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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半夜十二点,曾绪秋冷寂多年的□□空间和朋友圈更新了同一张照片。

      靠着飘窗坐的她,手旁是散落的明信片,字迹看不清,只有埃菲尔铁塔冒了个塔尖出来。

      昏暗的光,勾勒出侧脸的轮廓。

      鬼知道她半夜拗了多久的造型才拍出这么一张文艺气息满满的照片。

      没有微博不算什么,古早的□□空间也是个好地方,曾绪秋在那照样可以大展宏图。

      她配的字是“原来她那么喜欢我。”

      安冉一看见那个“她”,一口气差点没闭过去,曾绪秋微信里还留着几大媒体和公司的员工。

      安冉心惊肉跳,立马翻出备忘录,默念了一遍《清心咒》

      “至信至善,大道天成,至信至善,大道天成。。。”

      念着,她把页面切回了朋友圈。

      “日!!!”

      曾绪秋早些年其实不到这个地步,最后多就是采访的时候蹦两句不太能听的话出来,她那时还没丧心病狂到携着微博大战四方,声名远扬的地步。

      安冉怕林方晴给曾绪秋求情,很有先见之明地把林方晴留在了门外,她吃硬不吃软,林方晴要是皱皱眉头吸吸鼻子,那今天这通训话定然是训不完了。

      “你到底要干嘛?你微信加了谁你不知道?”

      曾绪秋怡然自得,“不知道啊。”

      安冉握紧拳,生生把要打人的冲动憋了下去。

      “祖宗,算我求你了,把你那些屁大点的爱情故事拿回去自己品味行不行,我们不想看,真的。”

      “谁说的,我的粉丝催婚条幅都举到拍摄现场了,我这是体恤粉丝,让她们少为我操心。”

      安冉陷进椅子里,“你看看你把这个发微博上了,你还有多少粉丝。”

      曾绪秋摇头叹道:“贵精不贵多,这个道理不懂?少年人,回去多读书,你看豆苗,她什么时候为这个跟我吵过?”

      安冉心想:放屁,那是林方晴不管这些,她要是上手了,看你还能不能花言巧语把人哄好。

      总结一下,安冉还是觉得自己太善良,给了曾绪秋太多的自由,让她放纵过了头。

      她摸了摸鼻子,正色道:“还有个事,我认真的,你好好听。”

      曾绪秋闻言坐正了些,朝她一摆手,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她。

      “江梓桐还记得吧?”

      “我还为她发过微博,能不记得?”

      安冉听到微博就气,怒道:“就记着微博,无端放火,完了让我们给你擦屁股。”

      曾绪秋有些不耐烦,打断了安冉的抱怨。

      “你要说什么正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安冉的表情果然严肃下来,“她是什么公司的你知道吗?”

      “我又不是人口普查的,我哪儿知道。”

      “她是星记的,我前两天得到消息,星记要被君尚收购了。”

      曾绪秋用手托住了下巴,“你是说。。。”

      安冉跟她对上眼,“只是猜测,江梓桐方面也确实有意,就是现在摸不清君尚怎么想的。”

      “呵。”

      典型的曾氏冷笑,是无尽的轻蔑与嘲弄。

      “想重新捧个一姐,也要看它有没有那个本事,有没有那个人选。”

      安冉看着曾绪秋冷笑的脸,忽然想起刘导的一句话。

      “这一辈,能出几个曾绪秋?”

      曾绪秋是张扬且骄傲的,她不允许任何人在她的事业上践踏她,她知道自己算不上女演员第一人,但是排在她前面的也要她自己真心服气才行。

      不是谁都能把她当垫脚石的。

      即使已经三十出头了,曾绪秋依旧有着少年人的轻狂。

      不,她就是少年人。

      “话我已经撂这了,听不听是你,你有自信,我没有,曾绪秋,这几年你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吗?”

      曾绪秋抬起眼皮,“我怎么样?该吃吃该喝喝,我不是很好?”

      安冉嘲弄一笑,“你跟我磨嘴皮,没事,我问你,要是林方晴不回来,你打算疯多久?”

      曾绪秋坚定道:“我没疯。”

      “那你天天找事,动不动上微博指点江山,前两年没了命的往国外跑,你已经有两年的空窗期了,我没忍心告诉你,最近来找你的都是些什么本子。”

      安冉痛心,“绪秋,你在毁自己。”

      曾绪秋的神情有一瞬的茫然,她喃喃道:“没有。”

      安冉抚额,闭着眼道:“你已经快活成个笑话了你知道吗?”

      安冉在打击曾绪秋这方面向来是不遗余力的,没有什么比身边亲近的人打击来得更痛苦。

      有痛苦才有反思,安冉想要的是改变,是即使林方晴回来之后曾绪秋都没能做出的改变。

      “她还是没有告诉我。”

      “什么?”

      曾绪秋仰头盯着天花板,不再说话。

      许久,她突然传出一声叹息。

      “我总想着,新闻多了,她就能看见,但凡她知道我过得不好,就会回来了,小鸟,你别笑我,我真的...”

      她拧了拧眉心,“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她跟林方晴从来不吵架,就是昨夜,乃至六年前,她们也从来没吵过。

      也是因为她一直以来没心没肺的表现,才让安冉,甚至是林方晴有了这样的错觉,曾绪秋很坚强。

      坚不可摧的坚强。

      她可以嬉弄调笑着,把挫折当成笑话讲出来,这样就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难过。

      独立自强成习惯,曾绪秋又苦又累。

      安冉再也说不出什么,她站到一旁,打开手机,无怨无悔地给曾绪秋善后,而曾绪秋独自坐着,看林方晴没有寄出的明信片。

      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呢?

      “I am the faun”

      那几张留了字迹的明信片上都写了这句话。

      “我是牧神。”

      这是曾绪秋在搜索挑选之后觉得最贴近林方晴的答案。

      刘导要拍的本子,叫《牧神的夜晚》。

      林方晴看到剧本时难以看透的表情。

      爱情啊,真是神秘又有魅力。

      曾绪秋认清了,她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两个亲吻可以解决的,没有沟通的感情难以维持,她以前总要林方晴顺着她的心意来,从来不管林方晴想不想,要不要,如今林方晴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也算曾绪秋自食恶果了。

      她认,曾绪秋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幼稚强势的曾绪秋了。

      “小鸟。”

      安冉停下滑动屏幕的手指,侧头看她。

      “我决定了。”

      安冉莫名其妙,“你决定什么了?”

      曾绪秋端起左手,用食指在心口画了个心。

      “我要把你放在这里。”

      安冉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他妈有病?又是哪一出,算我求你了,饶了我吧。”

      曾绪秋摇摇手指,“no”

      “我的意思是,我这样对你,你会动心吗?”

      安冉一把捂住胸口,双眼睁得奇大,“你脑子叫门夹了?还是被人塞洗衣机里搅了?”

      “我就是试试看这句话有没有魅力能不能打动豆苗,你那么多戏干什么?”

      “。。。”

      安冉无辜被诬蔑,背了一口又大又黑的锅,气愤不已,果断起身要走,一个字也不留。

      “等等。”

      曾绪秋招了下手。

      安冉不耐烦,侧身看她,“你又干嘛?土味情话留着给林方晴讲,我不听。”

      “你去给我查点东西。”

      “什么?”

      曾绪秋站起身来。

      “六年内跟牧神有关的论文,伯克利或者A大的学生,尽量找全一点。”

      安冉闻言皱眉,“你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曾绪秋笑道:“是的,快去吧。”

      安冉被打发走了,林方晴却没有立刻进来,等到林方晴赶回来的时候,曾绪秋又去现场了。

      林方晴揉了揉发涨的眼睛,给曾绪秋准备药和热水。

      她昨夜几乎是一夜没睡,睡觉于她本来就有些困难,昨天晚上被心里烦闷的情感折磨那么久,等稍稍清明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林方晴到现在还能记得,她早上去叫门,许久没人应,等推开一看,曾绪秋小小一团缩在被子里,眉头紧蹙,她有些不安,沉下手去,肌肤的触感得她心里猛然揪起。

      这种意外不能来太多次,林方晴痴念盘踞已久,她做什么都希望是为着曾绪秋好,想要把本来耀眼平坦的人生还给她。

      人生根本还不了,是林方晴自以为是,不愿分担,迫不及待地去承担曾绪秋的所有痛苦。

      世人太自大,以为什么都能掌控,什么都拦得住,什么问题只要埋下去就能腐烂消弭。

      林方晴逃不过狂妄,换而言之,不敢直接问,怕挑起伤心过往的曾绪秋,哪里又逃得过卑微。

      复杂体以复杂的形态存在着,而这本身,就值得宽容。

      “卡!好,过了!”

      曾绪秋揉了揉太阳穴,可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她有意控制音量,跟大家告别,同时也收下所有真情假意的称赞。

      好像知道那人睡着一样,曾绪秋开门的动作格外轻,林方晴也只是拧了一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来了。

      不设防,温软,可以任人予取予求的林方晴。

      可是这个不设防的前提,只是对曾绪秋而已。

      餍足、不安、又温暖,睡相是可爱的泡泡,咕嘟咕嘟往外冒。

      曾绪秋心上有一块地方倏然柔软,她拨开林方晴的长发,这才发现林方晴怀里还抱着个保温杯。

      林方晴多痴啊,好像这样保温杯里的水就会凉得慢一些,小小的感冒也能好得更快一些。

      曾绪秋自顾自摇了摇头,把保温杯从林方晴怀里抽了出来,可刚抽到底,林方晴就醒了。

      大概是怀里空旷旷,她是带着迷惑和不满醒的。

      但是一看到是曾绪秋,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立刻就弯了下来。

      曾绪秋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笑得那么快,那么好看。

      林方晴没起身,她依旧懒懒趴着,指了指保温杯,声音有些嘶哑,“是桔梗姜茶,对嗓子好。”

      曾绪秋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心里了然。

      “什么时候熬的?”

      林方晴笑,“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曾绪秋又喝了一口,没回答,心想除了你也没谁会把姜茶熬得这样甜。

      “早上安冉找你说话的时候去买的材料,后来聂锋送我回去,张姨教我熬的。”

      “那含糖量一定不是张姨教你的。”

      “很甜吗?”

      林方晴直起身来,伸手想要夺回保温杯再尝一尝。

      安冉护着杯子不给她,“没有,姜茶太辣了,甜点好。”

      林方晴这才放下心来。

      曾绪秋把姜茶喝完,撑着桌面蹦到桌子上坐着,她的小腿夹着林方晴的大腿,姿势是说不出来的暧昧。

      “回家,好吗?”

      林方晴眼睛眨了两下,晶亮又闪着光。

      她握上曾绪秋的手,微微垂眸。

      “好。”

      一路上是熟悉的香樟气味,后院的绣球像是开不败,花瓣拥挤着,堪堪露出瓣尖。桂花还是稀稀拉拉站着,高壮了不少,而用来打箱子的茶树已经增加到了二十四棵。

      林方晴在后院修剪花枝,又给曾家命途多舛的植物们浇了回正常量的水,她蹲着,小小的一个,隐在花丛中,长发有一绺没有绑上,坠落在颈肩上。

      曾绪秋刚洗过澡,就在阳台看她。

      她捏紧了明信片,转身进屋。她想要与林方晴敞开了,谈谈过去的事。

      可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安冉的电话却来了,曾绪秋将移门拉上,又恋恋不舍往外看了一眼,随后接通了电话。

      “按你说的,几方重叠后,我找到了,是伯克利的团体研究,有一个中国籍学生在里面。”

      曾绪秋心里一动,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抓紧,明信片上留下几道不明显的汗痕,印着曾绪秋的指纹。

      她犹豫了半晌,沉声问道:“那个学生...”

      “是豆苗吗?”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曾绪秋喉头有些干。

      “不。”

      安冉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摇了摇头。

      “她叫许宁。”

  • 作者有话要说:  在五一假日的最后一个晚上,跟大家说一句五一快乐
    虽然五一过得很寒碜,可是我明天上午不上课鸭(抱头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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