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夜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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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中，赵隆章听到几声枪响，似有几人用英语说了一句什么。紧接着，又听到警察冲进来的声音，警笛的声音，救护车的声音，人声嘈杂起伏，甚至还有许多人在耳边说着什么。
他想要努力地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就是沉得好像黏在了一起似的。
朦胧中，似乎有一个男人正在他的脸前，正在检查着什么。赵隆章感觉这个男人很好看，右眼角下有一颗小小泪痣，小到不贴近看几乎不会注意的那种感觉。而他轻抿的嘴角处，一对梨涡看起来亲切而又可爱。
赵隆章有点恍惚，他怔怔然沉声喃了一声：“这……是哪？”
那个人影在他身边坐直身子，凛然却不失柔和地道：“赵先生别怕！我是市公安局的吴晓宇。”吴晓宇轻轻地笑着。
赵隆章这才从那朦胧之中清醒过来。他用力地眨了眨眼，才看到眼前这个秀气好看的男人竟是吴晓宇。
“原来是吴警官……”赵隆章感觉全身一阵酸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救护车里，他大腿上那块伤口已被很好的处理。
他刚想要抬头看一下车外的情况。吴晓宇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道：“赵先生请先不要动，您身上还有伤。而且您的头上有些东西，可能是证据，请等一下，我们这边痕迹检验科的同事过来帮您取证。”
说着，吴晓宇对车外的一名警官挥了挥手。
那名警官走进来，在赵隆章的头上看了看，用镊子在赵隆章的头上夹了什么东西下来，放在物证袋里。
这名警官退出救护车外，吴晓宇又转身坐在一边，把空间让给正在忙碌的急救医生。
“那天没看清，才发现，你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再加上那天的章警官……”赵隆章微微地侧了侧身子，半开玩笑似的对吴晓宇说道，“你们警察都像你长得这么好看吗？”。
吴晓宇笑了起来，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好看的小哥哥都上交国家了。不过我看赵先生长得也不错啊。”
赵隆章笑了笑。“可惜，我已经不是小哥哥，而是老叔叔了。”
吴晓宇笑了笑。“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过倒是追你的女孩子都要排到天上去了。”
“你的比喻可真夸张。”赵隆章笑了笑。
赵隆章这时的样子似乎让吴晓宇有些意外，他看着赵隆章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一下，道：“赵先生可真让人觉得有些不一样。”
赵隆章挑眉笑了笑，问道：“怎么不一样？”
吴晓宇扬了扬眉道：“不像电视上那么威厉，也不像那天晚上那么油嘴滑舌。感觉更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似的。也不知道是电视台在拍摄时开了滤镜，还是那天我们的眼睛开了滤镜。”
听吴晓宇这话，赵隆章又笑了一下，他的这个笑却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
“您先省点力气，”吴晓宇收了收刚刚那玩笑似的笑容，又一本正经地对赵隆章道，“等下我可能要问你很多东西。”
赵隆章知道，警察一定会问他许多问题。他在看到吴晓宇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是自然，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不问我，那才是奇怪呢。”赵隆章笑了笑。
吴晓宇没做表示，他只是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表示同意。
他从口袋里取出笔和本子，又拿了一只录音笔放在一边，道：“那我先问您，这帮匪徒，您认识吗？”
赵隆章摇了摇头，“不认识。”
“您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赵隆章看着救护车的天花板，想了想，道：“这个，我还真没想到。像我们这种生意人呐，竞争对手还是有很多的。你想啊，那天我们做个生意都被人插刀，发生今天的事，我也没有什么意外了。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谁这么想置我与死地。”
吴晓宇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又抬头道：“我们在你家里看到三具尸体，都已经被烧毁了。”
当吴晓宇说那三具尸体被烧时，赵隆章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烧……了？”
吴晓宇看到赵隆章的表情后，又记了什么，继续道：“那三人已无法辨认身份。请问这三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赵隆章瘪着嘴想了想，如实道：“那三个人是他们的人。”
“那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将那三具尸体烧毁的？”吴晓宇问道。
赵隆章有些迷惘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昏过去之前，那三个尸体还没被烧。”
“你家没有佣人？”吴晓宇问道。
“没有！”赵隆章摇头。
这点让吴晓宇有些意外，他撇了一下嘴，“赵先生的别墅这么大，不找人打扫的？”
赵隆章笑了笑，“我有时间就自己打扫，没时间的时候，毅轩会找人帮我打扫。我不喜欢别人住在我家里。所以，我不会找什么佣人在我家里。”
“所以，一到晚上一般就只有你一个人？”吴晓宇问道。
“你认为呢？”赵隆章轻轻瞟了一下吴晓宇，笑道。
“这个我不能随便猜测。”吴晓宇道。
赵隆章笑了笑，“当然，像媒体对我的评价，当今最孤傲的企业家，是这么说吧。”
吴晓宇笑了笑，“赵先生还真是让人觉得意外。”
“赵先生的确让人意外！”车外传进来一个听起来沉稳中带着一丝不羁的声音。
一个穿着白色T恤外搭灰蓝色短袖衬衫的男人在救护车外探近头来。
赵隆章抬头看了看。
竟原来是章志雄。
他今天不同于之前穿警服一身正气的模样。没有带警帽的他，头发剪得精短蓬松，二八分的额发略略的挡住了一点额头，让人感觉他整个人带着一种很有魄力的魅力。
一身白色T恤的袖子翻到衬衫袖子外面，看着很干净干练。脖子上暗红色的护身符绳子，看起来像带了许多年的感觉。
章志雄的脸上没带着任何表情，一步跨进车厢里，却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吴晓宇下意识地往里退了一下。
给赵隆章处理伤口的大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力，主动的往外边挪了挪。
“我和赵先生有聊一会儿！”他拍了拍大夫的肩膀道。
那大夫看起来似乎还是被压倒了，木讷的点了点头，退出了救护车。
赵隆章饶有兴致地挑着眉笑了笑。“想不到又见到章警官了。”
章志雄拍了一下吴晓宇的肩膀，似乎示意吴晓宇往里挪挪。当吴晓宇挪开一点之后，他便一屁-股坐过去，道：“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赵隆章强撑着坐了起来。
章志雄刚要说“不用起来”的时候，吴晓宇却上前探了探身，把赵隆章扶了起来。
章志雄一脸幽怨似的表情瞟了一眼吴晓宇。
吴晓宇不以为意，又坐回车里的长凳上。
赵隆章微微颔首，向章志雄点了点头。“没事，我坐一会，伤的没那么严重。”
赵隆章这么说了，章志雄也不好再制止，便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赵先生。”
“请讲！”
章志雄挑眉看着赵隆章，“死亡的三人里有两人是被人用利器一招毙命。您知道是谁干的吗？”
“是我做的。那两个人是被我用叉子叉死的。”赵隆章直接了当的回答。他的回答平静得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吴晓宇在章志雄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章志雄看了一眼吴晓宇本子，“那三个人……他们是一伙儿的？”章志雄问了一句。
吴晓宇点了点头。
章志雄的脸上在那一瞬间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讶，转瞬又消失了。
“赵先生身手不错啊！”章志雄微眯着眼睛，看着赵隆章，“能把杀人说得这么风轻云淡的‘普通人’，赵先生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章志雄在说到普通人这一词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没错……”赵隆章低头笑了笑，“我的确算不得什么普通人。不过，我相信，从法律角度来说，我这是正当防卫，没错吧？”
章志雄笑了笑，“这是自然。只是想不到你们在遇到这样事儿的时候，竟可以这么冷静。”
赵隆章道：“之前我们在美国的时候，曾经加入过IDPA俱乐部，受过专业的训练，我那个证书还在家里放着呢，如果你不信的话等会我让他们拿给你。我相信，你们这些做刑警的应该都知道，这个东西和真枪实战的感觉非常的像。照现在的流行话说，就是真人版‘吃鸡’，是这么说的吧？”
章志雄敛了笑容，表情变得有些玩味。“赵先生给我的意外还真是一波接一波啊。”
赵隆章亦笑了笑道：“哦？是吗？我还以为章队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了呢？”
章志雄没理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表情，又问赵隆章道：“那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烧毁这三个人的尸体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赵隆章带着一丝嘲笑般的表情回道，“章队长不会是怀疑我吧？”
章志雄笑了笑，“我只是例行性询问，赵先生怎么会这么想？”而他的脸上却带着不信任。
章志雄从始至终带着的微不可查的攻击性，从他一进来的时候，赵隆章就感觉到了。
赵隆章知道，他与章志雄之间的瓜葛，应该不仅仅存在于受害人和警察的身份上，更不仅仅是嫌疑犯和警察。可能还有更多，更多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不知道为何，就在这个好似猫鼠之间的斗争中，这个严谨却又带着不世表情的警察，却让赵隆章心里升起了一丝浓烈的感觉。
赵隆章扬着眉头笑了笑。“没事，我也只是这么随便一说罢了。章警官也别往心里去。”
章志雄没有说话，只是还给他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赵隆章看着他的这样子感觉很有趣，便坐直了身子，又微微地向前倾了倾上身，道：“没事，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小事。”赵隆章轻轻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里带着几丝玩味的暧-昧。
章志雄依然保持着那职业性的假笑回道：“果然是大企业家，气度和别人果然不一样。”
赵隆章挑着眉扬了扬下巴：“章队的气度也不一般啊。帅气逼人，越看越招人喜欢，看得我都有种想要追你了。”他的身子再向前倾了倾在章志雄的下巴上捏了捏，还用指背挑逗性的在章志雄的侧颊上撩了撩，“这小脸长的，还真是撩动人心啊！”
看着逐渐露出的大灰狼面目的赵隆章，章志雄的脸上微微带着韫色，“赵先生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像个女人？”
“我可没这么说！”赵隆章向前探了探身子，本就狭小的车厢里，面对面坐着的二人此时膝盖都贴到了一起，而赵隆章的脸亦凑得快要贴到章志雄的脸上。
章志雄紧紧地握着拳，似乎若不是赵隆章有伤在身，他一定给赵隆章一记擒拿手锁背将他按在地上。
“章队一看就是一个正直的警官，怎么可能看起来像女人呢！”赵隆章的语气和表情却带着十足调戏的意味。
惹得吴晓宇有些尴尬地向后缩了一下。
“还请赵先生放尊重点！”章志雄侧身就要下车。
赵隆章却一把拉住章志雄的手臂，道：“和章队开个玩笑罢了，别介意！”
章志雄轻轻瞟了一眼赵隆章，道：“赵先生说笑了，我怎么会生您的气呢！不过也请赵先生好自为之。您做过什么就算没人知道，您自己却是比谁都清楚。”
赵隆章微微抬眼看着章志雄，“哦？那章队觉得我做过什么呢？”
章志雄不语。虽然赵隆章这一晚的遭遇和他做的事处处透着可疑，可是他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妄加揣测。
赵隆章见他不说话，便松开手，道：“像我这种良好市民，还期盼着警察同志的保护。所以呢，也请章队不要辜负了我们纳税人的钱哦！”
说这话时，赵隆章特意将“良好”二字加重，似乎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章志雄死死的盯着赵隆章，道：“当然，像赵先生的这种良好市民，我们一定会十分重视的！”章志雄说着，也特意将“重视”二字加重了一些。
“那我便在这里等着你！”赵隆章的脸上带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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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媒体平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赵隆章遇袭的消息，纷纷跑到现场询问情况。
对于外漏的消息，章志雄还是十分头痛的。
这些媒体总是望风而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说成龙卷风一样。
而像赵隆章家里这种事件，恐怕都得被他们说成□□仇杀甚至是那些恐怖分子的无差别袭击。
一旦出现这样的新闻势必会造成社会的恐慌。
为了安全起见，刘宏民在章志雄他们还未到达现场的时候，就已经下了明确的指示。要求他们对外称是盗贼触碰了警报引起的警情。
果不其然，赵隆章他们的救护车刚刚开走，就有一帮媒体记者围了上来，将他们围住。
“您知道这次是谁袭击了赵先生的家？”
“刚刚的救护车又是谁受伤？”
“这附近有人听到这里的枪声，刚刚是发生了枪战吗？”
“能解释一下那些窗户为什么都破掉了，墙上的那些痕迹是弹痕吗？”
“能解释一下警方出动这么多警车到这里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这一堆问题砸过来，搞得章志雄的头痛得不行。完全按照上面的说法去解释明显是有漏洞的，回头还会越抹越黑，还不如暂时保持沉默来得更妥当一些。
天色已渐渐发白，外面已现出灰蒙蒙的色彩。
章志雄用力地抻了抻懒腰。
又是一夜未眠。
“刑警还真-他-妈不是人干的工作！”章志雄牢骚了一句。
吴晓宇递了一杯咖啡过来，“喏，精神精神！”
章志雄接过咖啡，看着那群企图冲破警戒线的记者。“他们还真是比我们还要敬业，到底从哪得来的消息啊。”
“谁知道呢！”吴晓宇耸了耸肩，“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我们的电台上装了窃听器。得到的消息准的吓人。”
章志雄摆了摆手，“你去应付一下吧。”
他见到吴晓宇点头后，又道：“什么都别乱说，不然回头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把他们打发了再说。”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吴晓宇拍了拍章志雄的肩膀道。
“那行！”章志雄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赵隆章这个被袭击得有些残破的房子道，“我进去看看。你去应付一下吧。”
吴晓宇到警戒线外应付那些记者。
从窗户看到他给那些记者讲着什么，章志雄长吁了一口气。
章志雄站在餐厅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几名法医和法证人员正在里面忙碌着。
章志雄小心的从残渣边踱过去，每一步都生怕踩到什么证据。
走到那两个死者的方位留样圈旁，章志雄停下了脚步。
他蹲下-身，看着那两具焦尸留下的痕迹，章志雄看到地上有一摊油，和一些灰绿色的灰烬。他问旁边正在忙活的法医道：“这是尸油？”
法医道：“应该是的，不过需要我们回去进一步化验才能确定。”
“那这些灰呢？是他们身上的衣服？”章志雄又问。
“不太像，无论是棉质还是化纤制的衣服，都不可能烧出这种颜色的灰来。”旁边一个法证人员回答，“从质感上来看，很像骨灰，再加上尸首有被烧得残缺的部分，可以判断这一想法。”
“骨灰？”章志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他所了解到的情况，人体如果可以烧出骨灰来，如果没有上千度的高温和持续的燃烧，应该是不可能烧出骨灰来。可是他们刚刚到这里的时候，火还没有烧起来，以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这两具尸体烧得面目全非，的确让人感觉怀疑。
章志雄直起身，四下环顾了一圈。
“阿雄！”吴晓宇这时走了进来，看着这狼藉一片的房子，不禁叹了一口气，“啧，可惜了这房子，以后可怎么住啊。”
他看着赵隆章家里的一片狼藉，不禁冷笑了一下，“这里？他才不会住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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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躲过警方的搜查。迅速扯下身上的伪装和眼睛上的假伤疤，隐没在围观的记者群里，看着回答问题的吴晓宇。
“能回答一下这里是谁的住宅吗？”有一个记者问道。
路西法不屑地哼笑了一下，举着麦道：“请问，这里是市首富赵某的家吗？”
吴晓宇没有回答，但是各大记者却因为他的问题一下子炸了锅，对警方开始了新一轮的采访轰炸。
路西法这时找通电话，道：“主编，已得到确切消息。豪宅遇袭，对！但是人没事！对！是我的失职……”
电话那头声音沉着道：“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夜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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