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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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急促，大黄狂吠不止，段月在外面的空地上疯狂奔逃，花容失色……
“怎么回事！”李厂长领头下，众人跑了出去。
看到有人出来，段月找到了方向，加紧脚步往人堆里扎，身后的大黄看见了主人，哼哧几声停下脚步，隔空对着段月龇牙咧嘴，喉咙滚出呜呜之声。
“我怕。”段月缩在夏玄身边，瞬间眼中含泪：“林生，我怕狗。”
夏玄抽了抽嘴角，将她推到自己身后，些许无奈。
大黄被人呵斥地夹着尾巴逃了，众人的目光也转到了段月身上。
她一副怯懦懦地样子，唇色发白看来被吓得不轻，过了会儿才缓过气来，小声解释——
“中午喝多了水，肚子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说，我就自己去找厕所……你们这里的厕所怎么连门都没有……我刚刚结束，那条狗就站在门口看着我，我害怕……”
众人哄堂大笑，对她怕狗这件事情冷嘲热讽，更有甚者说出“娘们就是没用”这般侮辱性言语。人们的嘲讽中，段月一直没有说话，伪装成害怕的样子。
“好了李厂长，你的狗将我的秘书吓坏了，我得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夏玄绷起脸，抓着段月的手腕往厂门外走去。
“林先生！”李厂长追了上来，狐疑与阴鹜尽消，那张脸上堆满比上午还要谄媚的表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现在我不开心，你最好别惹我。”他弯下身子，两片薄唇锋利开合：“500多万的合作，全看我的心情。”
李厂长识趣让开，对着夏玄的背影点头哈腰，叨叨着让他明天还来。
下到半山腰，夏玄才停下脚步，丢开段月的手腕挡在她身前，忍着怒气：“这就是你答应的不给我惹麻烦？”
她低着头说：“事情又发酵了，各大公众号在煽动情绪，有媒体记者直接围堵泽行了。”
夏玄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看见热搜首条就是#秋山电器总裁不做正面回应#，点开话题挂在顶端的是泽行在公司大门前推开记者话筒的照片，那辆银色的奔驰车摆在画面显眼的位置。
几条公众号苍蝇吃屎地来蹭流量，一篇名为《5岁男孩惨死高压锅下，秋山总裁坐在金钱之上》的推文的点击已经超过了10W+，写手以秋山电器的日本背景与社会贫富差距煽动情绪，下面的热评第一是：秋山电器滚出中国。
某问答平台推送：如何看待此次秋山电器高压锅爆炸事件？楼层中夹着某品牌电器广告，显眼的五个大字：国货当自强！
一切发生在2个小时内……
“所以你就去办公室偷设计图？还摔伤了脚，惹得狼狗追？”
段月猛地抬起头看他。
“很难猜吗？你的指甲里掉落了一块保险柜的漆皮，鞋尖上有锐物留下的磕痕，裤腿上沾着草，走路明显往左边倾斜……看不出来啊，你也是个狠茬，三楼也不矮了你也跳得下去。”他说得很快，明显有责备之意，临了不忘讽刺：“看来设计图没偷出来啊。”
段月侧过脸，不说话。
“上来。”夏玄蹲下马步：“你脚伤了。”
“不用。”她转头就走，脚步加快，身子左|倾得更加厉害。
这举动在夏玄眼里等同于“丑拒”，他仿佛听见了自尊心被敲碎的声音，杵在原地半天没动。
“不用拉倒。”夏玄对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回到旅社，各自回屋。夏玄靠在床上，不隔音的墙传来隔壁房的水声，紧接着是段月的一声闷哼。
夏玄赌气不去想她，心口闷，他打开群，狠狠摁下：老子再也不想和女人一起出任务了！
【胖猫：小姐姐！有小姐姐！在哪！单身否，婚配否。】
【玄哥：滚。】
【雪舞：玄哥就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
【三鹿：怎么，抱着太累了吗？】
【媱媱：呵，男人，口里说着不要，身体挺诚实的（笑哭，笑哭，笑哭）】
【玄哥：我去你们大爷……】
【越越：明天拍毕业照，男票说我穿小裙子最好看。】
【二姐：秀恩爱的先靠边行吗？】
【鸡鸡：玄哥你怎么滴那女人了，不是，那女人怎么你了玄哥？】
【玄哥：她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没有合作意识，还一副清高的样子。】
【漪漪：玄哥，你在说你自己吗？】
【玄哥：靠！你们不知道她今天做了些什么。】
【二姐：做了什么？吃瓜吃瓜了！】
【玄哥：她今天做了……算了不说了！】
【二姐：死太监！】
夏玄觉得下身一空，隐隐疼痛，事关男性尊严他斗志昂扬，摁下语音就要和二姐理论，刚开口，墙里传来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他噌地弹起，一脚踹开了对面的房门……
看见夏玄，段月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她几乎飞扑到他的身上抱紧他，脸色煞白，如见鬼般。
“怎么了？”
她浑身都在发抖，高了几个分贝地叫着：“蟑螂！蟑螂啊！！”
夏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卫生间的白色水池上安静趴着一个黑物，大概有五公分长，头部有一圈白色，触角微动，腿上有毛。在段月的尖叫声中，它无比淡定，一动不动。
“等着。”夏玄捡起地上一只拖鞋，杀了进去。
许是夏玄杀气太过强大，小强腿毛一震，迅速往缝隙处移动。拖鞋拍在水池上，不大的卫生间里回声阵阵。
没有一击必杀，夏玄咒骂一声Fuck，取下淋蓬头对着那缝隙进行高压水枪攻击，“水漫金山”小强被逼爬出。
拖鞋如雨落，小强再怎么灵活也躲闪不及挨了几下，似是被这庞然大物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它使出了终极绝招——展翅飞翔。
刹那间，夏玄觉得，完了。
段月就在卫生间外看着小强扇动翅膀向自己飞来……
掀翻天际的尖叫声中夹杂着各种物品落地的声音，最后是屁股亲吻大地的声音，非常沉闷，沉闷中带着——痛。
段月坐在地上，双腿不停向后蹭着，将手边能抓住的一切向小强丢去。
小强身残志坚，躲过重重阻碍，抱着同归于尽的气势，振翅而飞，褐色的翅膀嗡嗡有声。
房间太小，段月被墙挡住退路，哀嚎一声闭上双眼，听天由命。
拖鞋声响彻云霄，如利剑一般刺入耳膜。夏玄定格在一个酷炫无比的姿势上，一手向天，一手指地，弯着腰，像极雕塑——掷铁饼者。
他将沾着小强尸体的拖鞋丢出门外，走到段月身前说：“死了。”
段月战战兢兢，睁开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
她的眼珠缓缓上移，突然愣住，刹那间满脸通红。
她的文胸，挂在夏玄的头上……
刚才小强袭击，她一顿无差别攻击，抓到什么就扔什么，没想到……
夏玄也注意到了头上顶这个奇怪的东西，他僵着脸，将它摘下扔床上，弯身把她从地上拉起。
她只穿了一件卫衣，罩在膝盖之上，露出两条笔直洁白的小腿和脚踝上的红肿。
夏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我去买药。”
他荡步在这小破地方，走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找到一家药店，里面药物种类稀缺要啥没啥，最后他凑合着买了一瓶红花油。
回到旅社，段月平静了许多，脸色也变了回来，正抱膝坐在床上发呆。见到他进来，微笑了一下。
“给。”他把红花油递给她，又将手中一个食品袋举起：“路边只有油饼卖，凑合吃吧。”
段月伸手接过，放在一旁，声音很低：“谢谢。那个……我怕蟑螂，从小就怕，刚才吓到你了，对不起……谢谢你帮我打死了蟑螂……还帮我买药，买晚饭。”
也许是段月第一次与他说那么长的话，夏玄半晌没回过神来，瞪着眼睛看她。
月一般的眼睛，远山黛眉，圆润的小鼻子微翘，唇粉粉的，几缕乌黑发丝粘在透白的脸上，眼中还依稀残留着刚才的惊恐……
夏玄避开目光，玩笑一句：“英雄救美，应该的。”
段月没有回话了，她打开红花油倒了些在掌心搓热，涂抹在脚踝上，反复五次，直到额头微微发汗。
“喂，一定要得到设计图吗？”夏玄突然发问。
“是的，一定。”她看了看窗外：“秋山公司的东西不能落入外人手上。”
“为了泽行？”他抱臂向后一仰。
“是的。”
夏玄差点脱口而出：“你喜欢他？”
“明天我帮你拿。”他踱步到阳台上，点了支烟吐在晚霞的余晖中：“既然你这么急，我也不和他们虚与委蛇了，直接暴力解决最省时间。”
段月歪了歪脑袋，脸上写上不信。
“你不信？”他把烟叼在嘴里，空出双手用力一摁栏杆，整个身子就飞了出去，悬挂在阳台上。只见他双手交错，很快便移到窗台边缘，腰身一挺飞到了旁边的阳台上，双腿一曲站了起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回原点。
“你是在宾夕法尼亚体育学院就读的？”
夏玄扶额：“年轻时和一帮法国人学的，已经很久不练了。”
“年轻时？你多大了？”
“28。”
“不像，我以为你才25，6……”段月捋了一下头发，看着他格外认真：“明天你只需帮我拖住他们就行，偷东西我自己来。”
“可是你受伤了！”夏玄指了指她的脚踝。
“小问题，一觉睡醒就好了。”她不以为然，看着他有些失望的样子补充道：“设计图在保险箱里，机械式的，我会开。”
“……”
沉默片刻，夏玄摇摇头，扔掉未吸完的香烟道：“如果他们向我问起你怎么办，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段月刚准备回答，手机忽然亮起，她看了眼联系人后，小声抱歉。
夏玄目送着她蹦跳着出了房间，停在走廊尽头。这个旅社住的人很少，现在又是饭点，整条走廊静悄悄的，只有一盏昏暗的铁皮灯幽幽亮着。
近乎金红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勾勒着她纤细的身形。破败的黄色木门，灰暗的地，生锈的田字格玻璃窗，一切元素组成了一副怀旧的画面。
许是走廊太静了，夏玄听得见她说话。她在和泽行通话，用着很温柔的腔调对着他撒谎。她说自己一切都好，明天就能拿回设计图，公布真相；她叫泽行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少喝点酒，不要贪凉生病……
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没说完，夏玄有一种被遗忘的感觉，说不上来的烦闷。
“帅哥，是你叫的钟吗？”
夏玄侧过头，门框上斜倚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小姐，脸上浓妆艳抹，身上白花花的。
毕竟不是死太监，夏玄看了那“沟壑”两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帅哥，您是点钟，还是包夜？”小姐走了进去，蹲下身子，双手放在夏玄大腿上慢慢抚摸：“点钟100，包夜500。”
“包你一天，给你五千，行吗？”
说这话的不是夏玄，小姐回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似笑非笑。
夏玄一拍额头，不想解释什么，也没必要解释什么。
小姐估计是新人，还没遇见这样的情况，干瞪着大眼站起身来，走到段月身前，一伸脖子。
“你……和他什么关系？”带着女人还叫钟的，真没见过。
“我是他的秘书。”
“秘书……”看样子床上的那个男人是大老板啊。
“你刚才说什么，陪他一天，你给我五千？”
“不够吗？不够一万。”
“够！”
“那好，麻烦妹妹和我过来一下。”
说着，段月就牵着那小姐的手离开了，留下夏玄一人独自混乱。
“What the mother fuck！”夏玄轰隆一声倒在床上，盯着掉了皮的天花板内心嚎叫。
手机被丢在一边，微信不停闪烁着，是二姐艾特了他，一串“死太监”闪耀在对话框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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