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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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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
楚言在口头上演练了几次计划的步骤,在十一点让女下属去买点东西吃。等待期间,黑楚言一直沉默不语,他最得力的下属,代号为鲨鱼的男人好像看出了点什么,便小声地问:“长官,有什么疑问吗?”
“嗯。有一点很奇怪,从科研人员被绑架到这里,我们派出了三个小队追击,为什么没有一个小队完成任务?”
鲨鱼皱皱眉,看了眼负责警戒的战友,把椅子拉到黑楚言的身边,低语:“长官,这是我在罗长官的小队队员身上找到的,你看看。”
“那个队员怎么样了?”
“死了。”
黑楚言接过他手中小小的电子手表,没心情说什么。这块看上去很普通的电子手表其实带有录音录影功能,黑楚言发现,第三位数字在不停地跳动着,说明有一段录音还没有被听过。他起身去了卫生间,打开录音功能。
首先,听见的是带有消音器的枪声和急促的喘息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0125897463215844569 22581000698435 534187664595315287”
听过之后,录音自动销毁。黑楚言的脸上疑云密布,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专用密语,也不是密码,说了这么多数字代表什么?
想必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在临死前留下来。而这个人选择了连自己战友都弄不明白的暗语,这其中的意义更加紧要。如果无法解开这个暗语,今晚的行动必须取消!
还有五十一分钟,黑楚言顾不得吃东西,招呼大家一起破译暗语。时间过去三十分钟了,他们对暗语仍然毫无头绪。这时候,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夏凌歌饿得不行,跑来找黑楚言要吃的,见他们个个跟谁有仇似的表情,忍不住笑问:“怎么了?”
“没什么。”黑楚言把写有暗语的纸收起来,手里还拿着那块电子表随意摆弄着。但他对面的夏凌歌一看那表,冲过去就打掉在地上。
“喂,你干什么?”女生气恼地问。
夏凌歌无视了女生和其他人的目光,呵斥黑楚言:“你傻了你,这么重的阴气你也碰,不想活了是不是?”
黑楚言灵机一动,抓着夏凌歌的手就问:“你说这块表上有阴气?”
“废话!这表的主人死之前怨气极大,估计到现在魂魄都无法进入轮回道。你拿着它的东西,它会找到你的!”
“你估计它还有多久才能找到我?”
“你发烧了?”
“这块表里有重要的信息,我们无法解读,如果能看到它本人出现,直接问不就明白了。”
“你想得美!”说着,夏凌歌咬破手指在黑楚言的眼睛上摸了一下:“你自己看,这阴气已经越来越重,那个人完全变成了戾魂,戾魂是没有生前记忆的,它只会杀人!”
被暂时开了阴眼的黑楚言果真看到了缠绕着手表的黑气,不但是越来越重,而且还越来越多。但是,他不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凌歌,帮帮我。”
这时,周围的几个人都傻了眼,他们听不懂长官和他的救命恩人到底在说什么。几个人相互挤眉弄眼,最后把询问的重担交给了鲨鱼。
“长官,你,你们在说什么?”
夏凌歌是最讨厌跟别人解释这些事,太费口舌。而黑楚言只是下达了命令:“你们不要问。”转过头,继续跟情人商量:“凌歌,破解不了这些暗语今晚的行动就得取消。”
“然后呢?”
“不能离开,不能擅自行动,一直等到国内的专业人士破译了暗语。”
嘁,真麻烦。夏凌歌皱眉撇嘴,老大的不情愿。黑楚言抹了一把脸,拉着他就走进了卫生间。
“别又来那招。”双手抵在楚言的胸前,提醒他,“你的下属还在外面。”
“我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吗?凌歌,好听的话我不想说,这个时候我除了真心真意请你帮忙外,什么都说不出来。说实话,如果还有其他选择,我不会让你介入任何有危险的事。所以,你,你考虑一下,我是真的很……”
夏凌歌噗嗤地笑出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黑楚言这么紧张的样子。随手把手表拿了出来,掂掂:“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你,凌歌。”黑楚言难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完全是出于习惯性地抱着他。
推开了黑楚言,夏凌歌红了脸:“得了得了,赶紧出去吧,我要干活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夏凌歌懒懒洋洋地走出来:“搞定了,我送他上路了。楚言,这小子说,暗语是根据世界语的音符表自己篡改的,意思其实挺简单。”
“什么?”
夏凌歌嘿嘿一笑:“其实中心思想就三个字‘有内奸’。”
先不说这个跟长官来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带回来的这条消息左右了晚上的行动计划。鲨鱼问道:“怎么办,长官?”
“今晚的行动照旧。”
夏凌歌被留在了旅馆里,但夏大师担心啊,所以偷偷地跟了上去。要说这隐身术到了国外还有效,夏大师是觉得挺有意思。不过,当他赶到黑楚言营救科学家的地点时,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黑楚言的小组完全中了圈套。
妈的,我管你是什么,敢动老子的人我让你们全都去见阎王,不对,是去见撒旦!
夏凌歌找到了黑楚言,意外地看见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估计这就是他们要救的人了,夏凌歌没犹豫,现了身就蹲在了黑楚言的身边:
“我做个结界,你们快跑。”
“你怎么来了?见鬼,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这时候还叽歪什么。”
黑楚言咬咬牙:“先把冬梅带走,她最重要。”
“别废话了。听着,我做好结界的时候,你们就快跑,不用等我。”
“那你怎么办?”负伤的鲨鱼紧跟着问。
“我有法力在身,他们伤不到我。”
鲨鱼把耳朵上的通话器摘下来给夏凌歌戴上:“保持通话,你要小心点。”
夏凌歌点点头,便释放灵力把自己包裹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这可吓坏了鲨鱼等人。
“长官?”
“没事,子弹伤不到他。”
对方的人正打得起劲,突然看见一个男子跟没事人似的走出来,差不多都愣了。等他们缓过劲,就是更加凶猛地射击。
夏凌歌手执咒符,在胸前挥动,口中念道:“北方执明神君镇门,南方陵光神君落位,东方孟章神君起幡,西方监兵神君鸣鼓,四方神君显圣,急急如律令。”
咒语颂罢,那从前方而来的子弹都被一面无形之墙挡住,纷纷落在地上。黑楚言背起穆冬梅喝道:“撤!”
已经安全进入市区的车辆内,鲨鱼负责开车,黑楚言在后面抱着仍旧昏迷的穆冬梅,为夏凌歌忧心忡忡。
这时候,他怀里的人慢慢苏醒,看了眼他:“楚,楚言?”
“他们给你注射了 TK410,感觉怎么样?”
“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已经,准备,准备……”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
“楚言,密码告诉我,必须,我必须破解图纸,把图纸,毁,毁了。”
“图纸在你身上?”
“在,在我胸口表皮下面的……。”
车子突然停下来了,鲨鱼回过头:“长官,这里是临时地点,我们在周围警戒,你快点。”
听罢,黑楚言抱着穆冬梅跑进了车前的一个小屋里。
与此同时,去跟黑楚言汇合的夏凌歌通过通话器可是把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一肚子的无名火就冒上来。敢情他黑楚言是来救老情人了,早知道这样,才不会跑来救他!夏凌歌越生气他的速度越快,脚下法力生风,快如闪电。
一边跑一边听着黑楚言那边的对话,夏凌歌的脸色黑过没有星星的夜空。
“楚言,把我衣服,脱了。”
“你自己行吗?”
“我,我没力气了。内衣也解开。”
“对不起,我……”
“这时候还道歉做什么?交往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温柔,现在更不是时候。下手快点,我也少点痛苦。”
解开内衣?胸口?妈的,黑楚言你行啊你!夏凌歌脚踏车顶借力,那可怜的车被踩出脸盆大的坑。
当醋意大发的夏凌歌赶到藏身地点的时候,被鲨鱼拦住了。
“里面有军事机密,我们都不能进去,兄弟,对不住了,体谅一下。”
夏凌歌耳朵上的通话器已经很久没声音了,这种情形比刚才听他们说话还闹心!夏凌歌气呼呼地坐在地上,开始拔草泄愤。鲨鱼也跟着蹲在他身边,直截了当地问:“你有特异功能?”
“是法力,说了你也不懂。”
“不管怎么样,今晚谢谢你。”
“不用。”
扒光了脚边的草,夏凌歌闷呼呼地问:“那个什么穆冬梅,认识楚言?”
对于夏凌歌,鲨鱼以为他只是长官的救命恩人,所以有什么说什么:“啊,她以前和长官交往过,后来分手了。”
难怪说话那么暧昧,狗男女!他气闷地问:“楚言甩了她?”
“据我所知,是她提出的分手。”
“什么?”意外的答案让夏凌歌相当惊讶。鲨鱼示意他小点声,继续说道:“详细情况我不了解,反正那时候长官失落过一段日子。”
哼哼,就是说,黑楚言那情种对人家还是念念不忘喽?难怪啊,明知道有内奸还来救人,原来是不忘旧情。好样的,黑楚言,你斩不断情思就来招惹我,现在英雄救美了,有机会重温旧爱了,你是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啊。
人家鲨鱼还知道给我个通话器,你可好,抱着旧爱就不管新欢。鲨鱼哪知道自己闯了祸,还很随意地与夏凌歌闲聊:“真希望这次他们能复合,长官也有个人疼,整天跟我们这些老爷们在一起,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老婆。”
夏凌歌猛地站起身来,告诉鲨鱼:“我先回去了。”
鲨鱼傻了吧唧地看着夏凌歌走远,继续做他的警戒任务。
话说,我们醋劲十足的夏大师离开以后,回到家中收拾细软,连带着把黑楚言的假护照和所有钱财卷走,回娘家去了。
一杯热茶泼到院子里,回想起半个月前的事他就火大!黑楚言那混蛋肯定是围着旧爱打转呢,要不然这都半个月多了,怎么一点音信没有?
“黑楚言,你个王八蛋最好死在那边算了!”
诅咒的怒吼声还没落地呢,院子的门就被推开,某人站在门口笑着说:“你舍得吗?”
吓!说曹操曹操到,这王八蛋还来干什么?夏凌歌怒发冲冠,指着黑楚言开始怒骂:“你来干什么?滚,有多远滚多远!”
楚言急忙追了进去:“凌歌,你该听我说明情况。”
“滚!咱俩早就拆伙了,再他妈的敢靠近一步,我拿你炼丹!”
黑楚言把手中的提包扔在地上,疾步走过去,看着夏凌歌倔强地冲进屋子里,趁着他没把门关死的瞬间,赶忙抓住他的手腕:“凌歌,你冷静点听我把事情说完。”
“你跟旧爱说去吧!”
“什么旧爱,别听鲨鱼乱说,他根本不了解事实。”
夏凌歌抬起脚就狠狠踹出去,要不是黑楚言身法快,估计会被废了。
被冤枉的男人追着夏凌歌走进后厅,告诉他:“凌歌,你听我说。”
“滚滚滚,我不认识你这么高尚的情痴。”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黑楚言紧跑几步从后面把人抱得牢牢的,不管他多么用力地挣扎死都不放手:“别闹行不行,我都把你带回家了,怎么可能还想其他人。再者说,穆冬梅不是我的什么旧爱。”
“不是?你骗小屁孩呢?你们俩要是没旧情复燃,怎么才来找我?”
“傻瓜,我急着办些重要的事,才晚来几天。好了,你乖乖别动,听我把话说完。”
“黑楚言,我一巴掌拍死你得了!就你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我架得住吗?滚,我不听。”
黑楚言哭笑不得,只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递到了夏凌歌眼前:“看看,这是调令。”
“什么狗屁玩意?”
“看清楚!这是我的调令,从今以后,我坐办公室了,不再接受任何任务。老老实实陪在你身边。”
夏凌歌一怔,赶忙细看他手中的调令。左三遍,右三遍,前前后后再三遍,然后,炸起的毛不那么支愣了。很别扭看着楚言:“你,你这是干什么?”
这个浑身醋味的小狮子终于安静下来了,黑楚言绕到他身边,说道:“我总该为我们的将来着想吧,以前的工作我是很喜欢,但没有多少时间陪你。另外,那份工作也很危险,我现在是个没什么雄心壮志的人,只想陪着你过平淡的生活。”
一番话说得某人心花怒放,但突然想起自己这半个月来过得是何等郁闷,夏大师那脸色又黑了起来:“那个穆冬梅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交往过。以前是因为特殊任务假扮的情侣,任务结束自然要解除关系。人家是女的,我当然要把甩人的机会让给她了。”
“你就胡说八道吧,那天晚上你当我没听见是不是?人家衣服你给脱了,内衣你也给解了,该摸的你也摸了,你还想……”
“凌歌!”黑楚言突然大声喝断了他的话,敛去了温柔的笑,严肃地说:“如果我在你眼里是那么下作的人,我无话可说。当时没有顾及到你,是因为我知道内奸就在身边,不把那人除掉,我不放心。所以,我带着内奸离你越远越好。”
“内奸在你身边?谁啊?”
“穆冬梅。”
晕了,夏大师有点昏了。他揉揉眉心,看似非常苦恼地问:“你,你们拼死救了一个内奸?不对不对,你怎么知道她是内奸?”
“很简单。她跟我要密码,还说图纸在她表皮下面。”
“不解。”
“我在救她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都是电子仪器的房间,就是说,她被绑架后,对方该是把她全身都扫描过了,怎么没有被发现表皮下面藏着东西?所以,她是内奸。”
“不对啊,她要是内奸那为什么还跟你要密码?”
“因为密码不在她手里。”
“你给了?”
“怎么给,我没有密码。”
“那她,嗯……”
情人不满他这么多的疑问,直接堵住他的嘴。夏凌歌羞恼地挣扎着,却始终没有推开
黑楚言轻声轻语地说:“我很想你。”
夏凌歌心里边甜丝丝的,表面上故作镇定:“有多想?”
“很想很想,想到必须辞职才有脸来见你的地步。凌歌,我爱你。”
“有多爱?”
“爱到必须分分秒秒都看见你才能满足。”
该心花怒放了吧?该阳光普照了吧?但夏大师突然想到,黑楚言为自己申请调职,还把车子房子都送了人,以后的日子他肯定会对自己呵护备至,也就是说,能像今天这样尽情挤兑他的机会没有了!
不行,难得黑楚言的小辫子被抓住,这一次要闹个够本!所以,夏凌歌死活不肯原谅黑楚言。人家黑楚言要他说出点理由来,他顿时哑口无言。
看着结结巴巴的恋人,黑楚言心中偷笑。其实,他早就在那双不会说谎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福,只是这半个多月来的寂寞与不安才会让他闹出这么大的别扭。所以,顺着他吧。
黑楚言凑得更近,“那天晚上我不是说了吗,任务结束以后有话跟你说。”
对哦,把这事都忘了。夏凌歌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问:“什么事?”
“凌歌,我们,我们,我们……”
“靠!老爷们家家的脸红什么?”
“你的脸也红了。”
“说正事,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黑楚言难得脸红,正确地说是难得这么紧张。几次试图开口都不知道怎么说……
“你便秘啊!?”
黑楚言哭笑不得,执起他的手……
下一秒,夏凌歌惊讶地看着手上多出来的小东西,问:“这,这是什么?”
“戒指。算是订婚的,等我过了几年我正式退下来,再向你求婚。”
…… …… …… ……
“凌歌?凌歌?夏凌歌!”
“你疯了你!你是……我是男的,你,结婚,咱俩能吗?”
自信而又害羞的男人笑笑:“为什么不能?”
突然间,夏凌歌无言以对。他不知道黑楚言为此究竟考虑了多久,但他明白,像黑楚言这样谨言慎行的人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此时,夏凌歌真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下一秒夏凌歌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黑楚言爱着他,毫无保留地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