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筆記》沒名字啦

21、土炸彈

　　「這麼快不是還不到半鐘頭呢 」我的錶顯示我們才走了二十來分鐘呀

　　「我們已經走超過四十分鐘了」老悶幽幽地看了我的錶一眼。「你有沒有發現你的錶秒針是壞的」

　　我趕緊把手上的錶拔下來，結果發現裏頭全進了水，秒針走的速度比平常慢了好幾倍。
　　「那…那怎麼辦」我無比心虛，如果不是老悶發現得早我們倆都得折在這兒了。

　　「沒辦法只能在這炸了。」老悶說著蹲下來從懷裡掏出個東西搗鼓起來。

　　「在這 這裡太窄了吧，小心牆沒炸穿人倒先炸飛了。」我蹲下來圍著老悶瞎著急，我用火摺子照亮老悶手裡的東西，是一只甩炮。

　　甩炮這東西在我們小時候算是比較普遍的玩意兒，一般在巷子口的雜貨店就有在賣，玩法相當簡單就是握住甩炮的尾端用力甩在地上，甩炮裡的火藥與爐渣發生碰撞產生巨大的爆炸聲，小時候我皮的不行，放學後經常和附近的孩子用這東西來炸泥鰍。只是近幾年因為煙火鞭炮的查禁越來越嚴格，所以要買到這種帶有殺傷力的鞭炮只能到有政府認可的商店才買得到，只是在比較鄉下或者偏遠的地方還是有沒執照販售煙火的小販就是了。

　　「你拿這東西要幹啥別告訴我你要用這玩意兒來炸坑。」

　　老悶沒理會我的話，只見他專心致志地把甩炮給拆開倒出裡頭的火藥與煤渣。

　　正當我還在心裡暗戳戳想這傢伙到底還能從身上變出什麼玩意兒的時候。

　　「鞋子脫下來。」

　　「蛤」我的表情看上去大概蠢得慘不忍睹。

　　「快點! 鞋子脫下來。」老悶的語氣更加不耐煩了。我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看老悶的表情又不像在開玩笑，只好乖乖把左腳的鞋子給脫了。原本我的鞋子因為不久前剛進過水，整隻鞋濕得不行，雖然我本身沒有腳臭但是脫下來後我還是深怕上頭會有味道燻著老悶，整個人尷尬的不行。

　　老悶看上去倒是一點也不在意這些，整個人坦坦蕩蕩，我如果在扭捏倒顯得小家子氣起來，沒辦法我只好裝作沒事人一樣把濕透的鞋子遞給老悶。

　　老悶接過鞋子後看了一眼。「把衣服脫下來。」

　　等等…等一下! 這進展會不會太快! 我們不是才剛認識不久嗎雖說手也牽了，背也背了，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但是一上來就脫衣服，這車開得未免太快了吧! 我…我還沒準備好玩這麼刺激啊!

　　「瞎想什麼!」大概是看我一個人傻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老悶的表情特別無奈。「我要你的衣服墊土，快點!」

　　我去! 墊土就墊土說得這麼曖昧幹啥，我一邊在內心抱怨叨逼，一邊認命把襯衫脫下來。

　　「等等我來安炸彈，你躲遠點。」

　　「炸彈你會做炸彈」我聽到這裡個詞兒眼睛不由得亮起來，各種美國大片裡帥氣的爆破場景在我眼前閃過。

　　「土炸彈。」老悶說著接過我的衣服，然後把衣服墊在濕透的鞋子底部。

　　我特別乖巧的蹲在老悶邊上看他打算怎麼做。土炸彈這東西我是聽過的，小時候隔壁鄰居家的大哥哥總是領著我們這些熊孩子倒騰這兒、玩弄那兒。那時候我就曾經看過大哥哥用一只裡頭塞滿土的牛奶紙盒炸米倉，那威力特別大，把米倉窗戶都給炸破了，我那時候又好奇又崇拜，整天圍著大哥哥要他教我做土炸彈，好在他還算有良心，只是笑了笑說這東西太危險不教就是不教，後來小孩子忘性大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有幸回味童年時光，雖然此情此景有些不對頭，我還是感到特別興奮。

　　只見老悶在墊著衣服的鞋子裡鋪上一層薄土跟碎石最後撒上一點火藥，然後在中間埋上一條紅繩。接著第二層再鋪上一層土跟火藥，如此往復了大概六、七層，最後紅繩被埋在最中間只剩下一點繩頭露出來，整隻鞋子被土塞得鼓囊囊的，特別搞笑。

　　「就這樣」說實在話，這醜不拉基的土炸彈跟我童年記憶中那個威風無比，能炸破米倉的土炸彈實在相去甚遠。

　　「就這樣。」老悶輕輕蓋上最後一層薄土，他看上去似乎挺滿意自己的傑作，我也不好意思打擊他的信心。

　　「這麼...額...簡單？跟我想像得差有點遠啊。」

　　「重要的是能炸出洞來，簡單複雜不是重點。」

　　「你確定可以嗎？」我剛說完就覺得這話問得太直白，趕緊補救道。

　　「我...我不是質疑你的意思，只是這裡畢竟還是岩洞，整個碳酸鈣的結構雖然稱不上結實，但到底還是實打實的岩石成分，我是怕...」

　　「炸炸看不就知道了。」老悶從地上站起來，看上去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沒有生氣、沒有侷促，只是坦然的做著自己覺得正確的事。蹲在地上，襯著火折子微弱跳動的火光，我仰頭望著這個男人，我想他的自信我大概一輩子也學不會吧。

　　「在這裡引爆，我怕整片岩群都會崩塌，到時候還沒逃出去我們就先被活埋了。況且爆炸帶來的聲響肯定會驚擾附近居民，雖然我不知道這裡離部落有多遠，但是如果破壞他們居住的生態...」據我所知，這片喀斯特岩洞群已經被列為國家保育級的地形景觀，我們公司這次能來探勘地形、重建保育工作也是經過政府機關審核通過的，如果這樣貿然亂炸，到時候引起法律責任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