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师尊不正经！》羽渡

22、第022章

　　白敛尘和泽方就这么在木屋里住了一夜，等他们再醒来时，钟鹿已经在木屋门前，拿着法器试图冲淡一些村子里的怨气。
　　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溪时在井底的一天，这村子的怨气就会源源不断地滋生。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将溪时带走。可不论带去哪，对周围生活的百姓都是一种灾难，要想彻底解决，只能渡化溪时身上的怨气。

　　白敛尘想了想，有些不解，问钟鹿：“既然是溪时主动把时深送走的，那他有什么可怨的？”

　　怨恨上苍让他们爱而不得吗？

　　这太矛盾了。

　　钟鹿收回琉璃塔，塔身之中聚拢着数十团黑气，在塔内横冲直撞，想要破塔而出，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气慢慢变稀变淡，最近归于塔内白雾。
　　她转身看向白敛尘，也苦恼地皱起了眉，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是跟着到这，看他白日没甚安全感地呆在井底，晚间也只是偶尔才会出来，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说到这，钟鹿一顿，眼底闪过一瞬的复杂神色。

　　“既然你说他在找什么……”白敛尘思考了一下，而后继续道，“那就想办法，把他要的东西找到。”
　　突然想起了什么，白敛尘又道：“话说回来，钟姑娘，你好像对我们很信任？”

　　他们之前并未见过面，根本谈不上熟悉，更何况钟鹿是人，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妖气。初见时，他们还和溪时打了起来。
　　就综以上，如果不是缺心眼，怎么都不可能放任他们在身边还毫无防备地说了这么多。

　　“不是我信任你们。”钟鹿从袖口掏出一只浅蓝色小鱼，“是小鱼说你们可信。”
　　小鱼刚从袖子里出来，就摇晃着尾巴在钟鹿的掌心上空游了几圈，最后停住。小鱼先是看了看白敛尘，害怕得往后缩了缩，然后又看到了泽方，晃着尾巴好像想要亲近。
　　白敛尘盯着那只鱼，失神了好一会，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但又怎么都拢不住的熟悉感。

　　钟鹿看向泽方，得到对方的回应后，才对手里的小鱼说道：“去吧。”

　　小鱼缓慢地在半空中游着，一路游到了泽方的身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在泽方的指尖吻了一下。
　　很轻很浅，又很温柔的一个吻。
　　像是故人久别重逢，满心欢喜的克制。
　　只一个吻，小鱼就没再做其他的动作，游回了钟鹿手里，路过白敛尘的时候，还翻了个白眼。

　　白敛尘：“……”
　　白敛尘：“它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那么大个白眼是什么意思？

　　钟鹿将小鱼放回袖中，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白敛尘，“好像没有吧？”
　　小鱼是溪午的宠物，若不是要追踪那家伙，溪午也不会把小鱼给她带着。
　　她很少看见小鱼对别人表达喜欢，满打满算，眼前这个叫白方的少年，是第三个。除了喜欢之外，小鱼表现出来的，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钟鹿不懂他们妖之间的事情，但小鱼说他们可信，她就信。
　　反正事情已经僵持不下那么久了，有几分助力，或许也是好的。

　　钟鹿打算再去找溪时沟通，白敛尘不想跟去，就嘱咐了几句，让泽方跟了去，自己呆在院子里晒太阳。
　　偶尔有村民路过，好像全然忘了昨天的恩怨，又笑着冲他打招呼，他全然不理，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俨然一副记仇的模样。

　　等到周围终于安静了，白敛尘坐在木屋前的阶梯上，透过指缝看了一眼阳光。
　　云层之上，就是九重天。
　　已经过去一百年了，他却始终没有半点进展。想到这，白敛尘将尾巴露了出来，不高兴地大幅度甩来甩去。

　　潜心修炼不行，难道将善灵化为己用，会更有效吗？

　　善灵的存在，本身就是维系天地善恶平衡，太吾山七大阁向来都是自家收集的善灵自己留存。所以说这善灵，他就算留着自己用也没有关系，掌门并不会管。
　　只是他自己独吞的话，会显得有点不要脸罢了。
　　但白敛尘并不在乎这点脸面，他只在乎能不能成神，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想通之后，白敛尘也就觉得没那么烦了，起身准备去找泽方他们，看看事情进展如何。
　　结果刚起来，他又坐了回去，脑海里无端想起了那只小胖鱼朝他翻白眼的模样，总觉得有点……很不爽。
　　白敛尘拧着眉头，“小鱼？”

　　很快就是红烧鱼了。

　　被这事一打岔，白敛尘也没那么想去找泽方了，进了小木屋，门一关，又开始继续修炼。
　　不知道泽方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白敛尘只知道他修炼着修炼着又睡过去了。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向泽方，“现在是何时了？”

　　泽方放下手里的书，“禀师尊，已过申时。”

　　白敛尘一惊，“我睡了那么久？！”
　　猪精都没那么能睡吧，白敛尘忍不住啧了一声。

　　“师尊稍等。”泽方起身去外面端了盆清水来给白敛尘洁面，手帕浸在水中，随后他又将其拿起，拧干递给白敛尘。
　　做完这些后，他又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白敛尘，“我同钟鹿去到井边之后，她开始尝试同溪时交流，但后者看到我，好像很害怕，我只好离远了些。”

　　“不论钟鹿问些什么，溪时皆不作答，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心里所想为何。钟鹿问他，想要找什么，他也不理。弟子以为，那溪时……对钟姑娘，也并非完全信任。”

　　“此行弟子还确认了一事，那溪时非魔族非鬼族，本身怨气极重。弟子斗胆推测，溪时是心魔所化，他身上除了怨气之外，还有微弱的、属于妖类的气息。”

　　白敛尘擦好了脸，将手帕递回给泽方，皱起了眉，“溪午的心魔？”

　　泽方一顿，将手帕放好，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嗯……”

　　白敛尘下了床，走到门外，院子里钟鹿正在练剑，察觉他们出来了，也没停下，只看了一眼，淡淡点头。
　　过了一会，泽方走到白敛尘身后，想了想，当即换上一个无辜的表情，轻轻拽了拽白敛尘的衣袖，低声道：“师尊，我把小鱼偷过来了。”

　　白敛尘：“？？？”

　　好端端的偷条鱼做什么？
　　难道泽方听到他说要把这鱼给红烧了？

　　很快，泽方就解释道：“我发现只要带着这条鱼，靠近村民时，他们身上的怨气会有所收敛。或许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了解了解关于溪午的事。”
　　说完，泽方又低下了头，面色里带着一点愧疚，“偷盗不好，弟子下次不会了。”

　　“……”

　　这大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太没有心计了，不就是偷条鱼吗？
　　完事了就给钟鹿好好地放回去，当那鱼就是出来旅个游，见识见识村中美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白敛尘正色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偷不偷的，我们就是借一下。我们快走，一会别让她给发现了。”

　　白敛尘找了借口说要出去转转，然后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悠哉地往外走。
　　在他身后，泽方迅速收起一张无辜的脸，冷漠地把鱼往袖子里一塞，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