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鬼在民国》长路爱泽

8、第 8 章

　　教会学校离方府有些距离，好在张浩然身体硬朗，扛着个方立仁不算什么，而方宝儿更是脚不沾地，悠悠然飘在空中可以荡来荡去，丝毫不费力气。两人一鬼就在月上中天之前到了教会学校。
　　方宝儿不认识路，就由张浩然带头领着。
　　教会学校是由清朝时的传教士建的教堂改造的，原本就两间屋子大小，现在已经扩建几十倍不止。从外面望进去，就能看到里面还有大大的花园与篮球场，高高的红色十字立在屋顶，建筑不新但也不旧，窗户都是五彩玻璃的。
　　里面一副洋气摸样，唯有紧紧闭着的铁门冰冷冷的隔断这副好景象，外面是中式胡同与小贩留下的摊子，还有那两人一鬼。
　　方宝儿一挪，就进到了铁门里边。隔着铁栅栏得意的看着张浩然。可惜张浩然可分不清短短几步的距离内，方宝儿是在内还是在外，更看不见方宝儿那神气的鬼样子。
　　张浩然瞧了瞧旁边那棵大法式梧桐，掂量了下方立仁，传声给方宝儿问：“尊者进入里面去必然是有些危险的，扛着个人我也有点施展不开，不如把方立仁给藏到这棵大树上，既隐蔽又安全。”
　　方宝儿看了看这棵大梧桐树，有两个人环臂圈着那么大，叶子也是十分茂密，不去盯着看也不能发现里面藏着个人。心里算了算自己能移动的距离，大概是够了，也觉得把方立仁藏在大树上是个好主意。
　　“行，就把他放树上吧。”
　　说完方宝儿就等着看张浩然如何扛着方立仁上树，但张浩然却不这样想，他把方立仁平放在树上，说：“劳烦尊者了。”
　　方宝儿见张浩然都把方立仁放地上了，也不好再出口，一挥手方立仁就平地而起飘到了树干上，方宝儿选了树上中间的位置，树干够粗，树叶够密，还给方立仁换了个姿势，让他趴在树上。
　　安置好方立仁后，方宝儿就对张浩然说：“走，你带路。”

　　张浩然踱步走到铁门前，估量了下高度，后退两步双手攀住栏杆一个发力，人就像只长臂猿利落地翻了进去。打量了下周围，路灯昏黄，夜色朦胧不清，但他还是本能地缩到了墙角，黑暗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方宝儿见他这个样子，也学着他钻到墙角，一人一鬼就静静地这样子立着。直到张浩然开口问：“尊者，接下来往哪里走？”
　　方宝儿翻了个鬼白眼阴森森地说：“你问我我问谁，不是叫你带路吗。”
　　张浩然只能摸摸掏出裤带子里的卷烟，轻轻点绕，一个小红点就在夜色里晃动，隐约的烟雾以小红点为中心散了开去。张浩然不敢贸然行动，就先遣着这些烟去探探。这些烟行动麻利，不到半刻钟就回来了，但都奄头奄条地绕着张浩然打转。张浩然用食指腹面抹灭了红点，对着方宝儿说：“尊者，在下无能，没找到那只洋鬼，不知尊者可否赐教一番。”
　　方宝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位这个洋鬼，就睁大鬼眼往那四处去望了望，也是黑黢黢的什么也望不到。一人一鬼两厢无言，适时，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铛铛铛三下，张浩然的胸口隐隐发烫，他往胸口一掏，发烫的正是那只怀表。
　　张浩然打开表面，他的夜视极佳，此时出现在张浩然眼前的不再是那个一脸圣光的女神，而是一脸恶相的西洋獠牙鬼。那只獠牙鬼原本是睁着绿眼珠子的，待和张浩然对视后就仿似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那骇人的獠牙也收了进去，不过一会那张恶鬼面孔又渐渐变换成之前的圣洁样子。
　　张浩然脑子也随之发昏，双眼随之发沉，身体一软就扑通一声倒到了地上。
　　方宝儿待张浩然倒地才发觉不对劲，张浩然倒下后还死死握着那只怀表，方宝儿猜测是那只怀表作祟，想要去拿那只怀表，不想空中忽然一阵阴风传来，把那只怀表卷了过去。
　　方宝儿用鬼眼一看，来者是一个金发蓝眸的洋人。
　　“神爱世人，你这只迷途鬼魂在人世晃荡只是徒增罪孽，不如就此化作焰火获得永生。”这个洋人一只手握着怀表，一只手放在胸前，对着方宝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呦，你还能看见我，看来本事不小。”
　　那个洋人听了方宝儿的话微微一笑，如怀表里的女人的圣洁笑容一般，令人只想跪倒在他的面前，忏悔此生罪恶。
　　可是方宝儿却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鬼，手臂一挥就有一阵大风吹过，这个洋人还摸不清方宝儿的底细，没有贸然动手，方宝儿却猛地扑了过去，骇人的样子也让这个洋人脸皮一跳。
　　一团带着血红的大黑雾，力道十足，必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洋人威廉他从脖子边拿出被主教祝福过的十字架，念动咒语想要以此降伏方宝儿镇压邪灵。但中西有别，西洋的鬼与中国的鬼不同，降伏的术法也自然不能通用。这个十字架对方宝儿毫无作用，他嗤笑一声，露出更加狰狞的面孔，一个伸手，那个十字架就被大力拉扯，威廉只好伸手去抢，不想这边动作那边方宝儿对着怀表又是一个发力。威廉顾此失彼怀表也从他的手里被抢了过去，悬空被方宝儿重新夺回。
　　十字架和怀表都没了，威廉这时总算变了脸色，方宝儿正想再发力，威廉却转身就跑了。方宝儿想再去追，却碍于张浩然这个大累赘，哎呦一声飘回张浩然的身边。
　　张浩然却迷迷糊糊地做着个梦。

　　台风天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