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好吗》东方桔雪

19、我讨好我老婆全是为了你

　　晚上，迟瑞文陪伴邹丽吃晚餐，之后，又陪她去散步。
　　张梦蝶在厨娘的陪伴下勉强把饭吃完。这情形，落寞，凄凉，比起前两天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吃过饭，她站在别墅前面向远处看去，那里是海，涛声阵阵，凉风习习，渔火点点。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她突生想法。
　　“带我离开这儿吧？”她转身对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邹俊说道。
　　目光里满是恳求。
　　邹俊塌陷的鼻梁耸动了一下，歪斜的不对称的眼睛也略略眨了眨，然而，他并不是在为她想办法，因为，他并没有说话。
　　“我说你开车带我离开这儿吧？我受不了了！”张梦蝶走近他，大声说道。
　　美丽的脸庞上布满泪珠，显然，她在受着思想煎熬。
　　“这里挺好的，很适合人抚平心绪，疗养忧伤，为什么要离开呢？”邹俊道。
　　“你不懂，这里不适合我！”张梦蝶对邹俊的回答很失望，她要据理力辩，“这里很闹，很烦人，我得回去！”
　　“回去？你要回哪里去？”
　　“回家！”
　　“你的家在哪里？”
　　“我——”张梦蝶一时愣住，她发现，她已经很久没跟家里人联系了，自从被包成刚伤害得体无完肤之后，她就没回过一次家。而后来，她成名后，她就更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了，因为她整了容。她知道，她的艺术接受得了她整容的事实，但她的家人接受不了。或许，家里人也早已知道；或许，家人根本就不想认她了——尽管她寄了很多钱回去。
　　她突然发现，她竟然还没有家！
　　楠城里没有房子，老家又回不去，她唯一能想起的可以当作家的地方，竟然是那仅仅七八个平米的楼顶小屋。
　　“我没有家！”她突然觉得很伤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邹俊看她伤心难过 ，自己也心如刀绞。
　　他走近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他内心却在想：你红了这么久，难道就没钱给自己买间房子么？
　　后来，他才知道，张梦蝶虽然很红，也挣了不少钱，却一直在还公司的债。连给她整容的费用，都得自己来还。她也只在楠城走红，在全国并没有什么名气。
　　难怪，她会为了挣钱而把自己陷入性贿赂的丑闻中，还遭受了牢狱之灾！
　　邹俊这半年来对张梦蝶犯罪的事情进行了一番调查，虽然眉目还不太清楚，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张梦蝶被别人设计进了局中。而且，那不是一个方面的局，而是多方面的局。单纯的她，就是别人用来掩饰某种犯罪行为的工具。
　　他知道这些，她却不知道。然而，却不能告诉她。
　　他默默地承受着两个人的痛苦，倍受煎熬。
　　两天后，邹丽离开银河湾别墅。临走时，她嬉笑着对张梦蝶道：“瑞文他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对待女人他可真有一套！这两天，他对我很好，很体贴，我很满意！现在，我得走了！他就是你的了！记住，只有我不在的时候，他才是你的！”
　　张梦蝶看着她夸张的妆容和得意的神情，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邹丽走后，迟瑞文上来拉她的手，张梦蝶本能地拒绝道：“别碰我！”
　　“小梦，你怎么啦？”迟瑞文明明知道张梦蝶在意什么却故作不知。
　　“你明明有老婆，可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张梦蝶显出吃醋的样子。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换个说话的地方。”迟瑞文看了一眼旁边的邹俊道。
　　他把张梦蝶拉进房间，关了门，坐下，道：“小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耐心地侍候这个邹丽吗？我全是为了你啊！”
　　张梦蝶看着迟瑞文那张既成熟又英俊的脸，对他所说的话似信非信。她的表情让迟瑞文看到了被原谅的希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娶她吗？因为，她替我坐过五年牢！就像你替赵智龙坐了半年牢一样！”迟瑞文道。
　　“什么？我是替赵智龙坐牢？”张梦蝶惊讶得合不笼嘴，眼神充满着惊恐。
　　“你是赵智龙安排去陪睡的，你这难道都不知道吗？”
　　“可是，当时，他并不是这么说的，他只要我陪那个客人喝酒！”
　　迟瑞文站起来，去柜子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倒在高脚杯里，端起来仰头喝下。
　　“那为什么后来你会被公安从宾馆里带走？”
　　“我不知道！我当时喝醉了！”
　　张梦蝶不堪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头脑一片昏乱，表情痛苦。
　　“想贿赂那个官员的不是你，是赵智龙，对不对？但是，他没有出马，而是让你出面，你出事坐牢了，他逃过了法律的制裁。这难道不能说是你替他坐牢么？”迟瑞文道，“我知道你当时已经爱上了他，可他呢？表面上是爱你的，可实际上呢，他嫌你是个人造美女！”
　　张梦蝶捂住自己的脸，咬唇皱眉，万分痛苦。
　　迟瑞文又倒了一杯酒，道：“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可千万不要太过惊讶！”
　　张梦蝶移开双手，巴巴地看着迟瑞文，看他又仰头喝下一杯威士忌。
　　“告诉你吧！他现在已经和你表姐在一起了！”
　　“不会的！怎么可能？”
　　听说赵智龙和表姐唐明玉走到了一起，张梦蝶又惊又悲。
　　“你表姐唐明玉是个天然美女，这符合赵智龙的审美标准！况且，你又坐牢去了，他量你没有了前途，没有了利用价值，怎么可能还会等你，还会为你铺路搭桥呢？他躲你怕都来不及了吧？”
　　迟瑞文的话让张梦蝶心头一颤，一时难以接受。
　　“他赵智龙对待替他坐牢的女人这样，我可和他不一样！当年，邹丽替我顶包坐牢，我答应她，等她出来就娶她，我实现了我的承诺！”迟瑞文道，有点醉意酣酣的样子。
　　“所以，你是有家室的人。那你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呢？你是对我好，还是欺骗我呢？”张梦蝶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迟瑞文，可现在，他也欺骗她，这让她进退两难。
　　“你知道我为何要把邹丽侍候得那么好吗？为什么呀？啊？”
　　“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张梦蝶的话让迟瑞文一时无语，停了片刻，他后退两步，然后转过身去，对着墙壁道：“我全是为了你啊！邹丽是我老婆没错，可你才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这一点邹丽也是知道的！她并不反对我爱你！”
　　迟瑞文的荒唐之语让张梦蝶堕入云里雾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老婆不反对你爱我？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没听错吧？”
　　“她是个实在的女人，她知道我并不是因为爱她才和她结的婚，她说我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对她好一点！”
　　他的话把张梦蝶折腾得哭笑不得：“你们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为何要把我扯进来还说什么讨好她是为了我！迟瑞文，你没搞错吧？”
　　“我没搞错，因为，要让你起死回生，必须得她帮忙才行！她现在是丽人电影公司的总裁，我要她包装你，把你打造成电影明星！赵智龙放弃了你，我不能！现在你该懂我了吧？”迟瑞文说这话时，态度诚恳，不像是在诓她。
　　“可是，我现在才从牢里出来，怎么可能去演电影？”张梦蝶喃喃道，被迟瑞文点燃的希望又被自己浇冷。
　　“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某某明星不也坐过牢么？她行，你怎么不行？有故事的女人更适合演电影！”
　　这次谈话过后，张梦蝶对迟瑞文的抵触情绪缓了许多。
　　但是，她对他暂时没有了爱恋。就算她刚刚从牢里出来，缺少安全感，也无法再靠依恋迟瑞文的爱情而活。
　　很多时候，她都是孤单的。她孤单的时候，总有个人默默地跟着她。那个人就是邹俊，迟瑞文的司机兼保镖。当然，也是张梦蝶的司机和保镖。
　　在银河湾别墅住了将近一个月，张梦蝶的状态渐渐得到了恢复。
　　这个月里，邹丽也没再回来。迟瑞文却常常外出。
　　终于，有一天，迟瑞文对她说道：“丽人电影公司正在改编一个电影剧本，想请你当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