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打消怀疑 ...
-
一路灯火慢慢亮起来，赵凌艺先去地下石牢把八音盒捡了回来，然后在走廊碰到了试探着往外走的攸宁。也不知道攸宁先前躲在哪里，脸上还有絮状的灰尘，双眼熬得通红。
看到他和鱼恺凡，攸宁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你们没事！”
盛府的幽灵奴仆开始出现在走道上，第二次黑夜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赵凌艺就近找了间书房，和攸宁聊天。
门刚关上，他就盯着攸宁问：“你有感受到那天的厉鬼吗？”
“那天的……啊，你是说那个让我的道具差点碎了的……”攸宁现在想到那天的事还觉得眼球难受，“没有。外面一片黑。”
赵凌艺盯着攸宁眼中露出些微痕迹的美瞳，感到有些失望。
他始终没有忘记副本里还有一个藏起来的强大存在。
攸宁看着赵凌艺冷下去的脸，下意识就说：“我还没有办法透过墙壁那些看到力量，但是，等我以后能力升级了，应该可以更好地感受到……”
鱼恺凡噗嗤一声笑了。
赵凌艺不满：“嗯？”
鱼恺凡笑眯眯摇头，“没什么。”
某个人只要表情冷淡，周围的人就会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起来。
攸宁简直像一个发现老师错误的学生，支支吾吾看着赵凌艺：“你的力量好像弱了一点……是不是刚才和女鬼交手了？”
鱼恺凡的笑容顿住。
赵凌艺想到有了折痕的千金方，他应该没掌握正确使用本源道具的办法，消耗了一点力量。
对此，赵凌艺无所谓地摇头。
攸宁有些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凌艺拍拍她的手臂，“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江田。”
攸宁的眼睛瞪大，脸上露出不安，“他怎么了……”
鱼恺凡：“唔，你得亲眼看见才知道。”
恢复正常的盛府仆从众多，他们中有人在大厅发现失去神智的江田，兴师动众将二少爷江田抬进房间。
仆人们不得不将他的四肢绑在床的四根立柱上，免得他如猪狗一般行动。
赵凌艺他们到的时候，江田的门牙不知道怎么的也磕坏了，他张着嘴，任由仆人为他更换带着骚味的裤子，嘴里偶尔会喃喃两句。
屏退外人后，攸宁才放下捂着嘴的手，她脸上的震惊久久不能散去。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
赵凌艺走过去，床榻上的人看到他也没有什么反应，目光完全落在空中。
攸宁真的害怕了，抓住赵凌艺这根救命稻草，“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鱼恺凡见状，紧紧抓住赵凌艺另一边衣袖，“好恐怖啊。”
赵凌艺：“……”
他感觉自己左右两边各吊了一个人形秤砣，动弹不得。
房间里空气浑浊，床脚地面还摊着污秽物。尽管江田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但他们都是玩家，在经历了第二次黑夜后，他们的士气有些低迷。
但这只是暂时的。
副本里能喘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赵凌艺之前也没来得及问。他看向鱼恺凡，“讲讲吧，现在人都在。”
鱼恺凡思索片刻，慎重道：“道具是有评级的。普通世界的玩家用不到，进入高级世界以后就可以看到了，到时候，甚至会有玩家专门收购B级以上的道具。”
攸宁听到了一个新鲜的事情，“高级世界？”
鱼恺凡：“他没跟你说过？”
赵凌艺：“继续。”
也不知道为什么，鱼恺凡好像看不惯攸宁对江田的喜欢。但攸宁现在已经是他们这边的玩家了。
鱼恺凡轻哼了声，“你也可以叫它‘混乱世界’，需要玩家自己找奋斗目标。混乱世界很大，玩家有分阵营。”
攸宁考虑到自己，难过道：“那种地方的鬼岂不是特别多，特别厉害！”
赵凌艺没有打断对话，他发现鱼恺凡在说到混乱世界时神情有些复杂。
“当然了。”鱼恺凡揉揉脸，掩去脸上的神色，“我刚到高级世界，就被压着当了别人的小弟，然后积分莫名其妙就被夺走了，直接被打回低级副本。”
赵凌艺默默记下来，上次鱼恺凡没有说得这么详细。
攸宁却表示：“很好啊，低级副本容易保命。”
鱼恺凡：“少安慰我。”
攸宁：“谁要安慰你啊！我反正不想去那样的世界，要是可以一直呆在低级副本就好了。”
鱼恺凡：“你想卡级吗？也不是没有人这么做。”
攸宁长叹，“唉，光卡级没用。这次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下次还能见到吗？”
听这话，攸宁对未来还是保有乐观态度。赵凌艺默默想着，发现攸宁一直在看自己，感受道对方对自己的依赖。
“你可以试着加我师傅的好友。”鱼恺凡大概想到了入职第一天的糗事，语气非但不沮丧，还隐隐有骄傲，“不过不一定会成功。”
说完，鱼恺凡朝赵凌艺灿烂地笑了下。
赵凌艺扯回正题，“把道具评级讲清楚，还有，玩家在什么情况下会遭到反噬？”
鱼恺凡乖巧坐直，“道具分为E到S，S级最强。普通世界的道具一般不会超过D级，任何玩家都可以拿起来使用……”
赵凌艺想到一个好办法：“拿出来吧。”
鱼恺凡把那柄涂着腥臭蜂蜜的匕首摆在桌上。
攸宁一看，就惊讶地指向他：“这个道具的力量颜色和你的好像。”
赵凌艺挑眉。
鱼恺凡解释：“这个匕首在攻击的时候可以制造幻觉，算是精神系的道具。这种道具呢，初始级别为C，C级以上的道具都是双刃剑，可以对付鬼……也可以对付玩家。”
后面几个字鱼恺凡说得很轻。
赵凌艺发现鱼恺凡用一种惴惴不安的神色看着自己，“这么说，我的千金方也有这么厉害？”
攸宁很想问千金方是什么，但看面前两人互相凝视，只好闭嘴。
可恨的是，鱼恺凡还指着门，“不好意思，你先出去一下。”
真行，还有悄悄话呢！
攸宁跺着脚出去了。
只剩他们了，鱼恺凡才站到赵凌艺跟前，低着头不安道：“玩家被反噬这种事非常少，也许只是我胡说的。”
赵凌艺失效，“你想我怀疑你？”
“当然不是！”鱼恺凡抬起眼，深深的目光落在他的鼻梁、嘴唇上，又落下去，“但是当时只有我在，你不怕我骗你吗？”
赵凌艺当然想过如果一切都只是谎话。
不得不说，由鱼恺凡自己提出来，反而减轻了他本来就只存在于逻辑思考中的怀疑。
赵凌艺揉了下鱼恺凡的头发，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浅笑，“心思重，长不高。”
鱼恺凡品出了他动作中的亲昵，知道自己得到信任，眼神发亮，“那可不一定！”
总之，江田因为控制不住等级高的道具，被拖入令人害怕的幻觉。
这也说得过去。
赵凌艺想到什么，表情又变得严肃：“这样邪门的道具，你能控制住？”
鱼恺凡嘴角往上勾，慢吞吞道：“我好歹进了高级世界。”
赵凌艺：“然后就来了这里。”
鱼恺凡：“师傅！”
门被推开。
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男人停下脚步，对着赵凌艺鞠躬：“大少爷好，我是来看诊的。”
大夫来了，鱼恺凡很入戏地站到赵凌艺身后。
江田受惊是因为超自然力量，大夫再纠结，也只能先开点药试试。赵凌艺出于职业习惯，把方子要到手里，凝神看着那毛笔写的竖体小楷。
大夫被耽误了时间，免不了多看赵凌艺几眼，这一看可不得了。
大夫：“大少爷，您最近有服我开的药吗？”
赵凌艺这才知道面前的中年男人是这里的家庭医生。
他摇摇头。哪儿有空做这些。
鱼恺凡很紧张：“他怎么了？”
大夫谨慎道：“换个雅静点的地方，先切一下诊吧。”
赵凌艺半信半疑地被鱼恺凡推着往外面走，因为气促，咳了两声，“我没事。”
鱼恺凡嘀咕：“你这是讳疾忌医！”
赵凌艺：“……”
听到这句话他的感受很微妙。
大夫把脉之后，要赵凌艺解开外衣，搭在胸前，然后下手探了探赵凌艺的腹部和胸骨。鱼恺凡向着大夫，差点要帮他解衣扣，被他阻止之后还用火热的目光盯着他。
赵凌艺偏过头，面上薄红。
大夫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这个……怎么说呢……”
赵凌艺：“直接说。家里我做主。”
大夫绞尽脑汁后委婉道：“您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尽情去做，只要别受风，按时服药、注意情绪稳定。这个病已经跟着您多年……”
鱼恺凡倒吸一口凉气。
赵凌艺冷不丁道：“所以我没几天了？”
大夫吓得就差跪下了，语气颤抖，“大少爷是……有福之人。”
鱼恺凡听得更生气了，不高兴地撵客，“乱说！你给我出去！”
赵凌艺单手将外袍披在肩上，往花园里看了一眼，垂着眼靠在柱边。鬼不杀他，还有绝症在。他的感觉并没有错，系统非常非常针对他。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打消怀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