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师[穿书]》一剑山河

11、第 11 章

　　叶语之许久没有与人这般亲密，加上酒气本来就将散未散，那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可沈绝却还不罢休，不但抱着他的动作没有变，嘴还朝着他的脸颊越贴越近，最后落下一吻，从鼻子里轻轻哼出来了一个疑问的音节：“嗯？”

　　叶语之觉得自己大脑都要被从脸上传递过去的高温给烧麻木了。此时听到沈绝的声音，也只能下意识呢喃了几个他自己都不明意思的音节，然后推了推男人的胳膊，终于找回舌头的小声说了句：“无尘还在隔壁屋里，你别闹了……”

　　沈绝笑笑，又吻了吻叶语之的侧脸，总算是听话的放开了手，让他去点了屋里的油灯。

　　不过这明暗变化对沈绝而言没什么区别，他只是兀自去了桌边坐下，然后抬眼朝向叶语之说：“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叶语之一愣，灭了手中引燃灯芯的火苗，他回头盯着沈绝瞧了瞧。努力的思考了很久，终于颇为无奈的嗨了一声说：“我当你来是为什么，不就是我过个生辰而已？都是千八百岁的人了，这东西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可我在乎。”沈绝表情还是那般淡淡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足矣在别人心中激起千层大浪。他说：“只要与你有关，不管是千百年还是上万年，哪怕更久，我也不会忘了。”

　　叶语之听他说着，觉得他这般认真模样有些好笑。可心里那暖洋洋的感觉也绝对不假。所以他眨眨眼，就直接去了沈绝身边坐下。将手掌摊开，朝对方伸出去。叶语之眯着眼睛，就像是只偷腥的小猫。哪怕知道对方看不见他现在的样子，他还是做了副撒娇似得笑容，轻声唤着：“你给我的礼物呢？总不能我今天喝了酒了，你就不让我再喝了吧？”

　　沈绝抵不住他这种故作出来的甜腻声音。或者说他根本就抵不住叶语之这人。所以话音落下，沈绝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就拿过了刚刚的那坛酒，递去了身边人的手里。

　　叶语之满意的拔了塞子，用力呼吸了两下飘散出来的酒香，他哈哈笑道：“我发现这酒你酿了千年，反而还越酿越香了啊！”

　　“只要认真去做，总会越来越好，”沈绝轻笑着说：“人是如此，酒也如此。”

　　叶语之笑了。

　　端起酒坛猛灌了一口，叶语之舒服的长吁了一声。然后借势往沈绝身上一靠，眼底的笑容却比方才少了太多。

　　沈绝只是安静的让他靠着。他闭着眼睛，看不见叶语之的脸，可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好像一个常年在自己身边发光发热的小太阳突然失了温度一样，这感觉强烈到让他根本无法忽略。

　　抬手将叶语之往自己怀里又捞了捞，沈绝问他：“在想什么？”

　　“想那个孩子，”叶语之说：“最近我遇着了一个高人。不对，种族来说他应该不是人。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总之他跟我说，我现在的做法只是在加快那孩子的死期。如果想让他活的长久的话，就不能解他的毒。要顺应下去，给他更多的毒，让他去跟那些毒虫竞争。变成一个彻底的人蛊。可我觉得……”

　　叶语之说到这里，又拧了下眉毛。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苦的比手中捧着的这坛酒水都浓，浓得让他难受。

　　沈绝表情还是没变，听罢静了片刻，才缓缓说：“那孩子他自己怎么想？”

　　“他想解毒，”叶语之说，“他还想拜我为师，跟我一同练剑。”

　　沈绝点头，又问：“那你想如何？”

　　叶语之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想他拜你为师，你来教他，让他不再继续以前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生。解了身上的毒素，练好了剑，飞升去更高的地方。”

　　这是之前他过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被安插的任务。

　　可也不全是任务。

　　至少现在，在和那孩子相处这么久之后，叶语之也有了私心。

　　他不仅想让他活着，他也想要他更好。

　　沈绝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做。”

　　叶语之瞪大眼睛：“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绝摇头，“我说了，只要你想做的事，告诉我，不管是毁天灭地还是摘星夺月，我不会让你失望。”

　　叶语之愣愣的盯着身边的男人。

　　他表情平静，刚刚那番话也说的沉稳坚定。不用再多的保证，叶语之知道，他不是在说什么哄人的情话，只是单纯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只有至高的强者才能说出来的事实。

　　空气霎时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叶语之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伸手拍了下沈绝的肩膀，他说：“就算是让你毁天灭地摘星夺月，也好歹得等你重新拿起来剑了再说。咱们现在这个状态，别说这些，能保证咱们都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听他这么一说，沈绝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叶语之却不再给他机会将话题掰扯下去。直接将酒坛放去一旁的桌上，转身双手扣住男人的脖颈。凑头在男人那两瓣粉唇上舔了一下，他哑声笑道：“既然是我的生辰，只一坛酒，未免也太小气了点儿吧？”

　　沈绝笑了，翻身将那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家伙压了下去。口中喃喃的应着：“那还想要什么礼物，为师给你便是。”

　　一夜很快。

　　叶语之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只是睁眼的时候，转头看了左右，他发现已经寻不到沈绝那家伙的影子了。

　　抬手揉了一下尚还有些酸疼的腰，叶语之皱了下眉毛。他自己这身体本来恢复能力就是绝佳，一觉睡醒其他的痕迹都不见了，腰还会疼，就说明昨天是真的太能折腾了。

　　在心里暗自埋怨了两句这一把年纪还不知道节制，叶语之叹了口气，又赖了会儿床，才起身穿衣。

　　等出去院里，看到外面的情况了，他原本还不太愉快的心情瞬间就敞亮了起来。只见院里那棵大树下面，沈绝正端坐在厉无尘面前，一手握着对方的手，看样子是在用自己的灵气打入厉无尘体内，帮着他运转调息。

　　这种时候肯定是不能被人打扰的。

　　叶语之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所以歪着脑袋看了看，就老老实实在一旁坐下。他一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就像是在看一处绝美的风景名画。

　　没等多久，沈绝就主动松开了和厉无尘相牵的那只手。随即小孩儿也睁开眼睛，可。他还不等沈绝说什么，就先凑头去看了对方刚刚牵他的那只手的手掌。叶语之看的清晰，这孩子目光里写的满满都是担忧。

　　在看清之后，他脸上的担忧顿时就消失了。换上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说：“你、你为什么没有被我毒到？”

　　沈绝那只手白皙如旧，甚至不像叶语之平时那般，虽无大事也青青紫紫。

　　厉无尘被这个状况惊呆了。

　　沈绝收回手，淡淡的说了一句：“修为高到我这种程度，你的毒就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东西了。”

　　叶语之抱着胳膊，这时候才总算开口：“所以你别告诉我，你想到的祛毒方法，就是让他的修为变得和你一样？”

　　沈绝摇头，嘴角浮出一抹浅笑，然后缓缓道：“甚至超过现在的我。”

　　叶语之瞪大了眼睛，他觉得沈绝就像是在开玩笑。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厉无尘却先扯了扯他的衣角。叶语之低头看过去，小孩儿睁着眼睛，水灵灵的眨巴着。两人对视了一眼，厉无尘说：“叶哥，我会努力的。”

　　叶语之歪着脑袋，盯着小孩儿看了看，就直接将视线转过去了沈绝那边儿，然后问他：“你是不是跟无尘说什么了？”

　　沈绝点头。

　　厉无尘主动解释：“前辈说，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他跟我说了我现在的情况，叶哥，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他说的无比坚定，眼睛里的光闪烁的越发的明亮。

　　一旁的沈绝也开了口，他说：“他应该有决定他自己生命的权利。所以这些事情，不管如何，他都得知道。”

　　这话说的也对。

　　叶语之明白，只是他自己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已。现在有沈绝帮他说了，也不算坏。

　　话题到这，沈绝知道叶语之不计较了，便起身叫厉无尘跟着他一起回屋。

　　叶语之在身后问他：“无尘现在可以见太阳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

　　“还不行，我今天带他出来，只是偶尔让他见见光明，”沈绝摇了摇头，抬手一指就是之前那个邪修挖毒洞的房间。他说：“还有就是，这个方向传出来的气息毒性很烈，对现在的他来说有助于修炼。所以我建议，最好别走。”

　　叶语之有些纠结：“可是……”

　　“你犹豫什么我知道，”沈绝打断，“不过不用担心，这次对于整个城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变故发生。而且对于这孩子而言，是命运，也是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