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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兄弟之情 ...

  •   郁宣一路心不在焉地提着木桶回到偏室,刚才师尊什么都没说就把他赶了出来,郁宣心里十分疑惑。

      “师尊不会就是我父亲吧…他之所以不想承认,是因为这是仙门丑事…所以在宗门大典时才亲点我做亲传弟子吗?…”

      越想越离谱。

      郁宣胡思乱想地又擦了擦琴桌上的七弦古琴,正准备去杏林再打一桶水,就听门外有人说话。

      “历儿,你说师尊为什么要收这个郁宣做亲传弟子啊?师尊说是故人之子,我怎么从来没听爹说过??”陆尧缠着小他一岁的弟弟一直叨叨。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什么历儿。”陆历面不改色,咬牙切齿地说着。

      “可是小时候我一直这么叫你,你还会叫我哥哥,哥哥,现在怎么啦?哥哥也不叫了,连历儿也不让我叫…”陆尧佯装委屈道。

      陆历不理会一旁戏精上身的哥哥,认真地说道:“既然是师尊故人之子,我们应当好好待他才是。”

      陆尧炸毛道:“我又没说不对人家好!!!”接着又琢磨道:“不过,我看他,好像有点不太爱跟人相处,话也不说,看他几眼吧,还把人给吓跑了,我真是…”

      郁宣的确不爱跟人打交道,因为自己没有父亲,娘亲一个人抚养自己,家境也十分困难,从小被受尽白眼,三天两头被街头混混欺负,好不容易到了北阙宫,不想北阙宫如此的………

      有钱…………

      上官议是上官丞的三叔,上官丞的父亲是北阙宫的大公子,不想在十五年前人魔大战中不幸丧命,前北阙宫主才将家印交给了老二上官璟。

      郁宣刚到北阙宫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还瘦骨嶙峋,上官议其实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为什么拿着信物来找他。

      有人说郁宣是上官议的私生子,上官议对着他的夫人指天指地以表清白,就差拿自家列祖列宗来发誓了。

      不过郁宣也确实听话乖巧,上官议见他根骨不错,也十分可怜,于是便将郁宣收作北阙宫弟子,郁宣也勤勤恳恳每日修炼,终于也能选中去重羲山拜师。

      上官丞刚开始对郁宣很有敌意,他甚至就觉得郁宣是自己父亲的私生子,不仅如此,他还害得叔叔婶婶大吵一架,更不讨人喜欢了。

      不过上官丞发现这人不爱说话,老是一个人静静地练功,别人刁难他,他也不说什么。

      只是如果有人说他是上官议的私生子或者骂他野种的话,郁宣就会红了眼跟人争辩。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少年也挺可怜的…自己又何必心怀介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上官丞少年心性,也就忘怀了这事,郁宣就这样在北阙宫待了几年。

      就算不爱与人打交道,他和上官丞也算是曾经的同门,这下,郁宣做了亲传弟子,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郁宣听着门外的对话,无奈地摇了摇头,提着木桶打算再到杏林里打水,走到林边,便看到陆尧他们盯着正在睡觉的白鹿打量。

      只听陆尧小声地说:“哇~~这…这是我们师尊的坐骑吗…天呐…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有灵气的仙骑…好想摸…”

      站在一旁的陆历立刻泼他冷水,嘲讽道:“你摸摸看,没准这鹿醒过来,心情一好还能载着你跑几圈。”

      可惜陆尧没听懂。

      “真的啊?!我早就想骑神兽了,咱爹都不让,这会儿可值了!”说罢便伸手。

      陆历见状,立刻抓住他这个哥哥邪恶的爪子,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你是真笨还是假笨,你都说了这是神兽,是认主的,灵力不足的人不能骑。”

      “师兄。”郁宣小声地叫陆尧。

      …………没听见

      刚才听他们说觉得自己不爱和人打交道,于是想打个招呼……既然没听见,那算了吧…

      面前两人不知谈了什么,陆尧大叫一声,便往陆历背上狠狠地抡上一拳,陆历大笑不止,陆尧便追着他在白鹿小憩的那株树旁打闹。

      那白鹿被周围的喧闹声烦得受不了,便高贵冷艳地起身…晃了晃鹿角,睨了一眼这两人,随后便就消失了…

      众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愣了一秒,什么也没说…又继续开始你追我赶的嬉戏活动……

      陆历比陆尧小一岁,但是长得却比自己哥哥高一点,郁宣看着陆历虽然在挨打却不还手的样子,有些难过。

      他也想有兄弟姐妹,想有一个正正常常的家,而不是每天在别人的谩骂殴打还有担心娘亲身体的日子里长大。

      郁宣苦笑着摇了摇头,毫无存在感地从两人身边走过,待郁宣提着水再次经过两兄弟身边时,陆尧叫住了他。

      “诶!那个……师弟?”陆尧这个一根筋竟然一时没想起郁宣的名字。

      “师兄?”郁宣站在原地。

      陆历不说话看着他。

      陆尧生在灵曜仙都,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却只是养出了十分随性的脾气,没有等级观念,他不觉得身份差异是阻止自己交友的隔阂。

      “师弟啊,你还在打扫吗?我们早就收拾好了,这偏室是有多久没打扫过了啊…我都见你提好几回水了。”陆尧说着便将郁宣手里的桶接过来,:“师弟辛苦啦!让师兄来帮你。”

      陆历暼了一眼陆尧手里的桶,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将桶接到自己手里,语调冷漠地说:“就你?还帮人?人家一只手提四五回都没事,你两只手提着还打颤。”

      陆尧觉得脸没地儿搁,立刻炸毛,道“陆子慕!不损我你会死吗!我不是想帮师弟嘛!”

      “……师弟,还是我来吧…”郁宣有些不好意思地伸过手,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这是怎么回事。

      陆历微微笑了一下,语气柔和了不少:“没事师兄,我帮你。”

      “那…恭敬不如从命。”郁宣很有礼貌。

      陆尧一手揽过郁宣的脖子,边走边说话,完全不管身后的弟弟:“哎哟,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听说你是北阙宫的,跟上官丞应该很认识吧?我跟你说,上官平乐他们家最骚包了,你可千万不能跟他学啊!”

      陆历快步跟上两人,语气复杂地说:“要学早就学了,你看长师兄这个样子,谁说他像北阙宫的花孔雀,我第一个跟谁急。”

      “…陆子慕你什么意思啊,你一天不跟我抬杠你是不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你?”陆尧瞪着他。

      陆历微笑地回应:“抱歉,还真是。”

      “……………”

      简直有病。

      郁宣扯开话题:“诶,那大师兄呢?”

      陆尧说:“啊,上官丞他那二叔来看他来了,这会儿估计在下面虚与委蛇呢。”

      “哥哥,你会说人话吗?知道虚与委蛇什么意思吗?”陆历露出了一丝嘲讽。

      “要你管。”陆尧不屑道。

      三人勾肩搭背,啊,不是,是陆尧单方面勾肩搭背地来到了偏室。

      刚一进到偏室,就听到陆尧刺耳无比的尖叫声:“哇~~这里好漂亮啊~哇这个画!好像是画的重羲山啊,好好看!落款是师尊的名字诶!是师尊亲自画的!”

      “哇哇哇!陆历你看!!这…这居然是流徽!!以前在灵曜殿摸都不让摸诶!天啊,我居然摸到了…”陆尧咋咋呼呼。

      陆历烦躁地皱起眉,道“我说你可以不要这么大声吗?这又不是给你的。”

      “这琴很名贵吗…师尊说他不怎么弹琴…就给我练了…”郁宣有些惊讶地问道。

      此时陆尧的嘴张得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这这这!太偏心了吧!这可是上古神木啊!就算是放着不用也是能清心静气的。”

      “上古神木?”郁宣更惊讶了,师尊轻飘飘的一句送你了,竟然就送出了上古神木?

      “眇眇寻木,生于河边,疏枝千里,上干云天。陆子昭,想不到你连这个都知道。”严莫宁突然出现在偏室门边,端着一脸高深的假象。

      众人回头。

      “师尊。”三人齐齐行礼。

      严莫宁扶额,道:“行了,这等虚礼就不用行了,老是受礼会折寿的。”

      “师尊~”陆尧谄媚地笑着走到严莫宁面前作揖。

      得,又恬不知耻地想求宝物了。陆历心想。

      “要叫就好好叫,以前跟你小叔叔来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呢?”严莫宁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陆尧的头。

      “师尊啊,你看师弟他好东西那么多,我能不能…也嘿嘿……”

      陆尧装可爱中。

      身后的陆历连忙将自家这丢人现眼的哥哥从师尊面前拉回来,道:“师尊,陆子昭在灵曜殿随性惯了,父亲也不太约束他,师尊恕罪。”

      “哼。”陆尧噘嘴。

      “郁宣是亲传弟子,的确和你们不一样。”严莫宁实话实说。

      “是,是弟子逾越。”陆尧赔笑道。

      师尊好偏心………

      “师尊,这太贵重了,我那个…”郁宣有些惶恐。

      “灵力越强琴音攻击力越大,你知道你身处的地方在哪儿吗?”严莫宁认真地问道。

      “当然是重羲山了,尤其我们幽林台的灵气,都比我们灵曜殿的强了,所以我爹才千方百计地送我们来的嘛~”陆尧抢答道。

      陆历有些不好意思,自家两兄弟是靠着父亲走后门进来的,当然他们不知道上官丞也是走的后门,可人家郁宣一来就被亲点为首席弟子……

      “是啊…哈哈哈哈…”陆历笑道。

      “所以师尊是想叫我抚琴为灵?”郁宣认真地问到。

      “不错,而且当你若有心思浮躁之时,抚琴更有静心之用。”

      果然还是好偏心吧…………

      那日宗门大典,严莫宁将四位弟子带回幽林台,严莫宁坐在厅中,四人齐齐站好。

      “你们各自生辰是何日。”严莫宁冷不丁地开口问。

      “回师尊,弟子戊辰十二月二十一。”陆尧忙答道。

      “弟子年长他一岁,七月十七。”上官丞答道。

      “弟子也是戊辰年,十二月二十二。”

      ……………………

      “我知道你最小,你别说了,说几月几日就行了。”

      “他七月初五。”陆尧抢着帮自己的弟弟回答。

      “郁宣是亲传弟子,是长师兄,他就不必说,那你们就各自按生辰相称呼,长幼有序,不得以下犯上。”严莫宁正色道。

      “师尊,弟子有话要说。”郁宣双手抱拳在胸前作揖。

      “说。”

      “弟子想…和各位师兄弟…”

      闻言,严莫宁扶额摆了摆手,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不想做长师兄是吗?”

      “是,弟子资历尚浅,不配做各同门的长师兄。”郁宣眼神坚定。

      “…………”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不过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我严莫宁的亲传弟子,是重羲山的长师兄。”

      “是!师尊!”郁宣答得响亮。

      严莫宁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卑??这种心理从客观上来说对小孩子的成长很不利。而且,现在这么自卑,将来做魔君了,会不会加倍报复回来……

      于是,严莫宁总是有意无意地透露他与其他弟子不同的身份以及各种特权。

      比如,通行玉令。

      严莫宁的亲传弟子可以随意进出重羲山,其余门生的通行令牌皆是一发一收,郁宣是唯一进出自如的弟子。

      的确很不公平。

      虽然各位长老对严莫宁亲点首席大弟子一事言辞微妙,甚至各种揣测郁宣的身份,但是严莫宁力排众议,对郁宣的亲传弟子的身份再三笃定,非他不收。

      因为三大仙门经常往来,陆氏双公子和上官丞也有数面之缘,所以就算刚拜师时有些生疏,但也算投机。

      郁宣在严莫宁的各种明示暗示以及参加各种仙门典礼的磨炼下,有了长师兄的样子,也在陆尧、陆历两人…兄弟情深……的感染下勉强懂得了和他们的相处模式,更在陆尧和上官丞这两个话匣子的嘴炮轰击下,开朗了许多。

      在幽林台的日子,四人时不时调戏一下仙鹿,或是跑到杏林躲晨练,威逼利诱地让郁宣用他的通行玉令趁师尊不在跑到云池泡浴,或者趁郁宣练琴时发出各种莫名其妙的声音。陆尧还逼着众人在白鹿经常小憩的树下个做秋千,导致白鹿换地方休息,害得严莫宁差点没找到六曲,于是罚他们一人做个秋千,不许找人帮忙…

      重羲山的日子就这样行云流水般一天天过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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