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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泽看了她一眼,侧身让路,视线转向另一边,拒绝交流之意明显。
杜怜容却觉得今天能在路上相遇,真是太有缘分了,舍不得独自离去。
她脸上带着动人的笑:“辰泽哥哥,你在这是有什么事?”
韩辰泽见她不走,唇抿成一条线,想了想,直往前走。
杜怜容一愣,见状提起裙摆忙跟上去。
结果没走几步,韩辰泽就突然停下,她差点就撞上他。
她忙稳住身形,疑惑地看他,正想问怎么了,就见他已回身用冷冷的目光盯着她。
杜怜容被他那幽幽的目光看得心一颤。
韩辰泽再次侧转身子,把路让了出来。
这下杜怜容不敢在说什么,也不敢赖着不走。她低下头,脚步虚浮地从他身边走过。
韩辰泽虽将无关的人打发走了,心里仍然不些不高兴。
心想她怎么来得这么迟?活该没得甜点吃!
就在他站在院里望穿秋水的时候,徐安彤的身影出现在小径尽头。
见她出现,韩辰泽脸上轻松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张了张嘴,厄,他该说什么?
她没出现时他着急,可当她出现的时候,他脑中一片空白,这食盒他该怎么给?
他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往他走来,他身体绷直,双手有些僵硬,手上的食盒有些拿不住。
徐安彤进了院子,见到不远处的韩辰泽,诧异的睁大眼睛,他怎么在这?
她虽疑惑但却没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着他走去。
春日的柔和的阳光,洒在他黑发上,洒在他的脖颈上,也洒在他提着一个食盒的修长手指上。
平添了股烟火气。
徐安彤站在韩辰泽几步远的距离,笑着作揖道:“韩公子安。”
韩辰泽眉头轻皱,这称呼听着真不顺耳。她为什么不叫他辰泽哥哥?
他却是没想,杜怜容这么称呼他时,他是连头都不点一下的。
徐安彤可没杜怜容那么厚的脸皮,敢乱用称呼。
徐安彤打过招呼就准备离开,她想着他停在这肯定有事,她不便打扰。
但很快她的脚步挪不动了,因为空气里飘着一股熟悉的香甜味……这是百酥香糕?
她忙垂眸,看向韩辰泽手上的食盒。
她想起来了,他是从外面入府的,是有可能顺路经过蕴味斋的。
闻着这香味,她吞了吞口水,感觉刚吃了早饭的肚子就饿了。
她眼睛灼灼地盯着食盒,她要怎么从他手上换来啊?
刚这样想,就见那食盒递到她面前。
嗯?她疑惑地抬头,小嘴微张,手指着自己:“给我的?”
韩辰泽点头。
他之前还苦恼要怎么说,才能把食盒送出去。
可是看到她那模样,他发现他什么都不用说,因为她的眼神中的渴望足以抵消所有言语。
徐安彤懵懵的接过食盒。
韩辰泽一双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徐安彤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她有些还没从突然收到糕点中的惊喜中回神。
韩辰泽既没在她脸上看到笑脸,也没听到她道一声谢。
心中闷闷的,转身就走了。
徐安彤看着手中的食盒,这是蕴味斋的糕点?这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韩辰泽送给她的?
看着韩辰泽大步离去的背景,她怎么仍觉得像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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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径斋里,高元良见到姗姗来迟地韩辰泽,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啧啧,今天有围棋课,韩辰泽昨晚一定没睡好!以致于今天来得这么晚。
想到这,心情更是愉悦,恨不得大笑几声。
……
崔夫子手拿棋谱进来时,勤径斋里的棋盘和棋罐早已摆好。
“今天就由我和辰泽下这一盘残局,你们一旁观战吧!”说罢,夫子就往位置上而去。
韩辰泽闻言,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认真地、一丝不苟地收拾整理衣摆。
竟似上战场。
徐安彤却是把她早就准备好了的玛瑙云子棋拿了出来,来到夫子身边蹲下,一手换棋子,一边笑道:“夫子,既是珍稀奇局,当该配珍稀的棋子!你们用这幅棋子下吧!”
韩辰泽听了这话,本是严阵以待的沉重心情夹杂了些许无奈。
她是不服气高元良献了棋谱,打算另献东西,一较高下?
真是……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棋子,突然愣了,这棋子居然是有纹路?!
他忙去看夫子面前的棋子,另一罐棋子平滑润泽,没有纹路!
他心中振动,这是巧合?
还是她知道什么?
不,他和她之前并无交集,她不可能知道!
崔夫子看着这幅由玛瑙和云子制的棋子,额头微跳:“胡闹。”
“哪有?”徐安彤小声嘟囔,她分明是用心良苦好不好!
高元良瞧着兴灾乐祸:“徐安彤,你这你这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徐安彤一愣,明白他们以为她是在故意炫富讨好夫子,她才没有呢!
看着崔夫子不赞同的神色,不行,她一定要把棋子留在棋盘上。
齐佳妍却是听不得这话:“你送残局棋谱就是雅事,我送棋子就是拍马屁,没这个道理!”
“没道理?这就好比一本书,无论是在麻纸还是宣纸上写就,重要的始终是纸上的文字!”
齐佳妍不服气:“可要是纸张不好,晕染开来,字都看不清,不也误事了吗?”
听到这句,韩辰泽心一惊,齐佳妍是意有所指吗?
他漆黑的眼眸仔细看她的神色,没看出端倪。
他在扫一眼旁边的徐安彤,或许是他多疑了!
若是她们俩人知道他的隐疾他却不知此事,他也不用想着入朝堂了!
高元良一时不慎被她抓住话中漏洞,忙补救:“你这是棋子跟纸张的功用能比吗?”
“是不能比!”徐安彤看两人争执起来,怕夫子责怪,她站起身,决定以退为进,反正她目的又不是跟高元良争长短的。
她道:“但看着赏心阅目也好啊!”她是为着帮韩辰泽的。
高元良却觉得自己胜了一筹,嘲笑道:“这棋子确实挺漂亮!你棋艺不精,留你手上确实是暴殄天物了!”
齐佳妍也笑:“你难道不也是因为棋艺不精,残局棋谱在你手上实在浪费,才献出来的?”
高元良怒目而视,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徐安彤听完,却有些着急了,她可没有要献给夫子的意思。
她是专门给韩辰泽准备的啊!
她想着该怎么找补回来。
“够了!”崔夫子大声喝道,这棋还没下就开始吵起来了,像什么话!
徐安彤见夫子动怒了,怕他要把棋子换回来,她灵机一动道:“夫子,您看,您们下这残局,没赌注就不好玩了!不若您和韩辰泽下,谁赢了,这幅棋子,就归谁?”
高元良斜看她一眼:“你倒是会讨好夫子!”
“你怎知不是韩辰泽赢!”徐安彤实在不耐应付他,脱口而出。
“哦……原来如此。”高元良扬起声调。
徐安彤瞬间羞红了脸。
“夫子,就这么决定,咱们开始吧!”韩辰泽轻咳一声,淡淡的声音给徐安彤解了围。
夫子看了自己学生一眼,这会他也算是明白,这棋子是为韩辰泽而准备的。
若是以住,他是不担心韩辰泽会接受。可现在见他说话,他不确定了。
他心想着,若不答应这赌局,万一徐安彤不死心,私下再送,这私相受授可不好。
还是他赢了此局,替她保管着这幅棋子吧!
崔夫子想通便没说什么,点点头,把手中残棋谱递给韩辰泽,让他按棋谱摆局。
徐安彤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红晕未退。
此时见韩辰泽接过棋谱,心里一惊。
这书上棋子可通过有墨点和单线划的圆来区分黑白,可她换了的云子玛瑙棋,他不知道有纹路的玛瑙算什么颜色啊?
她忙蹲下身,道:“我来帮你摆白子。”说完,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将玛瑙往棋盘上摆。
韩辰泽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徐安彤纤细的手指在棋盘上来回穿梭,眸光明灭。
徐安彤摆好棋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崔夫子猜子,结果由夫子执黑色云子。
看残局,下一步该是玛瑙先行。
韩辰泽摸着玛瑙,看着上面的纹路,真的是许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他只用关注棋局,而不用去暗背棋子。
一时间,屋内只听见“啪啪”的落子声。
徐安彤紧盯着棋局,韩辰泽你一定要赢啊!
一个时辰后,胜负已定。
韩辰泽赢了五子。
徐安彤露出庆幸的笑容。
高元良却是不敢相信,他不是头疼么?怎么会赢!
难道是夫子让他?
心中憋着口气吐不出来,真是白送了这么好的棋谱了!
崔夫子看着棋局,心中暗叹口气,居然输了,这棋子……
此时,韩辰泽却是一颗一颗的将棋子捡起来,放进棋罐。
“夫子,学生侥幸赢了一局。这棋子确实精美,不若以后咱们下棋就用它吧。谁赢了,这棋子就暂放谁那里。”
这棋子不能直接归他,不然以后他怎好拿出来用,这不是变相炫富吗?
唯有如此,他在勤径斋里就不用担心下棋了。
且这也为我他争取了时间,等他熟练记棋后,也就不需要在依托任何外物了。
崔夫子笑意爬上脸颊,如此甚好。
徐安彤却是难过的垂下眼睫,他不喜欢这棋子吗?
此时,有仆人匆匆赶来,行礼道:“夫子,我家公子和亲戚提前到家来了,老夫人替小姐们向您告半天假。”
齐佳妍一听,高兴坏了:“我哥回来了?!”
说完,期盼地盯着夫子。
崔夫子挥挥手,让她们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