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命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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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这个词听起来似乎有隐情。
老太婆，或许这时可以尊称对方为米婆。女人身为米婆的家属对此反应极大，不停用眼睛瞟赵凌艺，央求道：“去歇着吧……还是让我来接待。”
但米婆心意已决，又拍拍她的手背，只是这次是轻柔的安抚。
女人不安地出门去，一会儿，院外传来她婉拒来客的对话。
赵凌艺看似没有丝毫触动，实际心里清晰地感受到一丝怪异。
米婆坐下，沙哑地向他解释：“仙家托梦，告诉我会有人来问白骨的事。”
赵凌艺给米婆拍背顺气，并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想法。他确实被勾起兴趣，就冲着对方能感知到鱼凯凡，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米婆平复好情绪，往里屋走，“请。”
他们穿过三扇门，空气的流通性越来越差。
形似地窖的入口出现在赵凌艺脚尖前方。
南方也有地窖，通常在半山腰，可以储存蔬菜瓜果。赵凌艺没见过北方的，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该在灰尘呛鼻的屋子里！
米婆二话没说，干脆利索地往下面爬。
鱼凯凡在镜中疯狂给他打手势，赵凌艺还在观望，低声道：“怎么了？”
周遭安静得吓人。
鱼凯凡脸皱成一团，“前面危险！”
赵凌艺压下镜面，米婆不知何时去而复返，鬼魅一般在地窖入口冒出头。
对方那双被伤疤永久改变的眼睛异常深沉，似乎压着重重心事，“快下来，没时间了。”
说完，她又哐哐往下爬。
寻常的地窖应该有多少米？不会超过十米吧？赵凌艺不再犹豫，跟着往下爬。
作为经常去拳馆锻炼的年轻人，赵凌艺的臂力还算不错，但到后半截手都有点酸。
米婆瘦骨嶙峋，总不会冒着摔到高位截瘫的风险来装神弄鬼。
这让他意识到米婆接下来要说的话，分量极重。
地窖上宽下窄，深不可测。
赵凌艺往下爬的时候一直觉得有人在背后窥视。
即便是他，在这样的黑暗中，也前所未有地想象出了许多夸大离奇惊悚事情。
米婆落到地面，扶着墙休息了好一阵，才打开存放的老式照明电灯。在人世隔绝的地底，终于有了刺眼的光线。
赵凌艺不适应地眯起眼睛，“修这里要花不少年吧？”
为了不让人起疑，确实要放在屋子里。
黑暗中缓缓勾勒出鱼凯凡身体的线条。
赵凌艺毫无防备，转过半边脸，看到身后突然出现黑影，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喉头都有些发干！
“师傅是我。”鱼凯凡放柔声音，委委屈屈地说：“很吓人吗？”
不吓人吗？啊？！
赵凌艺呼出胸间浊气，隔空弹了一个脑崩。鱼凯凡笑嘻嘻地凑上来，直接——穿了过去！
他还是没有身体。
赵凌艺在那一瞬间感觉到特有的阴冷，“……原来如此。”
这里有某种力量可以让灵体显形。
鱼凯凡气得跺脚，问一旁默默不语的米婆，“你有什么办法吗？”
米婆：“有。”
赵凌艺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收获意外惊喜，米婆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鱼凯凡无声无息地飘过去，收敛了极恶相的他声音都清白无辜，“真的吗？墙里那些血应该只能让你看到我吧？”
赵凌艺用手在冰冷的土墙上摩挲。
挖地窖自然要选择松软又不会有山岩的土，他之前以为墙面颜色深是因为红壤土在地下变潮，现在才发现墙面涂抹有血。
哪儿来的血？
下方的空间再怎么窄小，涂整面墙，又需要许多血呢？
他似乎能闻到隐约腥味，地窖显得更加邪异了。
米婆嘴唇微微颤抖，“我可以回答。但只能有一个问题……”
赵凌艺皱眉道：“这里缺氧，先上去吧。”
米婆坚定地摇摇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水，“我没有时间了。”
既然这样，还不赶紧抓住机遇？鱼凯凡一听，恨不得直接用手白赵凌艺推到前面去，“师傅快问呀，这种大型副本一定有关键道具！你要比许大兴先拿到。”
赵凌艺却沉默片刻，轻笑着望了眼鱼凯凡。
那你呢？
他的话堪称尖锐，“这个选择的本质是，我要独自逃生，还是带你这个拖油瓶一起。”
鱼凯凡的表情从懵懂，到微微动容，继而撇下嘴角，囫囵地用话掩盖自己的难过，“身体可以慢慢找……”
米婆冷眼旁观，忽然挥手，散出一把威力巨大的黄米！
鱼凯凡在米婆抬手之际就已察觉，漠然地看着她，没有避让。他被击中后，如水中泡影顷刻碎落，等到能够重聚身影的时候，灵体淡到几乎要看不见。
他的心脏被一团流转的黑气包裹，灵体时刻面临再度撕碎的危险……
原来是这样。
觉察出暴虐力量的来源，鱼凯凡咧嘴一笑。
难怪这地方可以屏蔽系统无处不在的注视，因为它也偷了至高无上的规则之力。
这个副本已经被污染了！
“鱼凯凡！”
他听到赵凌艺当头一声低喝，看到赵凌艺担忧的神情。
赵凌艺做出仅有的努力，紧张道：“回镜子里来！”
我只是好奇他能做到哪一步……人都是自私的。鱼凯凡这么想着，顺从地飘向那可笑的镜子，镜面却亮起一道白光！
看到鱼凯凡被猝不及防弹飞到墙上，赵凌艺怒不可遏地发出一声暴喝：“你做了什么！”
他不知道米婆什么时候开始紧紧攥着这驱鬼的东西，就连爬梯子也没有松开手。
米婆施法之后也消耗了浑身的精力，眼前一片昏黑，坐在地上大喘气，“鬼最擅迷惑人心！你只有一个问题的机会，不要做会后悔的事！
说得这样笃定，好像真能看到未来。
赵凌艺冷笑道：“后悔也是我自己的事！”
鱼凯凡把自己从墙里拔出来。他听到了。赵凌艺不假思索的维护的话，让他变得兴奋，指甲在变长，眼球泛起血丝，不住□□薄唇。
比起愤怒的赵凌艺，情绪游离的鱼凯凡更能看清米婆的神色。
那预言者没有自傲，表情里只有隐隐的悲伤。
赵凌艺就站在他身前，臃肿棉大衣里包裹着格外清瘦的身躯，但异常坚韧。面对米婆的劝阻，对方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
“少来决定我的事，我只问——”
赵凌艺的表情忽然卡住，话到嘴边却忘记下文，然后身体软了下来。
鱼凯凡顶替上前，“穿”起赵凌艺的身躯。
米婆恐惧道：“你怎么能附他的身！他会……”
鱼凯凡：“别吵。”
他举起赵凌艺的手，欣赏了两秒对方手背淡青色的青筋，吻了下手背，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我听到了。
赵凌艺的躯壳里换了一个灵魂，眼神不再灵动，瞳孔仿佛冰川下黑不见底的深渊。
“我替他选。”
米婆被他的力量吊在空中，开始痉挛，好像随时会背过气去，“你……不能替他做决定……”
鱼凯凡知道，米婆可能知道很多自己想象不到的东西。
不重要。
就把对方当副本里的路人甲看。
被血浸透的土墙里传出各色哭声，如同潮水一样涌来。
米婆脑内溢血，在神智不清前，听到那把冷清的声音说：“告诉我关键道具在哪里。”
鱼凯凡立在黑色的潮水中，代替赵凌艺把自己抛弃，露出无辜的笑，“为什么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命运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