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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自哪里吹来的黄金之风 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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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波罗的目光如同秃鹫一般，在死盯着裁判一般的男人时显得如此阴冷。他觊觎的能力就在眼前，却被这样一伙人搅乱。自己只要抢夺过那支箭，将它握在手中，毫不犹豫地刺入那个男人的心脏，然后从他那里袭得永不熄灭的生命！
那是自己觊觎已久、渴望已久的事，只要抵达了永生的层面，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你……似乎对所谓的永生有着一些误解。”
如同看客一般的男人，即便行走于斗兽场的地面也十分从容。他没有将战斗、敌对关系、能力强弱置于眼中，而是一脸从容地抬头看着北方。
“我还是在这些年，才知道所谓地球的自转与公转。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总以为东升西落的太阳，惧怕着北方的天空。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就向往着那里。因为不论多么炎热，它不会烧到这片天空，即便难免被照亮，也从不让太阳踏足半步。”
迪亚波罗看着男人的后背，安静听着他早年的可笑想法。
“生命漫长就是如此残酷啊……坚信了上千年的东西，最终却并非是真相。不论过去了多少年，曾经的坚持就是这么轻易被推翻。所以迪亚波罗，此刻坚持的一切，你所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你继续下去吗？甚至与你眼中的恶魔做了交易……”
名为杜卡的千年不死之人双目灼灼地盯着迪亚波罗，在穷极一身的男人身上所看到的，让杜卡觉得迷茫。
“交易内容对我而言没任何影响，倒不如说是于我有利。你能剥夺我自然死亡的权利，就代表我快要接近目的地。”
迪亚波罗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
“但你要清楚，自然死亡其实对于人类来讲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这世上有多少人，是为了临终的那一刻，子孙围绕在身边，可以拥抱着自己的爱宠，听着让他们神经舒缓的音乐，以无憾无病痛的姿态闭上眼。绝大多数人类临终的追求无非如此，你当初何必交付出这项我渴望却不可及的特权来交换呢？”
“于谁而言，一生的追求都大致不同。杜卡，此刻你有多想要自然死亡？当你在沙漠中拿到那三枚金币的时候，你心中的欲求与我又有何异？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应该会选择一个人与你交换寿命吧？然后你眼中的‘倒霉鬼’会如你所期那般，先为超过一百年也没有损耗的生命庆幸，然后迷茫，最终如你一般徘徊在毫无出路的无尽生命中寻找死亡。”
听那个心机叵测的男人说完，杜卡不免一笑。初次遇到这个人时就知晓，此人并不是一般平民百姓。他从不横向观看这个世界，而是选择俯瞰。为此，他拼命爬上了更高的位置。即便如今只是一个城市或国家的非法组织头目，他没有万人敬仰的地位，没有可歌可泣的功勋，像一万层的高塔只爬了五十层，并不多高，仅够俯瞰处于地面的普通人，而那一贯向上的恶鬼姿态，却并不能让人轻易忽略。即便没有爬至顶峰，攀爬着的男人也已经值得自己搭话。
也因此，他提出可笑的交易请求，请求杜卡帮忙设计掉小队的头目。虽然最终没能干掉布加拉提，为了弥补，杜卡只能在决斗场上做弥补。
“也许吧！但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已经无所畏惧了吧。”
“嘁，无非是一己私欲。”
迪亚波罗看不起这种行为。自己是如此拼上一切也想要得到永生能力的人，但那个人却是一心求死者。而此时两人之间相隔仅有几米，荒诞的对峙之下，迪亚波罗只为当初自己的粗心感到后悔不已。如果没遇到那个占卜师，没遇到那个名为岸边露伴的男人，一切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现在要回到斗兽场吗？如今你的要求已经达成。接下来只要抢夺回箭，我就能将无穷的生命交付给你了。当初你当作酬劳而交易给我的死亡，我也可以实实在在使用了。”
“希望最终如你所愿……”
一切都像在慢放。迪亚波罗感知自己回到了场上，即便只是恍惚一瞬间，那不断吵着耳朵的声音也十足将他拉回战场。
“如果我想要击杀他，那么就需要计算到他的下一秒。不是替身能力结束之后的一秒，而是在他替身结束后所思考的尽头之后……”
留存在斗兽场上的几人，无一不盯着眼前大变样的迪亚波罗。而岸边露伴也在此时，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如果他能预判到你在12秒后的攻击，那么众人则需要预判那一刻敌人的行动，还要掌握相对策略。一旦思维上慢一秒，就很可能被吞噬殆尽。
“道理能懂，做到这一点也确实很难。”
布加拉提依旧保持冷静，站在他身后的岸边露伴没意外地点点头。这个人果然很可靠，虽然眼下大家都没有具体的解决办法，他的存在却让自己感觉很安心。
“少瞧不起人了！”
似乎遭受到了挑衅，迪亚波罗怒吼了一声，众人还没等明白过来时，男人就已经到了面前。他提起的拳头紧紧握住，直冲布加拉提面门！对方似乎早就已经预判到了一般，在击打的一瞬间，两条手臂已经架在了眼前。挥过来的铁拳结结实实撞上了布加拉提的胳膊，冲击力太猛导致他完全站不稳。呼的一下，整个人朝后飞出了几米远。
“布加拉提！”
仰躺着的男人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几次呼吸之间，调整好的迪亚波罗才想要继续发动能力，有什么就从天而降。
“嚯呀~~~~~~~~！！！看我不轰死你！！！！”
航空史密斯火力集中起来，在不断瞄准时不时消失的男人同时，也稍微预判接下来他会存在的位置。然而躲闪不及的迪亚波罗，眼看着光点瞄准，子弹就要飞到身上时，却只是轻蔑一笑。
“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发现……吗？明明都已经再起不能了，却还是想要战斗。还真是有一颗好战的心呢啊……”
光点很快地击中敌人，就在惹眼的光线中，被打中的男人，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这什么啊……”
纳兰迦看着眼前的场景，呆住了。
光穿透了迪亚波罗的身体，畅通无阻，然后，打在地上，只有攻击的影子，并没能造成任何一点伤害。
“他、他是躲开了吗？但是他的呼吸记录是平缓的啊！”
纳兰迦惊讶于自己的攻击无效，一边思考着原由，一边向旁边撤退。
“哈哈哈！不用分析了小子！你已经死在地下了，现在你只是意识的幻想而已！没有发觉吗？竟然还在那里做无用功，真是可笑！”
迪亚波罗丝毫没将纳兰迦看在眼里，那瘦小的孩童身躯，整日里吵吵嚷嚷的性格，虽然烦了些，却依旧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成功沉睡于地下。
“少放屁啦！我不信！”
航空史密斯不间歇地投掷子弹，光打在索性不躲的迪亚波罗身上，也只像是穿梭在电影投至幕布一般只有影像没有伤害。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布加拉提，你们明明看得见我、对吧？对吧？！”
向己方队友寻求，同伴们目露惊讶，却也都纷纷点头。纳兰迦就站在自己身边，他不是透明的，身高没有问题，他甚至有影子！
“冷静点纳兰迦，我们看得到你，也能够跟你交流，所以他在说谎。现在攻击无效，但是我还能依靠拳头揍到他，你跟露伴稍微朝一边躲一躲。”
指了指一旁，示意纳兰迦后撤。随后布加拉提正面迎上迪亚波罗。虽然肉搏战还在继续，但不知为什么，布加拉提开始一直殴打地面。偌大的场地上开始拉出一条条拉链，有的互相倾轧，有的扭成一团，实在太乱让人看不出规律。因着拉链一开始从脚下蔓延，逐渐形成替身造就的地面，在众人眼里，这稍微能移动的地面就好像是一块自我保护的土地，布加拉提用它将众人承载。
“哼，真是可笑。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开攻击了吗？我将看穿你接下来的攻击！而你甚至连我的头发都沾不到一点！”
正如迪亚波罗所言，接下来他的攻击堪比暴雨。在不断飞来的拳头正面，布加拉提只能架着双手防御，面露艰难的他甚至还要继续扩大地面范围，从几个人勉强站住，到岸边露伴可以自如活动。绯红色的身影不断追击，布加拉提勉强扛住一拳，再然后他的脑袋与身体结结实实挨了两拳，嘴角在发出“唔咕”的怪声之后，血流了出来。
“不必继续负隅顽抗，布加拉提！以你的能力，是敌不过我的绯红之王的！我的‘墓志铭’已经看到了，看到了接下来你的身体将变得破破烂烂，甚至有贯穿伤！不久，你会死于失血过多，不要再抵抗啦！命运已经先你一步将未来安排好，而我是握着未来的人！我才是这场比赛的胜利者！”
嗵！
在大幅度猛击之后，布加拉提如迪亚波罗所言一般，遭受到了非常强烈的攻击。他的身体不自然地后仰出很远，连同蓝色的替身也跟着状态变差。
“你这个……”
早早举起□□米斯达，明知自己的攻击会被躲掉，却还是忍不住发射子弹，靠着替身不断转弯，从侧方一脚踢过去，那里便是迪亚波罗的脑门侧。如果从这里钉入，那么敌人就可以马上被解决。可事实就是如此残忍，只要攻击靠近了迪亚波罗，他就绝对可以靠替身躲避。并没有很长的喘息间隔，那个家伙甚至可以连续躲掉好几枚。
“喂，米斯达，不要再挣扎了……”
显然与刚才的纳兰迦不同。得知自己虽然能操控替身，却已经与敌人相隔两界，不论如何都无法给出帮助，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战斗。一旦有人伤亡，那么自己也只能是看着而已。
“我、因为一些原因……只能看着这一切。但是此刻我握着你的手，你有没有意识到？”
眼神呆滞的纳兰迦缓缓抬起头，他的手就搭在米斯达握枪的手上。
“你的意思是……？！”
如同对方一样，米斯达僵住了。他忘了去看自己□□弹痕，因为攻击打在了地面上所以没太注意。然而等他掰开弹夹，里面已经赫然空掉了……自己的攻击，到底有几发是在无意识间丢失的，自己与替身们，都没有任何印象。但这就说明攻击无效吗？米斯达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迪亚波罗在发动替身之后自己的攻击，也都是无效的。只是对于“敌人的替身可以削去时间躲避攻击”这件事太过于在意，以至忽略了其他。
“没错。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也是咱们……绝望的部分啊……”
“但是乔鲁诺拿胸针变出来的蝉，我还看到它在拉链上……”
“那只是附着而已！我们从来到斗兽场开始，谁也没有能影响过谁！甚至只是推对方一把都没有……”
纳兰迦已经完全接受眼下的状态。他像幽灵一般站在原本的位置，只是航空史密斯在不断盘旋，也只是盘旋而已。而一旁的米斯达端着左轮喘着气，从里面爬出来的几个小个子替身一脸不明所以，却也没敢问他一句。
“这里就是地狱吗……我是何时、何时死的？在来到这里之前，我记得我跟露伴老师在……”
米斯达猛抬头，看着站在由拉链组成的地毯后方的岸边露伴，那个男人的神情跟自己没差许多。
“米斯达，纳兰迦，乔鲁诺，不必看我……我是真真切切站在这块土地上的……”
岸边露伴平静地叙述着自己与三人的不同，下颌细微可见的颤抖却稍微出卖了他。那双原本盛气桀骜的双眼此刻只有不甘，强烈的不甘也就是无能为力的证据。
“我是真实的，跟布加拉提一样，可以触碰到BOSS……而我并不因此而感到高兴。因为我岸边露伴，于这场战斗而言，是最没用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更新呜呜呜……大家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