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art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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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点半之后走出了餐厅。结账的时候黎北北躲在我身后，笑嘻嘻的看着楚溪如何面对这笔帐。楚溪叫来了water让他拿来了账单，大致扫了一眼掏出钱包里三张粉红色的一百元递给服务生。黎北北有些慌，着急的站到楚溪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楚溪轻扬嘴角笑了笑，对黎北北摇头示意她不用在意。
服务生找来了两张十元和几块硬币，我瞥了一样账单，上面清晰的写着花费二百七十六元整。我瞄了一眼楚溪又望了望桌子上的残局，心想他真够大方。
出了餐厅外面的天已经渐暗，楚溪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却不说一句话，把双手揣在黑色风衣的口袋里，眼睛不知打量着哪里。
黎北北拍拍自己的肚子又伸了个懒腰，一副吃饱喝足的满足样，似乎吃的有些多，肚子和胃已经鼓起来了。我站在旁边听黎北北和楚溪说话，默不作声。
黎北北不喜欢走路。所以等我们走出步行街之后，她便决定去对面的马路打的士代步了。我没说什么，其实我也不提倡饭后运动，打的士确实是明智的决定。黎北北看了时间忽然觉得时间不算太晚还可以在去逛逛。楚溪摇摇头，笑着拒绝了。黎北北有些不太高兴，拉着我和楚溪的胳膊撒娇说没关系还可以再玩一会。楚溪拍拍黎北北的肩，示意她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黎北北不高兴的跺了跺脚，见我没有什么表态，只好无奈的叹息后便与我道别，踩着她约高五厘米的高跟鞋走到斑马线上过了马路，抬手拦下一辆车，窈窕的身影钻入车里消失不见了。
“她走了。”缓缓，楚溪随口念了一句。
“嗯。”我应了一声，心想自己也该回家了。我迈开第一步，准备去那边的车站坐公交车。却还没走远，他的手忽然拉住了我的小臂。我借力侧过身，目光落在他眼睛上。他放开了手，见我满面的疑惑，轻轻说：“既然不远，走回去吧。”
我呆滞了一下，将被他拉走的手臂放回身侧，迈开步子向回家的方向走。
“没吃好吧。”他跟了上来，走在我的左侧。
“嗯。”我应了一声，慢慢回答他，“没有胃口。”并不是讨厌吃火锅，对于这种煮开一盆水然后将点来的肉与素菜混在一起倒入锅中煮沸的食物我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偏偏这次是他请客，而黎北北又视火锅为第二生命，我也只好跟着来。
夜晚的风有些微凉，偶尔刮来的一阵风毫不留情的打透身上薄薄的雪纺边上衣，身穿单薄的我不禁缩了下肩膀，抬手搓搓被凉风侵袭的膀臂，又反手摸摸被风吹乱的几缕黑发。
虽然是白天阳光明媚的三月底，夜晚却还是无法摆脱北风带来的清冷。
“有些冷呢。”楚溪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在我还没有回神的时候，残余着他体温的黑色风衣已经披上了肩头。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不用了。”说着就想把风衣还给他，然而他的手扣得更紧，将我的肩头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冷风都感受不到。我抬头，他按着我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抚上我的额头，理好那被风吹乱的头发，细腻的分到两侧。他的眼里好像有些什么。我错愕，呆呆的望着他的眼睛，只要再久一点，就一定会深陷其中。是一段沉默无声的相对。
“穿着吧，你会感冒的。”他收回手，继续揣回口袋里，我嗯了一声，穿上风衣，拉上了领子，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次沉默了好久，一直都没有说话。我和他之间，似乎无言胜过有言。这样的沉默是最好的，说太多的话就不像我们自己，反而安静的时候能更安心。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
回家的路似乎变得特别漫长，将近半个小时，也因为是慢步行走，所以没有觉得累。
我家和他家相距不近也不远，隔着一条小马路的距离。我的父母对我们的来往比较放心也比较在意，所以我从不招他来也不往他家跑。倒是他父母见到我总是很古怪的，好像是在衡量我的标准一样，对我既热情又让我不由抗拒。
我记得曾经我和谁提过这个话题，却得到人家一致的回应：“大概是在挑儿媳妇呢吧。”听得我五雷轰顶。
行走间，已然到了我家楼门下。
“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很难得，我和他说了一句比较长的话，将身上属于他的外套还给他。现在已经过了八点钟，天色早就黑了，他执意的没有在大门前离开而送我到家门前，我已经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所以我率先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他，示意他快些回家。
楚溪看看天，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总是有太多复杂的东西。读不透，读不懂。他的思想他的心，总是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别人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他也许也很清楚。
那些，我都懂。
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太了解了。了解的可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他看我，也是如此。
只是现在，我不想懂他的意思，所以，我不会去懂。
“嗯。”他点了点头，对我笑一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化成了嘴边的一句，“再见。”
“再见。”我转过身，没有察觉到他似是想拉下我衣摆的手，却感觉到了手指力度轻微的拉扯，停下了脚步，缓缓的回头。他的手滑在身侧，脸上依然是玩世不恭一无所谓的神色，我已经看了太久。
我本想开口问他，却还是咽了回去。
“你走吧。”他说着，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天黑之后的风更冷，他还要步行回去，当然要穿上。
“嗯。”我低下头，随口的应允了一声，再也没有耽误过，转身走上了楼梯。这一次，我没有说再见，也没有停。走在楼梯上时，我曾透过窗子寻了楚溪的身影。我清楚的看见他在我走上三楼之后缓缓的靠在一堵墙上，从口袋里掏出上午抽过的烟，那牌子我记得很清楚，俗称黑鬼的BLACK DEVIL。他点燃了一颗，靠在漆黑的墙壁上，烟雾从他的鼻息唇齿中弥漫出来。他颓然的吐出一口烟，氤氲中早已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皱眉，本想握拳，却还是垂下了手。
算了。不管也罢。
就好像有些事不想理会一样。不想太懂。
望了楼下靠在墙上默默抽烟的楚溪，我加快了脚步，一连跑到六层中没有间断和停留。在家门打开前，我再次望了过去。原本的地方只留下灰白的烟雾在缓缓流动，人似已不在。
窗外，今夜的月色阴暗无光，忧郁的令人可怜。
我进了家门，砰然一声，今日的一切已被隔绝在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Part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