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愚人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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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天，纪某某教授在课堂上出现重大教学事故，台下炸开锅。」
——《小林手账本》
作为A大法学教授，纪景时撰写的那份室友协议不仅细节严谨而且考量周全。至少，迄今为止的所有“突发事件”，协议里都有详细的“解决方案”。
年糕携bra“游街”，纪景时赔偿精神损失费。
纪景时过敏一事，林意赔偿全部药费。
然而，都说生活有起有落，然而他们的生活似乎只有“落”没有 “起”。
三月的最后一个晚上，纪景时不在家，林意坐在1楼客厅给网友们直播讲鬼故事。作为一个合格的鬼故事博主，林意把气氛渲染得很到位：紧闭的窗帘，阴森的BGM，发白的狐妖面具，最后在开讲前还很有仪式感地将蜡烛点燃。
于是乎，半小时后，回到住处的纪景时真不知道林意在干什么。
他一步步走近。
林意呢，正讲得投入，全然没听到脚步声。
以致于，后来他用手背碰到她衣角的瞬间，客厅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惊呼。
“啊——有鬼——”
纪景时：“……”
林意本能地从沙发上窜到地下，把纪景时搁在手上的眼镜撞到了地上，东西“嗒”的一声落下，她下意识地俯身寻觅，找了一圈没找到，于是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瞬，拖鞋下方传来异样的触感，她石化在原地。
——狗男人的眼镜被自己给踩断了。
纪景时：“……”
*****
第二天是2021年4月1日。愚人节。吉尔·拜登戴着假发在飞华盛顿的航班上扮演空姐；大众汽车美国子公司更名一事，被《华尔街日报》证实为节日玩笑。
而对于纪景时和林意来说，这一天过得名副其实。
早晨6:00，纪景时准时起床。
眼科医院深夜不提供的配镜业务，于是他的这一天从没有眼镜开始。
6：05洗漱，6:10晨练，6:50洗澡，7:05早餐。每一项行程，不分大小，都按照日程计划严格执行。
7:15，纪景时用餐完毕，走进公共书房将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放进公文包，随后出门。也许是没戴眼镜的关系，他并未察觉其中的不对劲。
从学校附近的地铁站出来时，正好碰到法学院的一位老教授。
“小纪今天没戴眼镜啊？”
纪景时“嗯”了声。
“隐形眼镜对吧？我太太也戴这个。”他随口问。
男人摇头：“是忘戴了。”
老教授错愕，笑着打趣：“没想到我们一丝不苟的景时居然也有忘带东西的一天。”
消息总是不胫而走，完美主义兼强迫症的纪教授忘带眼镜的消息就这么这校园小范围散开。
周四上午的课，纪景时都安排在逸夫楼401的大教室。一二节大四年级的《金融法》，三四节大三年级的《公司经融研究》。
7:55，他和往常一样提前五分钟走进逸夫楼401。
不同的是，今天他调整完麦克风后多了一句：“准备一下，铃声响后准时点名。”
坐在后排的几个男生愣了下，一个比一个惊讶。
“看他脸色，感觉今天心情不好……”
“纪教授也突击点名？？”
“我去，点名，快给阿杰发消息。”
“来了也没用啊，教室都坐满了，难不成让他站在门口听？”
——纪景时的课往往座无虚席。A大是重点院校，学生们不肤浅，前来旁听纯粹是因为这位教授课讲得好，有的时候前来旁听的男生比女生还多。
前排有男生大着胆子问：“纪教授，您今天是忘戴眼镜了吗？”
“嗯，”男人颔首，声音寡淡：“轻度近视，上课没问题。”
话音刚落，“叮叮叮——”上课铃响。
他翻开点名册：“现在开始点名。”
“于盛。”
“到。”
“陈晓。”
“到！”
……
纪景时授课不喜欢使用多媒体，多写板书，他的瘦金体板书是校园里出了名的好看。不过喜好归喜好，课上需要展示案例的部分他还是会借助多媒体。
比如这节《金融法》，纪景时备课时就准备了相关案例。
点完名后，男人垂下眼眸。
修长的手指将VGA电缆的一端连接多媒体，另一端连接笔记本电脑。
他翻开课本：“同学们，我们这节课进入第九章支付结算法的学习，期中考试安排在下周三的下午，请提前做好准备。本章共有五节，分别是支付结算法概述，非票价结算的法律规定，国内信用结算的法律规定……①”
“定”字刚落下，讲台底下便开始躁动。
多媒体屏幕与电脑实况同步。桌面背景是一张少女心满满的《美少女战士》同人图：扎着双马尾的月野兔穿着吊带泳衣，在游泳池戏水。可爱之余还有些小性感。
但反正怎么看也不可能是纪教授的风格啊……
难不成有的人表面一本正经，背地偷偷藏了一颗少女心？
男人手指一顿，抬起头。
顺着这个学生的视线回头望向多媒体屏幕。
下一秒，林意自定义的开机BGM顺着VGA电缆线在教室的音响响起。
——月に代わって、お仕置きよ！（代表月亮消灭你）
那瞬间全场诡异的安静，呼吸声依稀可闻。
然后，一片哗然。
“完全想不到纪教授和我妹妹一样喜欢《美少女战士》。”
“今天4月1日，这是愚人节玩笑吧！”
“你的意思是纪教授在整我们？我怎么觉得是他被整了？你看他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愚人节出这事，算教学事故吗？”
“不算吧，教授也就开个机，而且桌面的动漫人物穿的也不是比基尼。”
纪景时抬手用遥控关掉投影，声音没什么感情：“这节课的案例我口头讲述。”
*****
两小时后，华新路811号。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林意，全然不知不久前纪景时在教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两天二楼停水，她将松散的头发随意扎成个马尾，很自觉地下楼洗漱。年糕全程在她身旁，跟着她从楼梯玄关处走到洗手间，看着她整理发型，洗脸，护肤，……
相比于纪景时的动作利落，林意显得闲适和随意。
她开始刷牙，刷着刷着，忽然年糕开始狗叫。
“汪，汪汪，汪汪汪——”
林意满嘴泡泡，说不了话。她腾出一只手，弯下腰，撸萨摩耶背上的毛毛，手指轻轻地，虚虚地，颇有几分“你再叫，我待会儿就不满足你”的架势。年糕哪招架得住，停下喊叫后，顺从蹭起林意的裤腿。
林意继续刷牙，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以及自己右手的电动牙刷。
动作越来越慢。
然后整个人在没有风的室内中疯狂凌乱。
啊啊啊，她用错牙刷了！
天，这是纪景时的牙刷，牙刷啊！！
牙刷，这种天天接触口腔、个人而隐私的东西，她居然用错了……
林意疯狂漱口，漱完后又拿着自己的牙刷重新刷了一遍，然后又拔下这两把同款式不同颜色电动牙刷的可替换牙刷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挨个换新。
林意定定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想到自己三岁后就坚决不和任何异性同喝一瓶矿泉水后，更沉默了。
林意：【问你件事。】
林意：【如果一男一女同喝一杯矿泉水算间接接吻，那他们共用一把牙刷算什么？】
城市另一头，拿出手机查看验证码的温苒正好看到闺蜜的消息，秒回。
温苒：【间接舌吻吧。】
林意：【哈？？？你在说什么！】
温苒：【准确地说应该是法式热吻，你想啊，矿泉水瓶这种东西碰碰瓶口都算间接kiss，那牙刷把整个口腔都碰了一遍岂不是法式热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愚人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