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夜来香

11、情投意合

　　后天的话，时不时地跳出来，我没有办法安心学习，没有办法专心听讲，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父亲说过，早恋要不得，它只会耽搁学业，没有任何好处’。‘是这样的吧，要不然伯母怎么会是那样的表情’？

　　晚上，大家回到宿舍，唧唧喳喳聊着中午的篮球。
　　刘宇突然想起什么问我，“文秀，中午怎么没有看到你，张剑后来也来了，你去哪里了”？
　　想起后天的话，我脸上阴晴不定，“我。。。。。。我。。。。。。”
　　“怎么了”？贺媚走到我旁边，扶着我肩膀，瞪了刘宇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追究。
　　“我跟后天出去了”。我有些脸红。
　　“这不是经常的吗？最近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了，我反倒是觉得奇怪呢”？刘宇接着说。
　　“是吗”？我纳闷，大家怎么都知道。
　　“你喜欢后天，对吗”？贺媚温声温气地说。
　　我惊讶地看向她，“是吗”？
　　贺媚笑了笑，吴梅也笑出了声，“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你这样的”。
　　“应该是吧。我喜欢他，很喜欢”。我低下头。
　　“那怎么，出什么事儿了”？“难道他不喜欢你吗”？“不对，很明显，他也喜欢你的”。贺媚认真地说着。
　　“嗯，你们这样认为”？我还是很胡疑，“他今天跟我说了一句话，三个字的”。我的声音很低。
　　“是吗”――刘宇夸张的张大嘴巴，“他跟你说，‘我爱你’了”？
　　我吃惊地看向刘宇，“你怎么知道”？
　　“那还有什么”？她有点嘲弄我。
　　“多好呀，他能说出来，我好羡慕你，文秀”。吴梅垂唁欲滴。
　　“可是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不耽误学习就行。再说了，你的成绩不是一直在进步吗？后天的成绩最近也在好转呀！两个人能够互相喜欢多不容易”！贺媚鼓励我。“他那么说，你怎么回答的”？
　　“我。。。。。。我没有回答”。我底气不足。
　　“他肯定生气了”。刘宇接口道。
　　“是的，没等我，自己就回教室了”。
　　“换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吴梅替后天打抱不平。
　　“明天，我向他道歉还不成吗”？我有些委屈。
　　“你还觉得委屈呀？一定要道歉”。刘宇说。

　　第二天一早，我的书桌上放着一封厚厚的信，我看向后天的位置，正好碰到他的目光。我害怕地缩回来，再不敢拆开手里的信，把它藏在很少用的习题册里，‘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办法看，以后吧，以后我再看’。

　　排练小品的时候，我们之间仍然别别扭扭地。排练结束，他没有跟我说话，低着头要走，我着急了，“后天，等等我”。我轻轻地喊他。
　　他背脊上抖了一下，回过头来，“你看过了”？
　　“没有，我没有看”。
　　“你”――他很生气地转过去，不再看我。
　　“后天，我喜欢你，喜欢你”。话脱口而出。
　　他笑着转过身，慢慢地向我走来，“我知道的”。“嗨，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那你还这样逼我”。
　　“我只是不确定。你知道吗，昨天，你什么也不说，我有多难过吗”？他温柔地笑着。
　　“对不起，我没有勇气”。
　　“为什么不看我的信呢”？
　　“以后看，好吗”？
　　“好，怎样都行，走吧，我们回去”。他和我并肩走着。
　　“以后，我陪你一起做习题好吗”？他问。
　　“好的”。
　　“可以一起吃饭吗”？
　　“可以”。
　　“太好了，哈哈”――他爽朗地笑了。

　　后天重新和我们一起吃饭。午休时间，大家出去玩，我们就留下来做习题。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会莫名其妙地跑过来，感觉这样在一起很平静，很温暖。

　　汇演的日子到了，爸爸过世也快三个月了。我和后天并肩上台表演小品。小品内容很新颖，用了很多夸张的形式，下面的观众被逗得笑个不停。表演结束，我们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而且得到了校长的表扬。

　　后天很激动，“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太高兴了”。
　　“好的”，我被他的情绪感染着。
　　“你很棒，你知道吗”？后天突然说。
　　“你也很棒”！
　　“哈哈”――“我们都很棒”。这是第一次，后天在我面前，露出这么单纯的笑脸。
　　“后天，你为什么会经常不开心呢”？我问得很突兀。
　　“文秀”，他脸上的笑容被这句话夺走了。
　　“对不起，我说错了”。我急忙道歉，他脸上的笑容却不在了。

　　后天经常送我回家，我们经常约定周日在教室见面，我们一起吃午饭，一起做值日，一起去音像店买陈百强的磁带。。。。。。日子就这样过得很快。

　　期末考试，我和李菊并列排在年级第十三名，这是李菊最好的成绩，也是我的最好成绩。后天的成绩也提高很快，竟然一跃进入年级四十名。

　　明天就放假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王文秀，我们一起走好吗”？后天喊我。
　　“好”。
　　“那我们先走了”。李菊和洞洞先走了。
　　我在教学楼下面打着转，等后天下来。
　　“文秀，等急了吗”？他高兴地跑过来。
　　“没有，不过，你真慢”。我假装生气。
　　“不要装了，一点也不像”。他逗我。
　　“好哇，看我怎样收拾你”。说着，我跑去打他。

　　“老师”――
　　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杜老师站在那，一脸严肃。“这学期你们进步很大，下学期要继续努力”！
　　“知道了”。我们吓得灰溜溜地走出学校。
　　“好怕怕，杜老师还没这么严肃过呢”！
　　“是啊”！后天附和我。“文秀，八月十三号，你过生日是吗”？
　　“对啊”！我诧异地看后天，“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来市里好吗”？
　　“为什么”？
　　“我给你过生日”。
　　“妈妈会给我过的。每年我都会过两个生日”。我想了想，“如果赶上闰月，我还能过三个”。
　　“过三个，太夸张了吧”。
　　“是呀！妈妈过一个，奶奶过一个，有时候，外婆再过一个”。
　　“为什么呢？很奇怪”！
　　“妈妈过阳历的，奶奶过阴历的，外婆过第二个阴历”。我得意洋洋地看向后天，“有意思吧”。
　　“哦，那暑假期间，你都不会来学校吗”？
　　“不会。没有补习班”。
　　他低下头，眉眼间有淡淡的失望，我不明就里。

　　“我快到了”，后天迟疑地拉拉我的衣角。
　　“哦，暑假里，你要仔细做作业。还有，多保重身体”。我盼着回家，没有留意后天的神情。
　　“好的，你也多保重”。他低头想了什么，“暑假，真的不来吗”？他停了一下，小声地说，“还是来吧，我去火车站接你”。
　　“后天，我想多陪陪妈妈。对不起。我们小孩子的生日其实不算什么的”。我想安抚他。
　　“可是，我会想念你的”。他没有看我，从侧面看，也能发现明显的落寞。
　　刹那间，我想起了后天那个房间。“后天，你多出来走走，不要一直呆在你的房间”。
　　他欣慰地看向我，“我去你家好吗”？
　　“好的，你什么时候来”？我雀跃。
　　“我决定了，写信给你”。
　　“好的”。
　　“我到了，再见”！后天匆匆忙忙下车。
　　“再见”！我一边挥手，一边大声说着，车上的叔叔阿姨齐刷刷看向我。我识趣地收回手，才突然惊醒，后天并不知道我的通信地址。

作者有话说

　　后天偶尔会对文秀表露心迹，可惜文秀有些迟钝，并不是总能体会后天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