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女神探》mythree

3、礼部尚书府

　　见财起意，持凶杀人，自古就有这样的事情，所以不足为奇。
　　李百慈继续解释：“我猜测是王戚的原因是，如果在今天杀了一个人的话，以孙婆子的出血量，自然凶手身上不可能一点不沾的，自然一般人都会去洗个澡还身衣裳，这自然不会很快，所以晚来也是可能的，王戚的头发有皂角的味道，我所以猜她，如果没猜错的，血衣应该还没处理吧，别找了，一般人都往自己房间藏，查查也许就是证据。”
　　下人一查，果然发现了血衣，王戚看到事情败露，就一五一十的都招了。
　　原来王戚家中有一个赌博，酗酒的父亲，重男轻女，可惜没有儿子。她母亲一直挨打受骂的，终于几年前受不了折磨，撒手西去了。王戚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妹妹拉扯大。最近父亲赌债又输很多，欠下不少的银子，债主天天上门，威胁父亲还债，只是父亲没钱，把家一丢，跑路了。债主就要把妹妹卖到窑子里来还债钱。债主人多恃众，王戚把家里值钱东西都卖光了，才只是九牛一毛，正绝望时，看到孙婆子的金镯子了。
　　那是个又大又宽的金镯子，价值不菲，王戚看见后偷出来卖掉，还了赌债，也解决了家里的难题。只是被孙婆子知道了，天天不依不饶。王戚每天都恐惧自己保不住自己的活计，在礼部尚书府做活计是她生活的唯一来源。
　　正好那天听到孙婆子和王氏吵架，心生一计，一不做二不休，她就杀了孙婆子，嫁祸了王氏。
　　讲述完自己的事情后，王戚瘫坐在地上，像一滩烂泥，面如死灰。
　　皇上听完后也是五味杂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吩咐道：“压下去吧，明天送到大理寺卿去。”
　　两个下人过来拉住她，要带她下去，本来也是没有反抗的，谁知道，她站起来看到李百慈后，心中大约觉得自己无力委屈，愤怒一起涌上来，她突然就挣了起来，不防挣开两人束缚，一把冲到李百慈面前，打了她一个巴掌。
　　事情就在一瞬间，李百慈的木面具就被打掉了。接着就好几声尖叫响起。
　　只见一张可怖的脸，依稀可以看出流畅美好的脸型，但是半边脸真的可以说是鬼了，像是烧伤一样，通红了大半边脸，把半边脸扭曲的像异兽狮子一样，伤疤落伤疤的，一层层，看得人头皮发麻。王戚当时就吓缩瑟一下，又鼓起勇气，愤恨道：“李百慈，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害的我家家破人亡。”
　　李百慈停顿一下，弯腰捡起自己的面具，安静的戴上。
　　靠近一步：“怎么说？”
　　王戚事大了反而镇静了，她一撸头发，满眼红丝的控诉道：“我妹妹才十五，她自己怎么活？我家里这样，我愿意？我也是无奈啊，孙婆子一个金镯子，对她是钱，对我来说是命啊，她若声扬出去，我完了，她该死。我一家就这么被你拆散了，李百慈，你够狠，你阴损事做多了，你这样注定不得善终。”
　　李百慈静静的回望她，只是叹了口气：“看着王氏再说吧。”
　　王戚一时无语。
　　大约总有这样的人，自己的委屈无论大小，对于自己都是苦难，上天不公，而别人的天大的事情，总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总有办法解决。
　　大约王氏和孙婆子就死在了这种想法上吧。
　　李百慈无力去改变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对于这个照顾自己的孙婆子，不嫌弃自己的丑陋，总是心有酸楚，对于王氏，更是无言：“孙婆子她为人善良，身在苦难，还仍有善意，她的镯子只要报官，自然就会解决了。可是她丢失这么长时间了，仍然没有几人知道，这事情报官了，你的活计一定没有了吧，她保住了你的活计。只因为她为你想过。孙婆子中年守寡，一个人养大了两个儿子，你不知道她小儿子还是个痴傻吧？大儿子还未娶妻。我想，那个金镯子不止对你来说是希望，对她来说也是个希望吧，那镯子让她觉得她死后，她两个儿子也能活在这个世上，即使这样，她依然没有报官，这份情，我不奢望你记住，只是你陷害王氏，她实在无辜，而你却成功了。”
　　王戚哑口无言，这件事情她自是理亏。这时下人上前，把她押下去。
　　这件事的对错，大约这事没有得益的人吧，李百慈想到那个在自己刚来挨饿时候，受欺负的时候，孙婆子哄自己的那个果子，总觉得那可能和金镯子一样的珍贵。
　　大约越悲惨的事情里善意越发的艰难吧。
　　金镯自是不可能追回来了，皇上让人去接济了王氏，孙婆子和王戚的妹妹，罪不及家人。
　　这时候，外面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皇上道：“李百慈，破案有功，该赏。”
　　李百慈跪下谢恩。
　　顾大人道：“这倒无妨，只是她长得奇丑，怕是扰了圣驾。”
　　顾正这时候反应过来管家欲言又止的事情是什么了，他害怕再一次惊扰圣驾，他看明白了，但是皇上没有看过。因为刚才李百慈背过皇上摘的面具，所以皇上命令李百慈再摘一次，看到了李百慈的丑陋之处，皇上倒是豁达：“想不到聪明的脑袋，倒是没有配上一个合适的相貌，朕用人唯贤，面貌倒是无所谓的，更所谓奇人，必有奇特之处嘛。”
　　他说完这话，问五皇子和三公子：“东湾更，顾声欢。”
　　两个当一晚上的隐形人，一个今晚的寿星，一个大庆国五皇子齐齐的站在中央，终于说上一句话了：“儿臣在，草民在。”
　　皇上接着道：“你们二人也是缘分，就相差一天的生辰，明日就是婉更的生辰，朕把生辰礼物给你们二人补了吧，这个女子是个能人，朕有意任用，只是女子不能入朝为官，你们谁愿意把她收入麾下，当个侍女也是可以的。”
　　三公子抬眼：“草民不介意。”
　　五皇子不紧不慢也道：“儿臣也不介意。”
　　皇上惊道：“哦，朕以为你俩会互相推诿，这可难办了。”
　　顾声欢和东婉更在传闻里，从来都是像凤凰一样，极尽奢侈，非梧桐不栖，非美人不要，非珠玉不带的，这个女子两个人都抢着要，也是奇闻。
　　皇上只是惜才而已，现在却犯难了：“这样吧，让李百慈自己做决定吧。”
　　李百慈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皇上的意图，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这样反而像是故意挑起事端一样，让人摸不清头脑。
　　无奈，李百慈只得跪下：“民女只是尽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不敢邀功，侍女伺候两位公子，这等金贵的活，民女笨手笨脚的，是做不来的。”
　　皇上：“不必推辞。”
　　李百慈只得听命：“民女在礼部尚书府里习惯了，想来宫中规矩繁多，民女是记不住的。”
　　皇上道：“这就是选顾声欢了，是吗？”
　　李百慈抿了抿唇，轻轻的点头，三公子轻笑，如沐春风。
　　皇上一拍案板：“那就这么定了，朕做主，这个丫头就是你的一等侍女了。”
　　管家在顾大人身后，轻轻提醒：“老爷，这个女子签的是活契，今天是她约定日期的最后一天。”
　　顾大人完全不以为然：“没事，就把她调到三公子身边，月钱照一等侍女发就行。”
　　五皇子脸带笑意：“恭喜顾三公子了，找到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丫鬟。”
　　顾声欢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可以恭喜的事情，依然那幅无悲无喜的模样，活像一个玉雕的人，精致疏离，看不去平日里任性的模样：“只是个丫鬟而已。”
　　李百慈跪着完全不敢吱声，现在虽然互相恭维，可是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像是战场，充满着你死我活的感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现在自己战火的导线。
　　但是好像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李百慈感觉顾声欢完全没有把五皇子放在眼里的感觉。
　　只是一个小小的二品官员的三公子，到底是谁给的这么大的能力呢，完全不把五皇子放在眼里，皇上也完全没有言语。
　　大约是五皇子见惯了这幅场面，也完全没有生气，他嘴角的笑像是刻在那里。
　　李百慈真是无辜到了极点，自从两年前来到顾府，本来无望到出府的时间，再另想办法见到三公子，结果就这是这样神奇的遭遇。
　　转念又一想，自己如今这残破的容颜，他又如何认得自己呢，这样一想，即使这样的遭遇让自己看到了顾声欢，心里又酸又喜，竟都有些感恩了起来。
　　东婉更自讨了个没趣，走到桌边，生辰的宴会，杯盘菜肴还没有撤下去，他自顾自挑选了一把切水果的刀子，慢慢踱步走了过来，把玩着刀子。
　　李百慈本能的觉得危险，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东婉更快速的拿刀扎了过来，竟然直奔着她的胸口心脏的地方。
　　顾声欢面色微寒，伸手直接挡在了李百慈的面前，李百慈当场吓得脸都白了。
　　李百慈终于见识到了五皇子的残暴，却是这样亲身的方式，顾声欢很快地挡在了李百慈的面前，李百慈还没有自恋的认为他一见钟情，透过自己残缺的外貌看到自己的心，那只能是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这个想法让李百慈有点喘不过气来。
　　东婉更即时的把刀一偏，刺了个空：“开个玩笑嘛。”
　　顾声欢还是没有计较，好像刚才差点被杀的不是自己一样，又或者是根本没有把东婉更当作是一个威胁，确定他不会伤到自己一样，还是没有任何改变表情。
　　东婉更随手把刀子一丢：“没意思。”
　　皇上脸上阴晴不定地，也是吓了一下。
　　东婉更笑笑：“别那么严肃嘛，开个玩笑。”
　　话音还没有落，一个巴掌啪的响彻大厅，皇上一掌扇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