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师尊不正经！》羽渡

23、第023章

　　他们带着小鱼，最后还是选定了村长家。就如初次见面那样，杨伯待他们很好，端来热茶给他们饮用。
　　白敛尘打量了一眼屋内陈设，将所有利器长棍等东西可能出现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以防一会聊着聊着，杨伯抄起刀就要砍他。

　　交谈中，他们发现杨伯还记得他们，也记得他们要赶路，只是记不得他们吵起来的那一段话了，甚至还觉得白敛尘他们是好好地走出去的。
　　关于赶路的事，白敛尘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然后又在杨伯提问他们住处时，顺势说道：“我们现如今在南边的那个小木屋落脚，钟姑娘待我们很好，杨伯不必费心。”

　　杨伯思索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白敛尘口中的那个小木屋指的是哪，“你说溪阁主那屋子啊？没想到现在是钟姑娘在那，他们都好久没回来过了。”

　　有白敛尘在，泽方不需要多开口，加上袖里有个不安分的，他就稍微出了神，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小鱼从他袖口跑了出来，这会正像只死鱼似的躺在他的手心上，他愣了愣，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揉了一下小鱼的肚皮，方才还装死的鱼马上就“活”了过来，甩着小尾巴在他手心里一圈一圈地游，时不时还要肚皮朝天，要泽方揉一揉。
　　玩了好一会，泽方收回手，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
　　——没有狐狸好摸。

　　泽方抬起头，忽然问道：“杨伯，您和那钟姑娘熟悉吗？”

　　杨伯顿了顿，看向泽方的目光里突然多了几分探究，“小公子这是？”

　　泽方面不改色道：“杨伯别误会，不是我，是我哥。”

　　白敛尘：“？？”
　　什么就你哥，你哥又怎么了？

　　杨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看向一旁的白敛尘。

　　白敛尘：“……”

　　他算是发现了，这两日凡是扯到情情爱爱的事情，泽方都要把锅甩在他的头上，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他这宝贝徒弟了，问了还不肯说。
　　但眼下，他也不可能拆穿泽方的话，硬着头皮接了话，露出一副羞涩的模样，“不瞒杨伯，在下见到钟姑娘的第一面，就心生好感。如果钟姑娘于我也有意，自当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她进门。只是眼下苦于不知钟姑娘家世，才来求助杨伯您的。”

　　白敛尘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泽方，发现后者的脸色更差了。

　　难道……是他这话说得不够真诚不够热烈引得泽方很不满？

　　徒弟好难伺候。

　　白敛尘清了清嗓子，一脸真诚地看着杨伯，“人生在世，能遇到一个合乎心意的爱侣实在不易。昨日短短时间相处下来，发觉钟姑娘善良可爱、贤惠聪颖，是良人矣，不愿错过。思来想去，都期望能得到钟姑娘父母的同意，杨伯可否同我透露一二？”

　　泽方：“……”

　　看他说得真诚，杨伯也不好打击他，有些感叹，“唉，钟鹿这孩子，命苦啊。”

　　“听说她年幼时父母双亡，寄住在父亲的好友，一户姓时的人家中，那时家父母见她乖巧懂事，心里又带着对友人早逝的感怀，故而疼惜她年幼无依无靠，就为她与自己的儿子订了娃娃亲。”

　　“时家少爷自小尊贵，长大后更是一表人才，钟姑娘自知不是良配，又念及时家父母的恩情，不好太早离开。只等到时小少爷十六岁那年，留了封信，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钟姑娘离开时家后，听说时家少爷也不见了踪影。大抵是对婚事不满，留了书信跑走了。”

　　“按理而言，钟姑娘一个人族的孩子，不该出现在妖域里。只是三年前，壹安阁的溪午溪阁主外出时在狼堆里救下了她，见她无处可去，就带回了壹安阁。小姑娘有灵性，懂报恩，短短三年时间就成了溪阁主的左膀右臂，凡百姓哪家有事，她都会出手帮忙，是个极好的姑娘。”

　　杨伯越说越多，大有把他所知道的关于钟鹿的事如竹筒倒豆子般倒给他们，白敛尘心下诧异，也没有理由打断。
　　只是看着对方越来越红的脸，心里的疑惑怎么也不能散去，他端起面前的茶碗，边听边喝了一口。

　　茶水入喉，白敛尘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茶的味道……
　　好像有点不对劲。

　　杨伯的废话越说越多，已经开始偏向钟鹿多少多少年前在山上帮他背了一捆柴，那捆柴有多沉多重，钟姑娘有多善良多能干。
　　白敛尘往泽方的方向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问道：“泽方，你有没有觉得这茶的味道有些怪？”

　　泽方喝了一口，“似乎没什么奇怪的，这是怎么了吗？”

　　白敛尘看泽方面色无异，心里更加奇怪，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奇怪，但又莫名地有些上头，忍不住还想喝。
　　于是拿过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喝了一口又一口，一碗又一碗，耳朵已经全然听不见杨伯在说些什么了。

　　“师尊？”

　　耳畔好像传来了泽方的声音，白敛尘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舍不得地放下手里的茶碗，看了过去，闷声道：“嗯？”
　　对面桌上的杨伯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敛尘一时间有些意识不到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知道他面前的泽方，有三个，每一个都长得挺帅。
　　他皱起眉，“泽方，你什么……什么时候，练的，分-身术？哪个家伙……教你的？抢徒弟都……都抢到我的头上来了！”

　　白敛尘猛地一拍桌子，“你……告诉为师，为师这就去取他狗命！嗝。”

　　泽方：“……”

　　眼皮越来越沉，白敛尘终于撑不住，一头栽进了泽方的怀里。

　　泽方抱着人愣了一会，然后看了一眼那个茶壶，里面的酒已经全被白敛尘喝光了。
　　还真的是，白当了几千年的狐狸啊。
　　他唤来杨婶，向她说明他们好像不小心喝到酒了，让她把杨伯扶回去，然后带着白敛尘离开。
　　喝醉了之后的白敛尘不怎么安分，使劲地蹭着他，红着一张脸要摸摸头。
　　泽方拿他没办法，但这里显然不是个好摸头的地方，于是在身上翻找着，找到了最后一撮狐狸毛。将白敛尘抱在怀里，传送到了小木屋里。
　　此时的小木屋里并没有人，钟鹿不知道到哪去了。泽方将人带进房间里，扶着白敛尘到床上躺好，窗外天色已晚，夜色浓重。
　　泽方走到窗边，正要关上窗的时候指尖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收回了手，往袖口里伸，捏住了小鱼的尾巴，一把将其拎了出来并且极其冷漠地往窗外一丢，最后关上了窗，还设了一个小结界。

　　等到确认周围已经安全了，泽方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入一旁的清水中，然后打湿手帕，拧干后快步走向白敛尘的方向。
　　床上躺着的人很是不安分，翻了几圈之后，衣服都乱了，半边肩膀露了出来，很是不雅。
　　泽方看不下去了，动手之前，先默默地帮白敛尘把衣服穿好。

　　做完这一切后，泽方蹲了下来将白敛尘的袖子挽了上去，用手帕在白敛尘的手臂上来回擦了三四遍。确认已经没有问题了，他迫不及待地张口就咬了上去。
　　牙尖刺破白敛尘的皮肤，颗颗血珠浸了出来，大概是被咬得疼了，白敛尘闷哼一声。
　　泽方没有松嘴，抬眸看着白敛尘，小心地放轻了动作，见对方没有一点要清醒的模样，才用舌尖卷着新鲜血液，咽了下去。

　　带着熟悉气味的血液进入泽方的身体里，先前那种烦躁的感觉慢慢地平息了。

　　过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泽方这才松嘴，一脸餍足地舔了舔唇。然后握住白敛尘的手腕，有些失神地看着白皙的手臂上，那个属于他的牙印。
　　有点烦。
　　但和先前的“烦躁”不是同一种。
　　泽方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轻轻抚过白敛尘手臂上的伤口，浅金色的灵力慢慢地覆在这道伤口上，很快将其复原。

　　泽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盯着对方胸口的位置看了好一会，然后又舔了舔牙尖。血液的味道好像还弥漫在口中，腥甜腥甜的。
　　喝醉了的白敛尘对他没有任何的防备，好像不管他现在做什么，都毫无干扰。
　　想到这点，泽方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现在是最好的时间。

　　泽方右手掌心的位置漫出了点点灵力，凝成了一把匕首，他握紧了刀柄，对准了白敛尘的胸口。

　　只要一刀下去，所有的麻烦都能解决了。

　　他就不用一直被困在这里，困在白敛尘的身边。
　　杀了白敛尘，他就是自由的了。

　　泽方就这么想着，却迟迟下不去手，脑海里不断地闪过他在云舒阁生活过的点点滴滴，以及离别前某人在他耳畔啰哩巴嗦重复几百遍的话——“不准杀人不准杀人不准杀人，好魔不能杀，好妖不能杀，好人更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
　　泽方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将匕首收了回去，轻轻地摸了一下白敛尘的脑袋，决定还是想点什么别的办法弄死白敛尘好了。

　　谁曾想，他这举动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白敛尘当着他的面倏然变回了狐狸，尾巴轻轻地卷住他的手臂，慢慢地蹭着他的手。
　　泽方一愣，回想起那滴血给他带来的一些奇怪记忆，里面就有提到过这个。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白敛尘的这个举动是在，求摸头。

　　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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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泽方：我要杀了你
白敛尘：好的，先摸下头
泽方：？我说我要杀了你
白敛尘：好的，我说先摸个头
泽方：……行吧。［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