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森林》我是李猜猜

58、卧底1

　　对于唐宁说的那句话，章志雄不是不相信。他哥哥侯志明之前就曾告诫过他说，在风波市，谁都能惹，唯独唐宁不能惹。

　　虽然，章志雄并不知道唐宁的本事到底有多通天。但是他还是看了出来，只要是有这个唐宁在的地方，就连这个平时看起来有些嚣张的赵隆章，此刻也显得收敛了许多。

　　而赵隆章那天的事，现在想来，也多半是唐宁的手笔了。章志雄斜眼瞟了一眼唐宁，心里不禁生起一股厌恶。

　　而此时，吴晓宇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章志雄皱了皱眉头，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他才像刚刚从冻僵的状态里缓回来一般，晃了晃。

　　章志雄搭着吴晓宇的肩膀。看着唐宁等人离开，才悠悠地对吴晓宇道：“这个唐宁，看起来还真是……不像好人……”

　　吴晓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章志雄又继续道：“相比较来说，我宁愿相信那个赵隆章是好人，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唐宁……”

　　没等章志雄说完，吴晓宇恍恍然地说道：“我去和道具师聊一下……”

　　章志雄看着吴晓宇离开，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吴晓宇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个样子，就算他再没有睡好，也不应该是一副伤感的表情。更何况，像他们当刑警的，几天不睡的情况也并不少见。却从来都不会像他现在这般。

　　他心里一定埋了什么事！

　　章志雄上前，一把拉住吴晓宇道：“刚刚我不是已经和道具师聊过了吗！”

　　吴晓宇没有听到似的，依然僵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才停下来，转过身看着章志雄道：“抱歉，忘记了。我去找其他剧组人员再问问情况吧。”

　　章志雄上前两步，拍了拍吴晓宇的肩膀，道：“不用了。我们该问的也都差不多问完了。收队吧！其他的相关人员，等白天的时候去警局询问室再问不迟。我估计他们也都很累了。让鉴证科取完证，咱们也差不多回去了。走！咱们先去车上歇会儿！让小刘陪着他们就行！”

　　说着，章志雄便拉着吴晓宇向外走去。

　　二人走到车子跟前，不等吴晓宇开车门，章志雄便迅速先绕到驾驶位，道：“等会儿我开车，你坐那边。”

　　章志雄直接坐进驾驶位，将座位靠背向后放倒，道：“我先睡一会，小刘回来了叫我！”

　　吴晓宇知道章志雄的意思，便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他侧头看着章志雄，悠悠道：“阿雄，赵先生他……”

　　吴晓宇刚一提到赵隆章的名字时，章志雄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和他没什么！”章志雄不等吴晓宇说完全，便抢话道。

　　吴晓宇愣了一下，旋即又似明白过来似的，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没问你们有什么。我只是想说，赵先生似乎很忌惮唐先生。”

　　章志雄的嘴角不禁抖了一下。

　　他看着吴晓宇，知道这个受害人一定和吴晓宇有什么关系。现在的他一定是在极力地想要掩饰这一点才努力地想要差开话题。

　　章志雄也知道，现在也不适合多问，待回到局里，他自然会说。

　　于是，章志雄撇了撇嘴，长叹了一口气道：“像唐总能说出那样话来的人，估计全风波市的人没几个不忌惮的吧。”

　　“也是啊。”吴晓宇长叹了一口气。

　　二人之间的话题第一次陷入了不知如何继续下去的地步。章志雄佯装犯困，打了个哈欠，侧头装睡。

　　可是还未等他进入状态，就听一小刘的声音大老远的传了过来。“章队~~我们终于可以收工啦！”

　　章志雄“噌”地一下坐起身，调正座椅，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道：“走，收队！”

　　等他们回到局里的时候，上午已经过半。

　　一回到办公室，吴晓宇便趴在办公桌上。

　　章志雄拍了拍吴晓宇的肩膀。“你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就行。”

　　吴晓宇伏在迟迟没有起来，半天，他才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幽幽道：“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吴晓宇的眼睛红红的，有些肿。章志雄看着怎么可能放心。

　　他刚想要说什么，小刘突然在门外敲了敲门：“章队，酒吧郭老板过来找您！”

　　章志雄坐下来端了端肩膀，活动了一下脖子道：“进来吧！”

　　“郭先生，我们安排相关人员下午过来进行询问，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线索？”吴晓宇站起身，向前迎了过去。

　　郭烨也不理他，看到一边的沙发，毫不客气地走了过去。

　　他完全是一副在自己家客厅的模样，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将身子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他在赵隆章面前的那种娇依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盛气凌人的高傲。

　　郭烨扬了扬巴，蔑了蔑眼睛，挑眉道：“林娇依是你们的人吧？”

　　郭烨的话如同一颗惊雷一般，一下子炸在吴晓宇的身上。正在给郭烨倒水的他身子一下僵硬似的定在那里，就好像有人给他施了定身术一般。水都已经流出来仍浑然不觉。

　　“吴警官，水满了！”郭烨笑着对吴晓宇道。

　　吴晓宇这才关了饮水机的按钮，将水杯端到郭烨跟前的茶几上。

　　郭烨蔑着眼睛，看着吴晓宇。“吴警官，我一早上回去查了一下娇娇……哦不，是林娇依，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死者的一些简历。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要不要听听？”

　　不等吴晓宇回答，郭烨又笑了笑，道：“你可知道？我们这醴色月纹酒吧，平日里，也会有一些嫩模在那里走秀。至于怎么走秀，我想，我不用多说，你们警方也早就已经知道了吧。”他斜着眼睛看着吴晓宇，又瞟了一眼章志雄道，“至于走秀之外的活技，那些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吴晓宇的手攥着拳头，指节有些发白。

　　郭烨没有看他，只是坐起身，喝了一口水又接着道：“而娇娇呢，就是那众多嫩模中的一个。诶？你可别瞪我，我可没有动过你家娇娇。她命好，上工第一天就让老赵看中，给送到唐宁的公司里做了艺人。所以，她的身子至少在我那里时还是干净的。你也知道，我可不是那种会上女人的人。所以，我可是没有动过她的。怎么？看你这样子，她是你女朋友？”

　　吴晓宇的手指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可是却还是让郭烨看到了。

　　“看来我是说对了。”郭烨笑着道，“娇娇的简历，真的是很完美，可是就有一点是错的。风波市安平区第三中学？嗯？”郭烨从包里抽出一份简历，放到茶几上。

　　“以娇娇的年纪做推算，那个学校当时是一个什么集团公司的子弟学校，后来那个公司倒闭了，学校才划到区管辖。而娇娇的父母看起来可不像是那个公司的职工，可是又好巧不巧她父母在几年前又都去世了。这个和好像你们警方卧底的套路很像啊。”

　　郭烨笑着又将身子靠进沙发背上，左右瞟着章志雄和吴晓宇，看着他们的态度。

　　吴晓宇的表情僵僵的，看起来像是被郭烨说中了一番。

　　而章志雄看起来对这事并不知晓。他只是站起身，上前走到沙发跟前，坐到侧边的沙发上，道：“郭先生为什么这么肯定死者就是我们警方的人？”

　　郭烨斜瞟着章志雄，笑了笑，道：“肯定？我有什么不能肯定？全风波市说起人脉，我郭烨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娇娇来自于哪，我只要几个电话，分分钟就能问出她的背景来。你说我能不能再问出来？”

　　吴晓宇僵僵地笑了笑。“可是郭先生。可是你又为什么肯定死者是我们警方的人？”

　　“肯定？”郭烨冷冷地笑了笑，“你们派到阿章身边的人还少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打算围着他转多久？”

　　吴晓宇怔然，他低着头，双手蜷着握在一起，来回地搓着。章志雄直直地盯看着吴晓宇，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郭烨笑了笑：“我跟你们说，别以为你们盯着阿章就能盯出什么结果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那是不可能的！你们想要找的人不是他。而从他的身上，也绝没有你们想要的信息。所以，你们就算派出一百个林娇依，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还是会一无所获。”

　　吴晓宇点了点头：“没错，林娇依……不……林依楠，的确是我的人。”

　　章志雄不知说什么才好：“晓宇，她真的……”

　　郭烨嘴角轻轻地斜了斜，笑容里带着一丝讽刺：“所以，那个娇娇的身份，似乎并不只是警察罗！”

　　吴晓宇僵硬地点了点头：“她是我的未婚妻……”

　　对于吴晓宇的回答，章志雄几乎惊讶到了极致。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你们……”

　　“是刘局……”吴晓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

　　“呵呵……”郭烨笑了笑，“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心吧。唐宁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人。而阿章也不是你们所想的人。我把话就放这儿了。你们自己想想清楚。我知道，二位警官都是正义之士，想要除恶袪黑。可是，你们也要用对方法。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伤及无辜。真让人觉得恶心！”

　　“我没……”

　　“打算监视唐宁？”吴晓宇还没说出什么，郭烨就打断他道，“我知道，你们最初的目的本来是阿章。只是阴错阳差地，被阿章送到了唐宁的公司。可是你们以为阿章看不出来？在他的床上都不知道滚过多少各路的货色，像娇娇那样的，你以为他看不出来？”

　　吴晓宇低头不语。

　　“的确，我当时是没有发现娇娇的身份，只是阿章说娇娇不适合在酒吧，往娱乐圈走肯定要好过在酒吧里做小姐。我便顺水推舟把她送到唐宁的公司。娇娇的死，我的确也有责任。可是，既然我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我就不能坐视不管。我就好好告诉你们，别打阿章的主意，也别招惹唐宁，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章志雄哼笑了一声，“他既然敢为非做歹，还怕我们监视？我想，郭先生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

　　郭烨冷冷地笑了一下：“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知道你们也是在想尽办法除魔歼邪，我自然也不会坏你们的事。当然，我不会将这件事和阿章说，更不会对唐宁说。只是我劝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别总打着你们那些所谓正义的幌子，牵连其他那些无辜的人。”

　　郭烨说完，站起身，从包里又抽出一叠纸，丢在茶几上道：“这些是所有可能和娇娇接触过的人的资料。我奉劝你们一句，你们也长点心，别做那些没有用的事。我相信，娇娇的死可能就是某人给你们的一个警告。”

　　待郭烨离开办公室，章志雄和吴晓宇惊讶得不知所措。

　　郭烨给他们的态度，将他们以往所有的认知全都推翻。而这一切，似乎又在指向另一个人，甚至另一个真相。章志雄不禁皱了皱眉。

　　“你相信他的话吗？”章志雄突然对吴晓宇道。

　　吴晓宇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是和唐宁站在一起的。”

　　“唐宁……”章志雄长长的叹了口气。

　　全风波市最具争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