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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雀的白翎羽 ...

  •   一方落雪的日式庭院。

      庭院的主人略懂禅意,左边的角落里摆着“惊鹿”。水流灌满竹筒,竹尾离开光滑的石钵,积水入池。

      噔——

      竹与石碰撞出的清脆声响。

      白雪与落樱交织,庭院里站着两个男人。一位在樱花树下,站在粉白的花幕里,黑色长发,一身暗红色的女式旗袍,袍上有镂金龙纹,分叉处露出一条光滑白皙的大腿,右手拿着一把沾血的武1士1刀。

      他的脸上微带着笑意,似乎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另一位在白雪肆虐之处,是个日本人,窄脸,短发,穿着黑色的武士服,胸口剧烈起伏,左手臂上有一条血痕。

      他们僵持着,似乎在等对方先出手。

      角落的“惊鹿”响了第三声后,日本人开口,发音带着些微的颤抖。“你是孔雀?”

      “死人不用知道的太多。”孔雀用中文回他,声如流莺,眼带笑意。

      庭院外的盛宴里在演奏《第五交响乐》,前调轻缓,隐约听到萨克斯的悲鸣,两人仿佛融进一片雪里,在背景乐中站定成一幅绝美的壁画。

      声乐慷慨激昂处,雪越下越大,隐有呜呜作响的风声。

      当小提琴的最后一个音突然收尾,天地间只剩下静默的落雪声,日本人拔刀,怒吼着冲了过来。“啊啊啊!”

      孔雀踩着小碎步跟着冲过去,做拔刀状。没人看到他出手的动作,出鞘,收刀。

      空中留下刀光的残影。

      目标被拦腰截断,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银刀高举过头顶,定格在那里。孔雀没有回头看他,缓步走到庭院的屋檐下,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my love”的备注,发了一条消息:

      目标解决,欠我一个吻。

      一切搞定,他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发,将武1士1刀丢在雪里。拍了拍自己的脸,摆出一个迷人的笑脸推开和式门,走了出去。

      这座庭院原来是在二楼。

      此时一楼的大厅里金碧辉煌,人声鼎沸,无数西装革履,晚礼长裙交错其中。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三十人的交响乐团,此刻正在演奏着贝多芬的《第五交响乐》。

      孔雀走下旋转的长阶,从经过他身边的托盘里行云流水地拿起一杯香槟,走到中间的靠左的第三个小桌前停下。

      “你去干什么了?”声音是从孔雀脚边传来的,他轻抿了一口香槟,低下头看到个八九岁模样的孩子,棕色卷发,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个能动的“洋娃娃”。

      孔雀对阿犹一笑,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旁边的婴儿椅里。

      “找了个男人上床去了…”他笑着回答。

      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就被重重一拍。

      “哎呦!”

      手的主人说道:“你再到我儿子面前说你跟别人上床,我回家就把你刚买的LV包拿去做好事儿。”

      孔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龇牙咧嘴地道:“你下手能不能轻点,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啊!”

      “你当了母亲就知道什么叫为母则刚!”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短发,圆脸。身上简单的粉色长裙不算劣质,但看得出绝对不是什么高档货。她的手里拿着一根鸡腿,一碗布丁,好像是打算来吃回本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生儿子这个功能。”孔雀白了她一眼,又看到她手里的吃的,说道:“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饿死鬼投胎?”

      “你难得带我来一回,有个免费饭票。”她咬下一大块鸡腿,含糊道:“不吃白不吃。”

      孔雀掂了掂她的胸,那人用油腻腻地手一下拍过去。“干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哺乳期,饭量这么大也不怕把自己撑死。”孔雀扫了她一眼,举起香槟,把视线放到别处。

      “嘁…”那女人白了他一眼,说:“你最近能出入这种高级场所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啊,我跟你说,姐姐我和阿犹能不能吃饱穿暖,就全靠你今天能不能钓个金龟婿回去了。”

      孔雀敷衍地朝着她咧嘴一笑,继续把目光投向别处。他在找一个人,一个能帮他善后楼上那具尸体的人。

      “哎呦…”女人突然弓着腰,捂着肚子。

      孔雀转过头来看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她弓着腰,说:“我得去趟厕所。”

      孔雀和阿犹目视着那个女人扒拉着人群冲进厕所里,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脸黑线。

      “秀季叔叔。”阿犹喊道。

      “叫秀季哥哥!”孔雀弹了他一脑崩儿,嗔怒着重复道:“相也秀季哥哥。”

      “你已经26了。”阿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能不能要点脸。”

      孔雀愣在原地。“你都跟谁学的?我一会儿找何晓云告状去。”

      “就是我妈跟我说的。”阿犹一双手撑在下巴上,说:“让我别叫你哥。”

      这个死女人…

      “我这么细皮嫩肉,肤如凝脂。你觉得叫叔叔合适吗?”孔雀拉起阿犹的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小孩儿意犹未尽地又揩了揩油,捧着孔雀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比我妈的皮肤都好,退而求其次,我可以叫你姐姐。”

      这孩子是个什么魔鬼啊?

      “拜呀。”孔雀往另外一个反向走了几步,把视线望向周围。他皱着眉打量着宴席里的每一个人,其实是在看他的帮手有没有来。

      上面那个日本人是国内一家药厂的海外对接人,两百块的药,经过他转手进到国内要卖四千,吃的都是人血馒头。虽然这和孔雀本来没什么关系,和组织更没有什么关系,但坏就坏在,这日本人嫌钱赚少了,开始大量买卖非洲少女和毒品,来谋取非法利益。

      这样,组织就不得不管了。

      虽说自己也是个日本后裔,但该杀老乡的时候,还是得杀啊。

      三天前,他本来还打算带着何晓云这母子俩去美国玩一趟,但他的my love突然给自己发了条任务,是以只好退了机票,留在国内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再另做打算。

      孔雀转了个身,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上了二楼,这才放下心来。

      有人帮他善后自然是最好了,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个何犹和何晓云,这两个纯粹打酱油的,要是想带着她们娘俩,拿着把枪突围出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看到这儿他才准备慢悠悠地走回去,喝点香槟放松下,结果看到何犹那小子正端着他的杯子往嘴里灌酒,他更是加快了脚步。

      电话铃声响起。

      他一边摁下接通键,一边朝着何犹喊道:“你把酒杯子给我放下!”

      “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性感的低音炮。

      听到他my love的声音,孔雀的声音连忙放柔和了许多:“喂,baby~”

      “帮你善后的人在路上被截停了,你马上离开。”说话的人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他这通电话的用意。

      孔雀听完,连忙转头看向二楼处,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果然脚步匆忙地跑下楼,像是发现了他老大的死。

      孔雀准备挂了电话,带着那对母子离开。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慢吞吞地说道:“你把你闺蜜也带去了?”

      孔雀嗯了一声。“你能帮上我什么忙么?他们两个在,我可很麻烦呢。”

      “能。”那边人回道。

      “什么?”孔雀激动地问他。

      “在这边替你祈求上帝。”

      “……”

      挂了那头的电话,孔雀从他旗袍内靠近腰的位置处拿出一把博莱塔92F手1枪,扣藏在腿侧,加快脚步走过去一只手把何犹从婴儿椅里抱了出来。“快去厕所找你妈,让她别出来,如果有办法就直接从厕所的天窗里爬出去。”

      “为什么?”何犹抬起头问他。

      “去问你妈。”孔雀把他往前一推,看着他听话地回头看了他几眼,才消失在厕所的拐角处之后,他环顾四周,突然朝着房顶的吊灯连开了三枪。

      “啊啊啊——”尖叫声此起彼伏,交响乐戛然而止,整个一楼大厅沉浸在一片混乱的黑暗之中。

      孔雀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从落地窗外透进来的皎白月光,利落地拿出橡皮筋把自己一头长发挽起,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摆出备战的姿势。

      下一秒,应急灯光突然亮起,整个大厅再次回归光明。

      孔雀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瞟,心中默数有多少个敌人,嘴角微微勾出一抹从容自信地微笑。

      环形长阶上一共有六个拿枪的,右边厨房的出口走出来三个,大门入口里四个。刚好把他包进一个死角,孔雀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因为比这更惊险刺激的场景,他已经经历了——

      1000次。

      他混进很快已经稀疏的人群里,但这显然没有用处,他那张脸已经被调出监控的人看到了。

      事先发现尸体的那个男人指着孔雀大喊。“就是他。”

      于是他周围的人群飞快跑开,弹幕铺天盖地朝着他的位置打过来。

      孔雀轻轻滚过全是玻璃渣的地面,躲进吧台里。借着头顶玻璃柜的反光,确定了靠近他的那四个敌人的位置。

      就在大家以为孔雀会突然起身发难时,穿着旗袍的颀长身影从左侧的桌底下突然出现,连开四枪,每一枪都正中他们的脑袋。

      他的近身枪术课程,可是组织第一,这些臭鱼烂虾,算什么东西?

      杀完四个人的空档,他滚到一片长形沙发后面,顺手拿了一把冲1锋1枪。孔雀在心中默数了三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圆形的镜子丢出去,借着反光,看到三个人已经离他近在咫尺。

      他调整身体位置,重重一瞪,沙发借着惯性划过去,他也暴露在众人眼中。

      又是一阵机枪的交火声。

      那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孔雀乱枪射死。

      孔雀连续开枪打在离他最近的落地窗上,镜子支离破碎的一瞬间,他轻轻按住手上的表,一条绳索从表里面射出,笔直钉到屋外的樟树上。

      他被朝着空中往上拖起,枪枪指向敌人,弹无虚发。丢下枪时他转过身去,像一只展翅的红色孔雀融进屋外浓浓的夜色里。

      战争结束的那一刻,杯盘狼藉的宴会里只剩下十二具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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