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血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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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东凫城哗然，谈傀色变。
苏蛰想把母亲和弟弟送去康德大夫的诊所里挤一挤，刚走到城门口就被拦住了，守卫指着墙上刚贴出告示，严禁城外十四个区的居民进入东凫城。
城内的居民，也不能再随意出城。
安妮忐忑不安，好在家里有一个驱魔师儿子，全家人一起上阵，用了整整三天时间，围绕着整座院子画了一座驱魔阵，还在木屋的四面墙壁上都绘制了卍字符，加固了篱笆院墙，让蟊贼和尸傀都无机可趁。
入夜，明月皎洁。
苏蛰呼呼酣睡的时候，半空中突然伸出一只黑烟凝聚成的手臂，灵活跳脱，随心变幻，直奔苏蛰床脚下藏着的魔珠。
堪堪触碰到的时候，黑雾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手臂”猝然溃散成一片黑烟，远处还隐隐传来一声愤懑的唳叫，刺耳又嚣张。
那些淡金色的符芒，仿佛是它的克星，一击不得手，很快隐去。
不大一会儿，房间里又出现一颗赤红色的眼珠，拳头大小，色泽妖娆，低低悬浮在床边，瞳孔是竖着的，一开一合非常灵动，凝视床脚藏匿魔珠的地面。
苏蛰平躺在床上，竭力维持呼吸平稳，他在黑雾闯进来的时候就醒了，强忍着没有动弹。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团黑雾、这颗血瞳，就是古叟商行一再失窃的罪魁祸首，金币已经满足不了它们，又瞄上苏蛰的魔珠了。
他不确定这些鬼物会不会对自己和家人不利，只能趁对方还没察觉的时候先发制人。
他悄悄捏住枕边一摞卍字符，默念咒语，激活的一瞬间，狠狠砸向旁边的血瞳。
浓郁的金光倏然爆开，照得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金光笼罩了血瞳，让它没有机会遁走，“噗通”跌落在地板上，滴溜溜狰狞依旧，没被金光腐蚀成一滩黑水。
苏蛰惊讶它强悍的生命力，迅速翻身下床，拿起一张封印符困住血瞳。
母亲安妮被惊动，拿着一盏煤气灯过来敲门：
“儿子，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我抓了一只邪物，你们先呆在自己房间里，别过来。”
苏蛰瞪着地上的血瞳，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了，他绕着宅院和木屋画符的时候，忽略了屋顶，让尸傀钻了空子。
那颗血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被封禁以后，依然暴躁叫嚣，无论苏蛰说什么，它都置若罔闻。
苏蛰不确定血瞳是真的没灵智，还是藐视自己，趁着天还没亮，他又画了好几张封印符，加持在血瞳上，让它彻底安静下来。
隔天早晨，胡塔主教见到这颗赤瞳的时候，欣喜异常，还召集东凫城的高阶驱魔师一起围观。
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闭门商量了小半天，快中午了，还没散场。
端木麟告诉苏蛰，血瞳并不常见，能脱离本体单独行动的血瞳更是罕见，起码得是百年尸傀，居然出现在东凫城外。
苏蛰身为目击人，当众陈述自己昨晚的见闻，从黑雾到血瞳，只隐瞒了自己拥有一颗魔珠的事情。
魔塔学院的院长霍川看过血瞳以后，惊叹苏蛰小小年纪，就能绘制好几种驱魔符，还能临危不乱，用这些符咒降服尸傀。
他告诉苏蛰：“魔塔学院打算提前招录一批预科生，名额有限，最多招收十人，你的出色表现，让我们相信你有资格成为其中一员。”
苏蛰惊喜： “非常感谢您，霍川院长，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成为一名魔塔学院的新生。”
霍川院长微笑，轻拍着他的肩膀叮嘱：“三天以后开学，我会吩咐教务处，给你预留一个座位，祝你好运，年轻人。”
胡塔主教也来恭喜苏蛰：“如果你肯割爱，我愿意用一万金币购买这颗血瞳。”
血瞳对光明神教来说，是祭炼圣器的好材料，可遇不可求，苏蛰把这颗血瞳交给他，两人之间的债务就偿清了。
胡塔还告诉他：“除了这笔钱，你还可以从驱魔公会领到三百金币的奖金。”
苏蛰喜出望外，美滋滋的神色落到端木麟眼里，低声揶揄他：
“小苏蛰，成为绅士的第一课，就是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淡定，无论是被人当众泼了一身香槟，还是捡到十万金币，又或者是被提名成为黎明之光。”
苏蛰呵呵，反驳：
“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我不想成为你说的那种老狐狸，身为帝国的天才少年，我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热烈，耀眼，任何东西都遮挡不了我的光芒……”
“小苏蛰，有自信是很好，但过犹不及，等你进了魔塔学院预科班，跟金瀚那些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候，被他们处处针对的时候，希望你还能拥有现在这样的好心态。”
苏蛰一愣：“金瀚？他凭什么……”
“凭他的家族在东凫城的地位，你可以不服气，但必须接受，我的名字也在这批特招名单里，认真说起来，这次只有你是全凭本事挤进来的，你才是另类。”
“无所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金瀚已经把他舅舅跑马场覆灭的杯具，归咎到了你头上，一定会千方百计跟你作对。”
“从小他就喜欢跟我作对，但一次也没赢过。”
“……”
接下来两天，苏蛰抽出时间，在自家屋顶上也画了几个巨大的卍字符，让尸傀没办法从空中潜入。
整个菜市区的居民，因为雪灾压顶，尸傀肆虐，全都活得战战兢兢，驱魔公会派遣了四个驱魔师，日夜轮班巡逻，目的不止是提防尸傀伤人，还要提防尸傀绕过外城，进入内城。
内城才是东凫城的重中之重，城外的十四个贫民区，必要的时候全都可以抛弃，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用来抵挡尸傀群的人形炮灰，在他们彻底烧成灰烬之前，勉强能给城内的驻军和驱魔团争取一点缓冲时间。
此时此刻，外城十四个区的居民，最大的奢望不再是发财赚钱，而是混进东凫城里，避开越来越嚣张的尸傀。
苏蛰特招进入魔塔学院，按照规定可以住宿在校内，他不放心母亲和弟弟独自呆在城外，每天都早早回家。
入梦之后，他孜孜不倦地研习画符，画各种力所能及的符，传音、祈雨、储物、瞬移……
杀伤力最大的是风雷符，克制邪祟尸傀有奇效，但是成功率很低，一旦失败还会引起爆炸，动静比画秋刀符失败夸张十倍。
苏蛰趁着手头的金币充裕，买回来一面晶盾，这种透明盾牌乍一看只有巴掌大，激活以后能瞬间膨胀到一丈长宽，可以抵挡画符失败引发的危险。
入读魔塔学院当天，苏蛰已经攒了五张风雷符，五十张卍字符，一大摞传音、储物、瞬移符。
他暂时还搞不清尸傀“隔空取物”的猫腻，趁着入梦的时候，躲在藏经阁里翻阅典籍，终于找到一种差不多功效的“偷天符”。
名字很霸气，功效就鸡鸣狗盗，符画成之后，一劈两半，其中一半留在想要盗取的财物上，另外一半藏在身上，到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激活符咒，隔空盗宝，神不知鬼不觉。
苏蛰无意做蟊贼，学会画偷天符以后，他先在自家院子里的水井旁边布阵，又趁着跟随街区管事去山坳巡逻救人的空隙，在一片人迹罕至的高坡上画了一个“偷天”符阵群，笼罩住方圆半亩的草坡。
这些符阵能否像典籍上记载的那么灵验，苏蛰心里也没底，金瀚给了他当众验证的机会。
同为魔塔学院特招新生，分配宿舍、安排座位的时候，大家各有要求，都想要别人迁就自己的需要。
争执不下的时候，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起哄，要他们这些新生“凭本事”争夺座位床位。
具体的办法，是让每个新生当众表演一个驱魔节目，谁水准拔群，谁就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金瀚不懂魔法，玩起了戏法，用一顶毡帽变出来三条碧眼小青蛇，颇通人性地缠绕在他的手腕和脖子上，乍一看像是佩戴了什么首饰，引得周围几个小女生啧啧惊奇。
端木麟吹笛召唤来一群红隼，绕着他的头顶盘旋鸣叫。
轮到苏蛰的时候，他闭目站在日光下，半响毫无动静，金瀚正要鄙夷嗤笑，半空中突然摔下一只肥硕的灰兔，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走，被端木麟按住了，拎着耳朵仔细打量。
“苏蛰，这是……魔法？”
“不可能，肯定是戏法！”
金瀚气得满脸铁青，不相信苏蛰已经能施展出真正的魔法，这只兔子一定是事先准备好了的。
就像他刚才变出来的碧眼青蛇，那是家族耗费重金，提前好几年买给他豢养的魔宠，能帮忙探路，寻觅踪迹，必要的时候还能偷袭。
端木麟召唤来的那些红隼，作用也都差不多，因为长了翅膀，高空俯瞰无敌，最擅长传递消息。
在金瀚的印象里，苏蛰也是有魔宠的，一条刚成年的火尾犬，看着威风凛凛，其实大而无用，论价值远不如碧眼青蛇、红隼这种级别的魔宠。
金瀚质疑苏蛰“空手捉兔”是作弊，围观的人群也看得稀里糊涂，起哄让他再来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血瞳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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