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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幸向来不是好哄的人，零分卷的事他揪着不放质问了一上午才明白，原来前几次小考的时候时言就发现那几个男生有抄卷子的行为了。
只不过当时程幸和时言关系不好，所以时言就算看到了也没理由替他出头。不过今天正好对方撞上门来，时言就趁这机会把这群人一起给治了。
那五个抄卷子的男生被骂了一整节下课时间，等回来的时候嘴里骂爹骂娘骂老师，还对着时言指桑骂槐，结果被时言一个眼神就瞪闭嘴了。
中午吃饭的点，物理老师拖堂近十分钟，班上许多人都选择放弃去食堂排队，一个个转战去了小卖部。
程幸随大众，买了包奶油小饼干后就跑操场上晒太阳了。
中午的阳光热辣辣的，紫外线刺激得人睁不开眼，不过今天风很大，都差点吹走了程幸放在观众席上的小饼干。
“喝么？”
时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递给程幸一瓶牛奶，冰的，外壳还往下滴着水珠。
程幸挡着阳光抬起头，刚才吃饼干吃的口干舌燥的，他特想接过牛奶喝两口解渴，却又有点不好意思。
他主要还是为了那个零分卷在闹别扭，程幸从没想过时言还有替自己着想的一天，心里觉得之前凶人家有点过意不去，但又不想向时言低头示好，所以只能这么僵持着。
“不喝我喝了。”
时言说着就要收回手，程幸“哎”了声，扭捏地给自己找台阶下：“你先帮我开开。”
“脸大的你！”
时言拧开瓶盖，把牛奶塞进程幸手里，他就着程幸身边坐下，头顶的太阳被云遮住了，在他们身边投下一片阴凉。
时言给程幸买的牛奶是草莓味的，还有果粒，喝上一口满嘴都是奶香。
程幸喝着人家奶，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把剩下的半包饼干递给时言，手上下晃了晃，问道：“你吃吗？”
“不吃。”时言不知道在看哪儿，他手里拿着瓶矿泉水，估计是渴了，仰起下巴喝了两口。
程幸顺着时言的视线望过去，操场跑道上有对情侣在散步，男生牵着女生的手，女生时不时贴近男生撒个娇。
看完远处的小情侣，程幸不知道哪来的八卦劲，他胳膊肘捅捅时言，问道：“你有对象么？”
时言的身子明显一愣，他不动声色地握紧手里的矿泉水瓶，指甲挑拨着瓶上的包装纸，低下头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幸有强迫症，问出的问题就特想弄个明白：“有么？”
“我......”时言手上的包装纸被撕开了，没法粘回去，只好揉成团握手里，“我当然没啊。”
“哦。”
据程幸所知，班长和他的同桌初中时就找了对象，班上好多人也在曹国梁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地搞早恋，这下终于碰上个单身的，程幸只觉今时今日他和时言“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在心里郁闷了会，唆口奶，仰起头望着天空中遮住太阳的那片白云，酸酸地说道：“我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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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点过了有午休时间，学校强制性让学生们午睡，走廊上有纪检部的同学来回巡查，哪个班吵闹或者班上有谁没睡觉都得扣分。
程幸有午睡的习惯，午休开始的铃声响了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时言昨天睡得早，现在不怎么困，他趴在桌上无聊得不行，转头想逗弄一下程幸，结果看到程幸脑袋枕着手臂，呼吸平稳有序，纤睫偶尔抖动一下，俨然一副熟睡了的样子。
教室的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吹得时言手臂都凉了。
他反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程幸身上，盖完衣服他也趴下了，侧过头，刻意和程幸面对面。
程幸的另只手摊开着放在脸边，掌心朝上，长指微弯，像是想抓点什么东西。
时言静静地看着程幸，他脑海里突然想起昨天在程幸桌上看到的那封“桐宁市高中生gay友交流会”寄来的邀请函，眼中略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情绪。
已知程幸gay。
那么......
我这么帅，脾气这么好，人这么优秀，程幸他......对我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吧？
时言抿抿唇，其实高一刚进班的那会儿他就看上程幸了。
当时曹国梁给他俩安排成同桌，时言对程幸的第一印象就是乖巧清秀，脸蛋漂亮笑起来也好看，
刚开始做同桌的时候时言每次看到程幸在认真做题就想去逗逗他，结果次次把人逗得一脸委屈，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时言逗他就必会挨一顿揍。
程幸揍时言的时候没有一次是留过情的，就跟他俩结过什么深仇大恨一样，而且程幸各种行为都不像gay，这导致了时言两年来都不敢贸然跟程幸表白。
这下好了，程幸跟他性取向一样，也没什么可以顾虑的了。
而且......
中午的时候程幸还特意问过自己有没有对象。
正常gay无缘无故问一个男生有没有对象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对那个男生有意思，想追人家呗。
再来想想程幸中午不仅很迫切地问他有没有对象，而且还特意说明了自己也没有对象，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就是意味着程幸在暗示他“我单身，可以追，快追我”么？
再不济还有程幸操场撒娇求拧牛奶盖和英语课肢体故意撩拨的事，这才半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要是往以前的日子想，程幸平时不是老说讨厌自己么，这难道就是“心里揣着喜欢嘴上却故意说着讨厌”？！
时言挑起嘴角，越想越来劲，心里好似炸开了花，他没想到程幸这人还挺口是心非的。
午休时间过半，时言差不多也困了，他撩着眼皮看看程幸，搬起椅子靠近人家，手臂悄悄地放在程幸桌边，在校服外套的遮掩下，他用手指轻轻地在程幸掌心画了个爱心。
画完准备伸回手时，程幸忽然抓住时言的手枕在脑袋下，身子动了动，身上的校服外套顺势往下滑了点儿。
“怎么睡着了还要折磨人。”
时言试着动动手，结果被程幸压太死了，都抽不出来，后来实在太困，他只能将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午休结束后醒来，班上的人都昏昏沉沉的，程幸也不例外。
他迷茫地睁开眼，肩上突然有东西滑落在地，程幸没记得自己盖了外套。
等彻底清醒后他发现时言的手臂横跨了他整个桌面，就这么直当当地霸占着他的桌子。
难怪他觉得今天怎么睡都睡不好，原来是这么回事。
“时言你起来！”
中午那瓶草莓奶撑起的友谊时间有限，现在就是过期时刻。
时言被吵醒了，心里烦躁，一听是程幸，他揉揉眼温声问：“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不超三八线吗，你看看你的手都放哪里了！”
时言直起身，活动着被枕麻的肩问：“什么放哪了？”
程幸以为他故意装蒜呢，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从课桌里掏出了本课程书，暗自发誓一下午都不会再理这人了。
时言被程幸莫名其妙冷落一下午，等到了放学他俩留下来做值日，时言拎着扫帚倚在窗边，他目光紧紧跟随着程幸，寻思着人家是不是又在暗示他什么。
“喂......”放学还得去等弟弟下课，程幸整理完课桌，极不情愿地叫了声时言，“放学了。”
时言跟个高冷男神似的，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再慢悠悠地把扫帚放到收纳区。
“程小幸，你今晚怎么回家？”
班长检查完卫生背起书包，椅子翻得老快，他往后一瞧，发现“程幸”脸色不太好看，而且看“时言”的眼神很不对劲。
以班长对程幸两年来的了解，一般这种情况程幸都会等班上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跟时言开打。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体格，发现自己可能不是个拉架的料，“那个我先走了哈......我女朋友还在校门口等我，你俩有话好好说啊。”
程幸不明白班长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他扯了扯嘴角，站一旁颇有耐心地等时言整理书桌。
最后几名值日生走后，班上只剩下了程幸和时言两人。
落日的光芒洒进教室的窗，将课桌椅的影子拉到最长。
头顶的风扇停了，空调关了，夏日的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带走了黑板上的水渍。
“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嗯？”程幸愣了下，他的确想跟时言讨论下周竞赛培训的事，“有这么明显吗......”
“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说的了。”
时言慵懒地靠在桌子边，身子一半沐浴在暮光中，他抬起头时清澈的眼睛像未融的冰泉，而映在他眼中的人则成了落入冰泉的白雏菊。
程幸抿着唇，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让他觉得他和时言并没有交换身体，现在面前站着的人还是那个帅气张扬的少年。
“就是......”程幸手指绕着校服衣摆，把目光瞥向了别处，他担心一会儿有纪检部发现他俩滞留在学校里，催促道：“先出校门吧，等一下说。”
时言眯起眼睛，胸有成竹地说：“我猜你这次一定想问我有没有喜欢的......”
程幸发觉时言这人真心墨迹，他强行拉着时言走出教室，边走边打断他的话：“我是想跟你说说下周参加竞赛培训的事！”
“什么？”
时言顿了顿，问道：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
程幸点点头：“是啊。”
放学铃声悠扬绵长，傍晚的暖风里，时言差点被吹成了傻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 06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