯一的男主人了。”
　　当时林寒什么反应来着？
　　林寒颇为赏脸的把钥匙接过，当着她的面把钥匙串在钥匙串上，还晃了晃说:“钥匙我收下了。”
　　后来林总也经常来这，十次有八次是来做那事的，剩下两次基本上是晚上突然想吃谭笑语做的什么菜了。
　　谭笑语脑子里天马行空，竟然在林寒第二遍问她的时候才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晚上有事吗？”
　　“嗯，我约了厉虹。”今非昔比，谭笑语说完还暗自觉得自己好骨气，要和林寒告别，第一步就是要改掉自己随意迁就他的坏毛病。
　　“能推掉吗，我希望你能和我回一趟家。”林寒好语气道。
　　谭笑语皱眉，上次林寒这么好语气还是因为他把自己下放，用他的一个红颜顶替了自己的位置，还把只剩下一点就收尾的项目全权转给了那位红颜。
　　她为此生了挺久的气，但最后又腆着脸回到了林寒的身边。
　　“这次真不行，下次好吗？”谭笑语从善如流地推辞，准备下次顺便把分手的事情也说一下，她还要和厉虹好好商议一下，怎么样的分手姿势会比较合适。
　　“你有什么事？”林寒有些不耐。
　　谭笑语这才注意到他今日别别扭扭又有点无奈，还掺杂着些许的宠溺......谭笑语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幻觉了。
　　只听他状似不经意得说道:“能比见未来婆婆还重要吗？”
　　“未来婆婆？”突然寂静，谭笑语愣了许久才明白林寒的意思，反问道。
　　林寒:“最近我家里在催婚你知道的，思来想去还是你做我的老婆我比较放心，而且婚后我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各玩各的……”
　　原来“如你所愿”是这个意思。
　　这个人表白的时候莫名其妙，求婚还是这么唐突，连理由都是十成十的真实，但我再答应就真是个傻子。
　　“啊不是，林总。”谭笑语赶紧打断:“我记得以前就和你说过，我没有和你结婚的打算。”
　　林寒表情管理失去控制，谭笑语哭笑不得地想着这人真的打心里觉得自己非他不可吧，可不是嘛，到现在她也只是决定了离开，对于以后的生活她一时还真没有什么眉目。
　　林寒八百年没有这种痴呆的状态，最后谭笑语还是承担起先开口的重任，开始解释道:
　　“大概你以为我在欲擒故纵吧，又或者干脆没听进去，不过都没关系，看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说清楚就好了。”
　　“还有你不是和姜妍都秘密订婚了吗？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刚刚姜妍才来，你们刚好错过吧，大概是宣誓正宫的主权？”
　　“我辞职了，我的工作小韩完全可以接手了，前期可能会有一些棘手，我会帮他的。最后，你是和姜妍闹什么矛盾了吗？找挡箭牌的话可能我不是最佳人选，总之我不打算纠缠你了。”
　　谭笑语三言两语地说完，逃难似的从林寒身边略过，随便把鞋套上抓起钥匙就出门了。
　　林寒一句一句地听着，像是大脑处理不掉这种复杂的逻辑关系，等谭笑语走了，他才堪堪意识到。
　　谭笑语，竟然拒绝了他的求婚？
　　她竟然要离开我？
　　她以为她是什么人？

　　外面下着雨。
　　厉虹打开门看到谭笑语的时候惊呆了，就连准备好的调侃也没能说出口。
　　她抓着个手机，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跟马上要魂飞魄散了似的。
　　谭笑语终于因为林寒疯了。厉虹想。
　　“我没打扰你和别人蜜里调油吧？”好在谭笑语自己调整了过来，一边问一边进门，看到颇为整洁的床铺还愣了一下。
　　“你也知道你打扰我约会了？我答应人小孩晚上陪他的，好不容易哄好了说改到下午陪他打电玩，您又打电话说现在要来找我。”厉虹把门一关，把谭笑语摁在板凳上，自己坐在对面的床上，欣慰地说道：“不过这孩子还挺乖的，走之前也没说什么，还帮我收拾了一下。”
　　“说吧，找我什么事。”她问。
　　“刚刚林寒到我家了，”谭笑语回忆了一下，蛮不确定地说道：“说要和我结婚？”
　　厉虹心想谭笑语病得不轻，同时也不忘提醒谭笑语直面惨淡的人生，说：“他和姜妍那丫头的绯闻都上娱乐版头条了。”
　　“我知道，也不知道他在过哪个国家的愚人节。”谭笑语解释道：“反正随他去吧。找你来陪我逛街的，好歹也算是彻底失恋了，而且林寒在我家，我和他这尴尬的前任关系也不适合共处一室。”
　　那是你家你让他走不就行了。厉虹都已经懒得吐槽了，明明是谭笑语自己买的房子，林寒倒是反客为主了。
　　谭笑语被厉虹赶去吹头发，吹到一半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声，走出去的时候发现厉虹面色不善地望着她，一部手机正躺在角落安静地支离破碎。
　　“怎么了？”
　　厉虹从兜里抽出一根烟点上，猛地吸了一口，指着谭笑语说：“林寒那人果然还真有脸和你提什么结婚。”
　　“他不止说了结婚吧，还说了什么你这么生气？”谭笑语走到厉虹身边把烟夺下来，“我不吸二手烟。”
　　“他说，让我转告你，他可以不计较你擅自离职的事情，结婚的事情也是真的，他觉得这么多年还是你最体贴，姜妍虽然长得比你好看但是不够你那么细心、顾全大局，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哄女人。他说，他也知道见父母的事情太仓促了，如果你要是同意的话，可以明天去找他，他已经约好下周一，还有几天，你可以好好准备。他还说，逾期不候。”厉虹咬牙切齿道：“那么现在，谭笑语，你的答案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是这么对你的？”
　　厉虹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这分明是一道送命题，她没想到林寒会打电话给厉虹，也没想到气急败坏的林寒会在电话里把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这么明显地表述给厉虹。仿佛她是林寒手下一个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奴仆，主人家给了的恩惠她竟然还要考虑三分，瞬间戳穿了她在厉虹面前多年的伪装——甚至连情人关系都算不上，毕竟林寒对于情人向来是大方温柔的。也难怪厉虹这么生气。
　　“消气消气，放心好了，我不会答应的。”谭笑语赶紧顺气道：“而且，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结婚。”
　　“你什么意思？”手机的扩音器中传来的声音让两人都是一愣，一来是没想到电话还没有挂断，二来厉虹并没有开免提，可见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有多大。那声音透过电流有些失真，声音的主人的情绪则被保留了百分百下来，是八九分的盛怒夹杂着一两分的不可思议。
　　谭笑语感叹那手机的质量竟然如此之优越，转念一想，这大概是上天要让她开诚布公和林寒表示，她俩已经断了，没可能了。
　　她小心翼翼蹲在手机的面前，用确保对面人能够听得清的声音说：“意思就是我一直只想安心的当你一个默默无闻的炮友，没有觊觎什么。现在，我不想当你的炮友了，不管你是要结婚生子，还是继续流连花丛中，和我都没什么关系啊，林寒。”
　　“你不要后悔。”林寒沉默片刻说道，随即挂了电话。
　　“这次你还有点骨气。”厉虹颇为赞许道，抽出手机里的卡，把手机往垃圾桶里一扔：“走，逛街去，刷姐的卡。”
　　两人先是买了手机，又买了一大堆衣服。厉虹叫了人过来把东西送回她家，又陪着谭笑语去了酒吧。
　　中途厉虹接了现在跟他的那个小男孩的电话，声音是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低沉，加上一点沙哑，只听一听都能让人有一些绮丽的想法。
　　不愧是专业的。
　　“怎么了？”厉虹问。
　　“姐，我给你消息你都不回唉。”小男孩委屈地撒娇道。
　　“和你说了今天陪朋友的。”
　　“那也可以回一个消息啊，我很担心的。”小男孩不满道：“那个人比我还重要吗？”
　　“是的。”厉虹有一说一，没有任何要去哄的意思。
　　谭笑语本以为他会借机闹腾，没想到这小孩就只是闷闷的说了一句“好吧”，继而去聊别的逗厉虹去了。
　　两人聊了一路，到了地方厉虹才把电话挂掉，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看样子这个男孩不错啊。”谭笑语调侃道。
　　“是挺合心意的，乖。”厉虹点头，敲了敲桌面对酒保说：“就上次放这的酒，拿一下。”
　　酒保闻言把酒拿出来，又拿了两个杯子，放到两人面前。
　　谭笑语倒了两杯酒，拿起杯子和厉虹碰了一下，一口气灌下去，说：“今晚，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厉虹也很给面子地喝完了：“恭喜。”
　　几杯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厉虹把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问出来了：“怎么你就想开了，这次这么果断。”
　　谭笑语对林寒的一往情深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谭笑语林寒纠缠不清，两个人这么一路走来磕磕绊绊说是谭笑语单方面死缠烂打的结果也不意外。
　　按照常理来说，林寒要是提起了结婚，谭笑语做梦都能笑醒才是。
　　“我问你啊姐妹。”谭笑语晃悠着酒杯对着厉虹说：“林寒到底哪里好？他这平时是挺人模人样的，但他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吗？”
　　谭笑语傻乐呵道：“姐们我又不图他的钱，也不图他对我好。”
　　“图的什么，不就图他一张脸吗。我早就看开了，我跟他就是炮友关系，谁把谁当真啊。还结婚？结婚他要不要生小孩啊？真生了我小孩以后还不知道和哪个便宜弟弟争家产呢。”
　　“垃圾男人，毁我青春。”
　　“姐们我要去寻找下一春去了。”谭笑语把头耷拉在厉虹的肩膀上，指着她背后说：“你看你后面那俩，还怪好看的，我去，有个还...挺像林寒的？”
　　厉虹心想这都开始说胡话了，然而推开谭笑语的脑袋，椅子往后一转，面前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她叫来负责送两人回家的余展，另一个，正是林寒。
　　余展看着厉虹瞬间变化的脸色，赶紧表达自己的立场：“厉虹姐，我、我不认识这个人！酒吧门口遇见这个人，他好凶地就过来了。”
　　酒吧昏暗的灯光照不清林寒的脸色，他站在那里盯着谭笑语。
　　一秒、两秒、三秒。
　　谭笑语脑袋昏昏沉沉的，失去了厉虹的肩膀，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用手撑着与林寒对视。想了半天，嘀咕了一句“真的像”，酒精上头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厉虹余光一瞥，一只手托了下谭笑语的脑袋让她不至于和桌子亲密接触，同时对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说：“听到了吗林总，别自以为是了。余展，愣着干什么，帮我把这个醉鬼抬回去。”
　　余展迟疑地迈出了一步，又被林寒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林寒走到谭笑语的面前将她打横抱起，这是一个曾经能入选谭笑语十大年度心动时刻的动作，只可惜现在人已经睡死，也享受不到了。
　　厉虹还未开口，林寒便道：“我说过让她考虑到周一的，在这之前麻烦厉总照顾她了，我把她送到你车上就走。”
　　说着便大踏步往前走。
　　厉虹默认他的行为，拍了拍自家小朋友的肩膀，“走吧，给前面这位指路去，你车停哪了？”
　　余展许是还处在林寒眼神攻击的余威中，听到这话僵硬了片刻，忙不迭去给林寒引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