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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自哪里吹来的黄金之风 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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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能有任何左右战场局面的能力，那么我也不会傻站在这里。听好了你们两个，如果无法帮上任何忙的话，就不要打扰到布加拉提，他现在一个人孤军奋战，连我这个人质都觉得惭愧……”
岸边露伴狠狠咬着下唇，痛苦一点点自内心深处向外溢出，他不禁握紧拳头，尝试思考更多可能。
身为漫画家，从一开始就必须拥有掌控剧情的能力。按照一般王道热血漫画而言，如果初始的主角能力太弱，那么之后都将是提升等级的剧情，然后到达一定程度，设计一个boss来挑战，既是为了验证主角的成长，也能像放烟花一样集中展现一场精彩的比赛作为节点。
所以漫漫升级路上的一切剧情，就都不是凭白浪费。
可是布加拉提呀，你现在所做的一切，能否保证这一切都是有意义有成果的呢？精心铺设的陷阱，对方会被完美欺骗过去吗。岸边露伴不禁在内心发问，闭上眼，痛苦的画面一幕幕出现……
……
“露伴老师，你害怕动物吗？！”
地下的洞窟内，纳兰迦这样询问着，因为他方才还说有野兽的嚎叫，虽然别人听不见。
“无法伤及我的精神以及身体的都不害怕。比较害怕的比如狗熊老虎狮子……”
“那就是狮子的叫声啊！！！”
纳兰迦粗暴打断了岸边露伴的话，手指着黑乎乎的洞窟深处，因为情绪激动嗓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如果不是狮子的话就一定是老虎！我我我我我……”
“冷静点纳兰迦。”
布加拉提按了按他的肩膀，同时也关注着看不见的地方，神经紧绷起来。因为自己也开始听得到那恐怖的叫声了。
众人互相确认一番，确定这野兽嚎叫不是幻听，可眼下是要与之作战吗。如果放在一般情况，不必说一头狮子，就算是一群，依靠自身的替身能力活下来也不在话下。可现在这里黑得不像话，仅依靠乔鲁诺的能力释放光芒的萤火虫只够看清每个人的脸，耳朵虽然更灵敏了，却无法抵御野兽扑过来的突然。
“我们，现在需要调整一下，首先是动物的数量。到底是一只还是多只。然后是体型，攻击力以及最终目的。如果只是想要从这里穿过然后抵达笼子里再被拽到地面上，那只要让路就好了。”
布加拉提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开始冷静分析起来。野兽的声音逐渐变大，变得清晰，但大致的距离应该还有一段。是先发制伏还是蹲守，需要仔细斟酌。
“纳兰迦，你的飞机可以飞出多远？”
“能飞上数十公里！”
“那好。你先派替身去查看一下，这条通道的尽头到底有多少动物。”
“了解！”
说完，纳兰迦释放出飞机形态的替身，“Aero Smith”伴随着轻微的嗡嗡声起飞，朝着黑暗一头扎去。
看着消失的尾翼，众人都在静静等待，而纳兰迦则聚精会神观察着眼前显示屏上一圈圈回荡的探测信号。这样飞行了几分钟后，通道终于在拐弯后出现了明亮的光团。
“发现啦！”
兴奋的纳兰迦狠狠地一把拽住旁边的人，恰巧被紧掐了手腕感觉发痛的岸边露伴免不了“嘶——”了一声。
“本来就有，吵什么吵……”
原以为被自己奚落一句，这个笨蛋能松开手。但露伴拍了两下，纳兰迦却如同呆住了一般，眼睛死死盯着显示屏上的画面，不再开口。
“怎么回事，僵住了吗？喂喂？”
看他没有动，布加拉提特意绕到他正面，稍微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还能眨，便握住纳兰迦的肩膀。
“把情况说出来，我们好研讨对策。纳兰迦，听得到吗？纳兰迦！”
摇晃了一下这个瘦弱的身体，布加拉提发觉自己的手可以感觉到他鲜明的颤抖。难道遇到什么恐怖的敌人了吗？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这几分钟替身飞出了多远？显示器上的动物有多恐怖？
“我……”
等了差不多半分钟，那叔叔簌簌发抖的身体才僵硬着转过头来，他的眼睛里只有绝望，在众人体察到他的恐惧时皆精神一紧。
“我想吃玛格丽特披萨……我想、想吃披萨……”
“喂你这家伙，是饿了吗？怎么突然念叨起吃披萨了？”
不明白他是怎么了，米斯达甚至打算去摸他的脑袋，然而布加拉提制止了，反而召唤出替身，随即在墙壁上横开一条一直朝黑暗中延伸的拉链。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不对劲。你们不要动，我过去看一下。”
“不要去！！！”
才要握上拉链头，就被纳兰迦一把拽住了手臂。他死死抓着，一丝一毫不都不肯放松。
“我、我要吃玛格丽特披萨，然后我还想……想见福葛。等结束这场任务，我要做这些……”
“好好好随你，但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那个显示器上的动物是大致怎么样的？看着像狗熊还是狮子什么……”
对于这种小小的要求，米斯达没有任何疑问。旁人不提，纳兰迦跟福葛曾经在队里虽然又大又闹其实关系最好，即便当初自己看待他是叛徒，也终究没太责怪他。
“如果他能继续教我数学题就好了，就好了……唔、噗——”
一瞬间，原本还在神神叨叨给明天做安排的纳兰迦狂吐一口鲜血，没喘过气来，又吐了一次。他的身体大概是因为疼痛所以弯下腰来，眼看站不稳，布加拉提直接将人拽到怀中支撑。
“纳兰迦！纳兰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回答我！快把替身召唤回来！！！”
怎么会无缘无故受伤……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替身遭受到了重创。然而那小巧的飞机替身十分灵活，机动性高，在空中被瞄准击中非常困难，往日里也常升到高空之后依赖自由的空域寻找敌人。眼下的地洞不算宽敞，但至少有退回来的空间不至于受伤。
“……别过去……我已经、已经做完了。里面通道太多你们找……不到的。答应我，别过去……”
说完，纳兰迦的身体彻底放松，闭上了眼睛。任人怎么摇晃，他没再给出反应，眼前的显示屏，也逐渐变得模糊最后整个儿消失。
摸了一下他的颈部，确认脉搏还在，布加拉提将人递给了乔鲁诺。才接过人的乔鲁诺迅速发动替身，闭上眼用精神感知了一会，却皱着眉不吭声。
“怎么样？身体有受什么伤吗？”
“……仅仅是喉咙跟鼻子出血，我已经修复好了。生命迹象平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残破感……好像纳兰迦的哪里变得混乱，不完全一样，身体明明没任何伤口了……”
感到奇怪的乔鲁诺与布加拉提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二人没办法只好看向岸边露伴。
“不是我说，纳兰迦刚才还吵着要吃披萨的，他是不是血糖低饿昏过去了啊？”
米斯达担忧地提出可能，却被乔鲁诺给否定了，说血糖低的话一般人会心悸出汗，但是他现在心率平缓，根本就不是因为这种小事受伤昏迷。
“喂，你们没有发现吗？”
原本沉默不语的岸边露伴，一度像消失了一般安静。在这样昏暗又没路可退的地方，甚至无法看到敌人的影子，即便替身能力再好用，也成了最没用的存在。所以他不愿说话，不愿成为累赘。
“什么？”
“刚才他的显示屏亮起来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岸边露伴发问。
“是……类似于熊或者狮子的大体型生物……”
“大体型？在这从左到右跨一步就能摸到两面墙壁的狭窄地方，确实也能容纳下。但是你没有想过吗？需要多少头这样的猛兽，占用多大的场地，才能组成这样的‘呼吸’方阵？如果你能举例说出哪种动物能释放出正好是动物形态二氧化碳气团的可以当我没说。”
对于这一点疑惑，最初岸边露伴也无法确信，甚至觉得那是纳兰迦替身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然而逐渐变得呆滞，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甚至听着像是交代遗言一般的胡话，以及他的吐血印证了这一点。那不是简单的敌人，那是让纳兰迦这个没神经小孩都恐惧的存在。
“也就是说，那并不是显示的那样是孤零零的敌人？”
“没错，如果只是孤零零的野兽，显示屏上的气团，应该是清晰的一团。但它能组合成型，像动物一样有模糊的曲线边缘，所以敌人的数量，大约我们没办法想象……”
说罢，岸边露伴抚上纳兰迦的头，替身制造的书一页页翻开，在还留有半片空白的纸上，透过微弱的光，可以看见歪歪扭扭的字。
「发现了虫。准确来说应该叫虫们。」
「看着像是鼠妇，试图攻击了一下，看起来很容易就挂掉，只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被发现了，所以攻击停止，追着我的虫子队伍有序移动，大概跟替身的飞行速度一样，但是经过的地方却非常混乱，有老鼠被一口啃死了，杀伤力很强。」
「因为实在是太多，所以迂回作战。很奇怪的是虫子大军的中间有一块很暗，显像微弱得不行。试图攻击但是丝毫没有效果。」
「被攻击了，是中间的那只虫发动的。它会飞，而且并不是拥有杀伤力的鼠妇，而是一只大甲虫。从下方攻击的时候会让它动作变得迟缓，但虫子们还是逐渐移动，一点都看不出减少。利用炸弹的话会产生气体混乱，所以不行。如果涌到小队这边来，会带给所有人痛苦。」
原来是这样……看着上面的字，几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原以为只有狮子类的大型动物会出现在斗兽场中，不曾想过地下竟是虫的世界。也许在这里，狮子什么的反而不算强者。
「通过攻击带来的轻微震动，可以稍微弄懂它此刻的姿态，但是无法分清头尾，只能分清腹背。不过无所谓，我只需要干掉这只虫，感觉上它是虫子大军的指挥中心。」
「想起一个月前，跟福葛一起抢最后一块披萨的时候，为了从我这里拿走吃的，他给我讲过一段话作为交换。记得是一场空战，也许是能让我获胜的关键。」
「先与布加拉提他们道别吧。」
随后，出现在纳兰迦胜利的末尾的是昏迷记录，再之后的文字混乱了起来，一个都读不出。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岸边露伴不明其意。
“福葛当初跟他说了什么？”
指着那上面的字，布加拉提询问着米斯达，然而对方一脸茫然。两人吵闹惯了，说话最多，能记得的大概也只有本人了。
“我翻一下看看吧。”
岸边露伴朝前翻了几页，一个月前的日期回忆了一下，然后前后翻找着跟福葛有关的记忆。其中有这样一条记录：
“1987年的9月13日，苏联侦查到一架挪威的反潜巡逻机出现在巴伦支海上空，立马出动一架战斗机苏-27。原本没当回事的挪威空军，没意识到对方会动手，就在第三次尝试驱逐的飞行中，苏飞行员驾驶着战斗机高速从挪威的P-3B右翼下掠过，以垂直尾翼在对方的右侧发动机附近划了一个大口子。然后苏联飞行员驾驶尾翼损坏的战斗机返航，挪威飞行员受到了惊吓，飞机险些坠毁。”
“我知道，是著名的‘空中手术刀’，听说当时非常有名。”
布加拉提回忆了一下，记得曾在电视上看过这个事件。
“纳兰迦的替身，前头是跟P-40战鹰很像的款式，双垂尾翼虽然跟苏-27很像，但是他的垂直尾翼，我有观察过，有朝外侧弯出一块？这样的话要怎么保证锋利啊！”
急忙提出疑问的米斯达很困惑，这明显是一个拿刀背切菜的愚蠢行为。然而察觉到岸边露伴死盯着自己时，对上那一直冷漠锐利的目光，才发觉自己问了一个天真的问题，不禁低下头来在心里默默替纳兰迦祈祷。
“这个笨蛋，大概是铁了心要这么做吧……没有锋锐的垂直尾翼，就先把尾翼磨锋利，再一次割向敌人……”
岸边露伴狠狠吞了一口唾沫，也吞掉了原本要说出口的指责。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对他最终战的遗憾，终于可以亲手稍作弥补。
这篇稿没敢在前几日发，实在太不应景害怕被骂。
我能做的，唯有将纳兰迦保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