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父》起点莎比

9、第九章 桥头被招工

　　丽坤自那次和弟弟短暂的见面后，就再也没有去找过弟弟。她努力克服着自己对弟弟的思念，独自祈祷弟弟在新家过得平安幸福。

　　那是一场无声的会面，甚至姐弟两人都没有眼神的直接交流。丽坤现在躺在公园长廊的侧栏上，把外套脱了下来枕在头下，回忆着和弟弟那次最后的相遇。

　　公园里面非常安静，一弯月牙像是挂在了湖边的梧桐树上，快要入睡的样子。湖面上不时传来鱼儿吐泡泡的声音，平静的湖面偶然泛起稀疏的波纹。丽坤向湖面望去，昏暗的一盏路映衬在湖上。

　　此刻，岁月静好，静谧非常……

　　丽坤想，时光就这样停住该有多好！这里没有思念亲人和被赶出家门的痛苦。

　　可没过多久，丽坤的肚子便开始咕噜噜的叫起来。她从中午到现在没有吃一口饭，还走了那么远的路。饥饿的感觉是难受的，丽坤开始趴着，压迫着胃。这样饥饿感会减少一些。

　　熬过去最难受的那一段饥饿期，疲倦向丽坤袭来。公园外已经听不到任何车辆的声音。丽坤就独自在公园湖边的长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丽坤慢慢醒来，公园里开始陆续有起床较早的老人活动。丽坤刻意避开他们，独自一个人溜达着走出公园。丽坤这次从公园正门走了出来，好奇的观察着清晨的这座城市。

　　公园对面是青少年文化宫和博物馆，门前有一排粗粗的圆柱子直冲房顶，很像课本上画的人民大会堂形象，十分气派。建筑前面是一片广阔的广场，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上面活动。有一个人拿着半人高的大毛笔，在广场地面上练字。

　　丽坤顺着公园前面的大街一路往北走，这条大街是城市最宽的街道——中华大街。早上的车很少，走在空荡的街角，丽坤有些晃神。她隐约记得生父曾拉着她在宽阔的街道上走着，什么时候、要去哪里她早已记不起来。

　　丽坤刚过一个路口，就到了一个桥头上面。这个城市有两条河，一条为沁河、一条为滏阳河，两河汇合在城市的东北角，穿越华北平原后流入渤海。

　　这个桥便是中华大街跨过沁河的地方，当地人简称为中华桥。

　　早上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来找活做的。桥的东侧人更密一些，大多是一些身强力壮的男人，也有一些皮肤粗糙的妇女。桥西侧人较少，种类也十分杂多。有的人举着牌子，写着“改水电”、“钻眼”、“木工活”等字样。显然桥西侧的人更加具有技术性和针对性。

　　丽坤现在身无分文，她想正好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填饱肚子。丽坤站在了桥西侧，等待着包工头或临时需要人的主家过来找劳动力。

　　不一会，一个中年妇女来到桥头，冲着人群喊：“找几个批腻子的。”

　　自2003年开始，房地产业开始兴盛。市区商用和个人住房的销量和价格开始猛增，住房装修工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刮腻子是住房装修不可缺少的一道程序。墙面在被填补或者整体处理平整后，要在墙面均匀的抹上一层腻子粉。刮腻子是内墙装饰的方法一，将腻子刮在墙上，保证墙面平整。一般刮三遍，干后用砂纸打磨平整。最后再刷上漆，墙面装修就算大功告成。

　　刮腻子是一件细致的工作，和其他工种相比，做这项工作的女性比例较高。那个招工女人刚刚喊完，四五个中年女性就围了过去。

　　“还是市场原价，一天三十，当天结算。”招工女人说。

　　“不太会批腻子，其他杂活还有吗？”丽坤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她被“当天结算”吸引了，因为她现在太需要一笔钱来解除现在的窘境了。

　　“你要是小工的话，就做砂纸打磨。但一天只能给你20，干吗？”招工女性上下打量了一下丽坤。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是主动开口向她找活儿，心想应该是个利索的主，便问丽坤是否愿意接这个活儿。

　　“嗯，我干！”丽坤答应了下来。

　　于是丽坤和几个中年妇女一块被带到了一栋高楼里面。这是城市当前最高的写字楼，她们的任务是把其中一整层的墙面刷好腻子。

　　按照包工妇女的安排，丽坤的工作是用砂纸打磨墙面，那是批墙的最后一道工序。刚到那里的头一天，还没有具体的工作。不过丽坤没有闲着，她开始主动帮着其他妇女和腻子粉、抬脚手架，因此其他妇女对丽坤都喜爱有加。

　　干活过程中，丽坤和旁边一个叫丽霞的妇女聊得较多。丽霞问起了丽坤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找活儿做，丽坤把自己头一天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的经历大致地讲给丽霞听。

　　丽霞非常同情丽坤的遭遇，中午还帮丽坤买了一份盒饭，特意给丽坤加了个鸡腿。

　　丽坤感激万分，说：“丽霞姐，等发了今天的工资我马上还你。”

　　“呀！不用，不用……这顿算姐请你的。”

　　第一天的活还算比较轻松，招工女人在她们下班的时候大致的验收了一下进程和质量，便把工资逐个发给了工人们。

　　丽坤拿到了她人生的第一份工资，好像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辛苦。丽坤先把中午的饭钱还给了丽霞姐，便把剩下的十几块钱揣进了裤兜。

　　有了这十几块钱，丽坤的心踏实多了。

　　丽坤拿着挣的钱，在街头买了简单的洗漱用品。因为包工女人已经答应丽坤可以临时在她们的工作的写字楼里住下。

　　从被赶出家门到现在，短短的一天时间，丽坤便找到了住处。晚上，丽坤找来了包裹地砖的废旧纸箱子，一片片的打开，铺在了飘窗上面。飘窗很宽，长度和普通床的长度也差不多。丽坤又特意找来了一片质地较软的小纸片，折了两下，做成了枕头的高度和大小。丽坤今夜打算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丽坤躺在飘窗上，她身处写字楼层很高。夏天夜晚的风清爽地从楼层穿过，蚊子也变得很少。

　　丽坤面向窗外，看着整个城市的夜景。整齐的街灯向城外延伸，她看到了滏阳河和沁河的交汇处，那边草木茂盛，郁郁葱葱。

　　她开始期待着第二天的工作，此时的丽坤仍不知道一个更好的机会正等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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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敢于吃别人吃不了的苦，才有可能碰上优于旁人的机遇。丽坤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