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故事集》不得无趣

41、任大小姐

　　5.

　　对令狐冲，任盈盈总是有些好奇的。

　　好奇他的样貌、好奇他的人品、好奇好奇心性、好奇他的经历……相比于记忆里的天龙射雕神雕倚天，笑傲江湖实在称不上有名，而随着东方不败的人设被改编、爆火，这位武功绝顶地位尊荣，是男人里的女人，女人里的男人，既切了一个，但确实曾经又有那么一个，自然远比她这位女主角更“高贵”些。

　　任盈盈想她的人设确实不够丰富精彩，于是才会是“最适合做妻子的女主任盈盈”——这还真是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婆婆，我这么弹对不对啊？”令狐冲停下演奏，抬头询问。

　　任盈盈回过神。

　　“指法没有问题。但你如今身无内力，经脉之中更存异种真气，我这以内力融入乐曲之中的武功，你不能学，实在可惜。”

　　令狐冲笑道：“虽然不能学武功，但是可以学到婆婆绝妙的琴技，这岂不是要比学那什么武功还要难得得多。”

　　“你竟然觉得学我的乐曲要比武功更加难得。”任盈盈忍不住笑了一声，“天下人人皆重武功，难道少侠竟反其道而行？”

　　“哈哈，此言差矣。”令狐冲笑道，“我令狐冲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当然也重武功。只是乐曲和武功又不是不可得兼，学武有趣，学琴也有趣，我令狐冲俗人一个，当然贪心都要。”

　　“贪心都要？”不知想到什么，盈盈本来笑盈盈的脸嚯得就冷下来，“天下哪有这样的人，武功天下第一、琴艺天下第一，你这样当心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学不到。”

　　“天下第一，哈哈，婆婆你还真是太过高看我了。不管琴艺还是武功，我都粗疏的很，也不敢肖想天下第一。”令狐冲爽朗一笑，很快想到另一茬，“啊……不过有那么一桩事情，晚辈倒是有心争一争天下第一！”

　　“哦，什么？”

　　“当然是，喝酒天下第一啦！”

　　令狐冲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

　　“……”

　　任盈盈本还气着，此刻却也忍不住被逗笑，然笑着笑着却又忍不住生气。

　　令狐冲听到对面笑声忽然止住，不由奇怪道：“婆婆？”

　　任盈盈叹一口气，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这样容易被逗笑，莫非这天下当真是一人吃一人，可……她怎么能吃这一套呢？

　　“其实，像你这样的人确实很好，”任盈盈幽幽一叹，“就算做不成……做朋友也很好。”

　　“诶，婆婆说做不成什么？”

　　“天可见怜，我实在年迈，不能与令狐公子这样的人物做兄弟姐妹。”任盈盈说，“不过，我愿以小友为友，不知道令狐公子会不会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

　　令狐冲拱手：“婆婆折节相交，令狐冲不甚荣幸。”

　　绿竹翁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只觉越发不懂姑姑心思。明明圣姑对这令狐公子颇有好感，此刻又为何会说出“朋友”二字，若说是为了循序渐进徐徐图之，也实在不符合圣姑秉性，况且这话听来实在奇怪……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自然不好看着朋友受难。令狐公子的内伤，老身是无能为力了，想来普天之下也只有少林易筋经能够真正救你。”任盈盈冷静分析。

　　“少林易筋经？”令狐冲深感意外，“婆婆说笑了，这是少林至宝，又怎么会传给我这样的无名小子。”

　　任盈盈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我虽然没有易筋经，但有一件东西或许对阁下有些益处也说不定。”

　　令狐冲：“是什么东西？”

　　任盈盈侧首，“竹贤侄，请你带令狐公子到后院去看看吧。”

　　绿竹翁大惊失色：“姑姑，这……”

　　任盈盈：“本也不过是一堆捡回来的碎石，能看的你我都看到了，现在堆在那里也不过是一堆废石，若令狐公子看完能有所收获，也不算你我白费功夫了。”

　　绿竹翁思索片刻，也觉有理，于是便转身准备将令狐冲带去后院。

　　却不料正欲出门时，任盈盈忽然开口：

　　“且慢！”

　　令狐冲回头，但见婆婆依然隐于账后，看不清身形。他其实也不明白这婆婆对他为何如此好，但只想到那琴音便觉得能够有这样心境记忆的人绝不会是坏人。

　　“令狐公子，”她说，“我这一后院虽然是废石残壁，却也是花了大心思捡来的，你若有所得是你的本事。但我有一事要提前说明。”

　　令狐冲：“婆婆请说。”

　　“我与竹贤侄隐居于此，正是不愿意惹到麻烦。故而你这些天在这里所见所闻所看，都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师父师母还有……小师妹。”

　　令狐冲思索片刻，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