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疑点1 ...
-
警方走后，公司的气氛还处在异常压抑的氛围之中，中高层的人员偷偷地躲在隔间的后面看着赵隆章的办公室的门，连气也不敢大声喘一下。
而许多下面的员工则纷纷躲在茶水间里埋头聚在一起偷偷议论着警方来的目的。
“听说是程秘书死在一个酒吧的后巷了。”
“说是被人勒死的。”
“不对不对，我听说的是，程秘书好像是为了一个小姐和别人打起来被打死的。”
“对啊，对啊，我在网上也看到了。有人拍到，程秘书去酒吧街的那个后巷去了。你们知道，那可是个什么地方。”
“咳~哼！”徐行走进茶水间，看见几个姑娘在那里谈论程毅轩的事，“今天是没事情可做了吗？”
“走走走！”众人看到徐行，慌忙地散开。
徐行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无论是赵隆章还是林若钦，他们都因为程毅轩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想见任何人。
虽然警方来时，赵隆章表现得像没什么事一般，但是徐行知道，赵隆章却一直在压抑着，没有宣泄出来。
公司里从上到下，不管是谁，只要是和程毅轩有过接触的，市局派来的刑警便把他们全都询问了个遍。
徐行回到办公室。前台助理刘娜刚刚从会议室里出来，一脸的委屈。
徐行看到上前问道：“娜娜，怎么了？”
刘娜抹了抹眼泪，道：“程哥遇到这件事，谁都会伤心嘛！程哥对人都那么好。”
徐行拍了拍刘娜的肩膀道：“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算了！”
“徐哥……”刘娜欲言又止，“我刚刚……可能说错话了……”
“怎么了？”徐行问道。
“他们就问我平时程哥和老板关系怎么样。”刘娜道。
徐行又问：“那你怎么答的？”
刘娜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襟道：“我就说：老板和程哥关系挺好的，就是昨天吵了一架。”
徐行撇着嘴，扬了扬眉头。
刘娜委屈道：“徐哥，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徐行摇着头：“没有，昨天这事儿你们总经办这边的都听到了。再说二人有争执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错不错的。”
刘娜瘪着嘴:“可是那个警官一脸的严肃。看起来这事儿好像很严重似的。是不是昨天老板和程哥……”
徐行叹了口气：“这些事别乱讲。那天程哥做错了事，被老板骂也是正常的。一切还是等警察他们来解决吧。”
这时，赵隆章从办公室缓缓地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徐行忙跟了上去，道：“老板，警局那边……”
赵隆章摆了摆手，道：“我没事。”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徐行跟了上去。
赵隆章点了点头：“你先……”
还没走几步，赵隆章又转了过头：“算了，我还是不回了，今天就在公司吧。”说着，他转身又回了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转过身，对徐行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没有什么要事别来烦我。我没事了会找你。”
徐行点了点头：“好！”
“那今天……”人资处长试探着向前一步，“是不是要大家都在这儿加……”
“加什么班加班！”徐行脸色沉了一下，“老板不是说了，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别去烦他。该下班下班，该加班加班。一堆人围在这儿像什么样子。拍马屁也要有个限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板和程哥什么关系。还不能让他好好伤心伤心啊？”
“那他……不回去了？”人资处长又问。
“老板办公室里面那个休息室里不是东西挺齐全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徐行道，“有我在这儿呢，你们该干嘛干嘛就行了。”
人资处长尴尬地点了点头。
企划处长又上前问道：“那明天的那个会……”
“先安排着吧。等明天再说。我估摸着老板不参加也不耽误什么。一切计划照旧就是了。”徐行道，“你们就先别在这儿围着了。如果他有什么指示，自然会出来跟你讲。”
听了徐行的话，众人才纷纷离开。
但是，对于徐行的这番话，众人却有些不满。一个个在离开时都小声嘟囔着，生怕徐行听不到似的。
“不过就是一个小司机，真是……”
徐行听到他的话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挑着眉看着他，似乎还有些得意。
刘娜走到徐行跟前，道：“徐哥，我给老板倒的水……每次都是程秘书给他端进去，这……”她把水杯往前递了一下。
徐行道：“你放这儿吧，刚刚他不是说别去烦他吗？他要是想喝水，屋子里不是还有泡茶用的饮水机吗！”
刘娜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
徐行端起水杯，轻轻晃了晃。这时他的耳机突然传来一阵杂音。
徐行撇了撇嘴，端着水杯向林若钦的办公室走去。
-
赵隆章躺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
心里很堵。
他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切的报应已经在他和程毅轩的身上发生了。他的明天很有可能和程毅轩的今天没有什么两样。
他知道，他或者程毅轩触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赵隆章打开电视，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脑子里有些乱。
他向后仰着，逼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更不要去想过去的一切。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办公室的外面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赵隆章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员工正陆陆续续地向公司园区外走去。
一个身影走得很慢，也很艰难。那身影走到公司大门前，站住犹豫了一下，转身又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那个身影正是林若钦。她来公司的这五年里，赵隆章遇到了很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似乎又都在针对着他。
这种针对，似乎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网络上每一个传言的风波都让他心力交瘁。若不是程毅轩，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挺不过那场风波。
从“甄美”系列化妆品含有防腐剂的传言，到新研发的药品副作用致死人的传言，似乎都在有所针对。但是这个传言又总是突然间消失。
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而遇袭也好，BOSS安排他做的接货的任务也好，似乎在整个事件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人在操控着。而此时酒吧出现了毒-品，更让赵隆章对他所接触的一切产生了怀疑。让他想到了更久远的一切事情。
那些事，是他不敢触碰的过去，也是他没有办法忘却的记忆。
-
第二天一早，赵隆章早早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发现徐行正窝在程毅轩的办公椅里仰脸睡着。
听到赵隆章开门的声音。徐行忙起身：“老板，今天天儿不错，我……刚刚……”
“没事。”赵隆章道，“我今天没事了。一切都按原来的来吧。”
“好！”徐行一脸堆笑，“老板没事了，我们当然也开心。不然让程哥知道了，他会伤心的。”
赵隆章拍了一下徐行的肩膀。“没事了，你先下去吧。下午六点来公司接我，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回了办公室，赵隆章打开电脑。网络新闻上充斥的全是程毅轩被杀的事。
而因为这件事，公司的股票也开始有所波动。甚至有一些营销的文稿便开始天马行空地分析起这件事对整个风波市的影响。
赵隆章哼笑了一下。
“想当初是谁和我说的啊！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和这个世界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赵隆章一脸苦涩，关闭了网页。眼角淡淡的润泽却已经洇湿了睫毛。
这时内线分机响了起来。“赵总！”助理刘娜的声音传了进来。
“什么事？”
“曜辉集团的侯总来拜访您。”刘娜说道。
“我不记得和他有过预约。”赵隆章道。
刘娜又道：“可是，侯总说……”
“请他进来吧。”赵隆章轻轻的擦了擦眼角，坐直了身子道，“把上好的普洱也一起给我拿来！”
“知道了，赵总！”刘娜回道。
不一会，他的办公室的门便响了起来。刘娜引着侯新华从外面走了进来。“侯总，请！”
赵隆章淡声道：“放那儿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她将普洱茶放在赵隆章办公室另一边的茶台上之后，架起水壶，将水烧上便退了出去。
“侯总，”赵隆章揉着太阳穴，起身迎接，“您怎么有空过来？”他引着侯新华坐到茶台边的沙发上。
侯新华一边跟上赵隆章，一边道：“小程出这事儿，我能不来？你们都是我的晚辈，又都是这么优秀的人才。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很难过。你啊，自己也要保重身体。人呐，真是……唉！”
这时水已经烧开。赵隆章没有说话，只是提起水壶，小心地倒进茶壶和茶杯里，又逐一将里面的水倒掉。
事毕，赵隆章才慢悠悠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功夫茶吗？”他头也不抬，只是小心的用茶刀将普洱茶的茶饼切成均匀的小块，又取了两块小心地放进茶壶里。
他的问题似乎并不是在问侯新华，更像是在问他自己一般。也不管侯新华的反应，一边洗茶，一边直接说道：“茶之道，在于和。其性精清，其味浩洁，其用涤烦，其功致和。若需拿起，还需放下。心和，则意和，则身和。每当我心烦意乱之时，我便会饮一会儿功夫茶。这种闲，让我可以静下心来想很多事。”
说着，赵隆章已将茶冲泡好，倒了三杯摆在茶盘上。“功夫茶，讲究一个品字。三杯为品，是人品，亦是茶品。”他说着，端起一杯泡好的茶，“侯叔，您请！”
侯新华没有回答，亦拿了一杯茶呷了一口。
“小赵，你……”
“我没事儿，让侯叔担心了。虽然我把毅轩当兄弟，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能强求。”赵隆章深沉地回道。
“你能这样想最好。”侯新华长叹了一口气。
赵隆章苦笑，“我还能怎么样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赵隆章垂着头，声音有些颤抖，“我还能怎么样呢？”
二人沉默良久，没有谁打破这片死一样的沉寂。
直到水壶里传来水的沸腾声，赵隆章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向后靠过去。
侯新华在膝盖上轻轻的磨了磨手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听说你们公司过两天就……”侯新华小心地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大门，又压低声音道，“你们的新品……”
“侯叔您放心。”赵隆章笑了笑，“这次只是一款普通系列，新品推销的力度不需要那么大。我自己还能应付得来。”
侯新华点了点头：“其实忙点也好。《圣经》上说：愚顽人安逸，必害己命。”他放下杯子，待赵隆章又给他续上一杯后，继续道：“所以啊，你忙起来，没那么多心思想这事儿了，也就不伤心了。”
侯新华话里有话，赵隆章也不是没听出来。他僵笑着道：“侯叔也放心，我们药品的研发毅轩接触的少。对那边的影响不大。不会影响到您那里的生产的。”
被赵隆章看穿了心思的侯新华此时有些尴尬地坐在那里，怔了半天，才道：“我也不是为了这事儿而来的。我只是担心你，就过来看看而已。”
赵隆章轻轻地笑了笑：“让侯叔担心了。我没事儿！”
“你没事儿就好，我也不便在这儿久留，”侯新华起身道，“我就先回去了。”
赵隆章起身：“我送您！”
看着侯新华的车开远，赵隆章冷冷的笑了笑。
侯新华的目的实在太过显眼了。
毕竟，奥丽亚美集团下属企业“奥德凯药品研发公司”和侯新华的“曜辉制药”本就是研发与制造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才让他们可以有长久的合作。而他们的这种合作从前都是程毅轩帮忙协调的。
这一次程新轩的死势必对公司未来的合作产生很大的影响。侯新华对此的担心，赵隆章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的。
回到办公室，赵隆章再一次将自己摊进椅子里。
他必须要好好想一想最近发生的事了。
每一个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从BOSS到Mr. Z，到路西法，到郭烨，到林若钦，到章志雄，到吴晓宇。似乎每一个出现的人都是无意，但是又似有意。让赵隆章有些分不清哪一个人会对他造成危险，又是哪一个人才能成为他的友军。
在酒吧里被抓到的男子赵隆章见过，他是一名Money Boy。他本以为这名男子是郭烨手底下众多鸭子中的一个。因为在很早之前，赵隆章就曾经在酒吧见过他。不过最近却不见了他的踪影，没想到他竟以这个样子重新出现，倒是让赵隆章有些吃惊。
如果这个MB只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倒不会让赵隆章多想，可是若是经常出现，郭烨不可能不知道。而那天晚上郭烨完全就是在他面前演戏了。
郭烨这个戏精，赵隆章从始至终都没有真的上过心。
他知道，郭烨绝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单纯。而他愿意与赵保持床上关系或许也有他自己的目的。
需要想的事实在太多，赵隆章的心思已经乱成一团。
他按了一下内线分机的呼叫按键，对前台文员道：“叫小林进来一趟。”
不多会儿，林若钦便敲门进来。“赵总！”林若钦双眼通红，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赵隆章瞥了她一眼，又装成一副没看到似的，只是半侧着身子，斜眼看着林若钦：“那晚你在哪？”
林若钦愣了一下，垂头不语。
赵隆章也没再追问，只是又似自说自话地道：“你收拾一下，搬到毅轩的办公室。从今天起，你来做我的特别助理。你的原来位置交给徐行来做。”
“赵总，您……”林若钦对于赵隆章的决定有些意外，“怎么？”
“怎么？不愿意？”赵隆章冷冷地道。
林若钦摇了摇头：“不……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
赵隆章冷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是完全信任你。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我让你做特助只是因为你的能力可以让公司在这段期间正常运作。我相信，后续BOSS对于毅轩的位置还会另安排人来。”
林若钦不语，只是垂着头，点了点头。
赵隆章看着林若钦。
对于林若钦，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她，哪怕程毅轩一再的和他说，林若钦是值得信任的。
除了自己，赵隆章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甚至程毅轩。
程毅轩总是太感情用事了。虽然他百分之百的忠心于他。可是，他知道，只要是程毅轩陷入感情，他便会无法自拔。
而林若钦便是他的软肋，便是将他送上刑场的关键。
他相信，程毅轩的死是和林若钦有关系的，虽然他并没有证据。
林若钦站在那里半天，才悠悠道：“赵总，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发誓我从没做过伤害阿轩的事。”
“发誓？”赵隆章蔑笑了一下，“发誓有用吗？许多事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毅轩他已经死了！有用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疑点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