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风中》悟飞凇

2、第 2 章

　　晴日。
　　在那熟悉的街上，雨止尽量慢慢地走，仍是期待客栈掌柜能带给她好消息。这段日子，莫公子总算同意了她出门，但必须乔装打扮一番，她才得以每隔几天便出来一次。低头瞧了瞧一身的花衣裳，未免太过亮丽了些，一阵微风拂过，蒙着的面纱随风缠绵飞去又失望而回。她依然不适应这些，觉得那般别扭，甚至连走路都不知如何走了。身后跟着书童，侍女为她撑着伞，暗中还有人保护着，她俨然成了谁家的大小姐。虽然一再觉得不应如此，并不远的距离，以她的武功，足以保护自己，可他仍不放心似的，说必须得有人盯着。
　　到客栈后，雨止径自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一坐下，侍女就贴心的倒了杯茶给她，可她并不觉渴，只用着手里的扇子随手扇着，焦急的等待。
　　约摸半柱香过去，掌柜的进来了，这次他并未摇头，雨止猜出应是有了消息。
　　“你们先出去等着，我与掌柜的说会话。没我允许，不能让人擅自进来。”
　　“遵命。”
　　书童和侍女得雨止吩咐出了门，待外面没了声响，雨止才再开口。
　　“林大哥，可是有了风落的消息？”
　　林枫心知雨止急切，也不拐弯抹角，说：“正是。昨日，我这收了封信，你看看。”他从袖口拿出那信件，信封上画了片沾了雨滴的叶子，递给她，“你们之间这种交流方式，倘若不事先知道，恐怕我也看不出这是给你的。”
　　接过信时，雨止的手有点发抖。她迅速拿出信纸看一遍，确定了风落的平安之后，嘴角生出一抹浅笑。如莫公子所料，风落还活着。
　　“多谢你，林大哥。”将信件放入袖口，雨止起身向他抱拳作揖以表谢意。
　　林枫立刻虚扶着雨止，不让她那般客气：“严重了，我只收了信。若不是风落主动联系，也难有消息。”
　　见他豪爽，雨止也不再多礼，向他告辞，准备回府。
　　临出门前，林枫却又叫住她。
　　“雨止姑娘，容我多嘴一句。切勿为过去所扰，珍惜眼前人呐。”
　　雨止明晓他的用意，如果没有莫公子，想来林枫也不会愿意牵涉她的事，可有些事，不能勉强。道谢告别后，雨止离开客栈。
　　孟府别院。
　　风落站在窗前，仰头望着窗外的月亮。月色皎洁，那些树和花正享受它的抚摸，悠然的随风摆舞，多么安逸的景象。可是他的心，却无法平静。刚刚，小柏带来了雨止的消息。那封信，被取走了。这也便意味着，再过几天，他应该可以见到她了。希望不是被无关的人拿走，不是谁的恶作剧。
　　这时，厢房门被推开，一美貌女子端着托盘走进来。
　　“喝点汤，刚熬的。”那女子将托盘放在桌上，走到风落身边，满含柔情的望着他。
　　风落未立即回应，气氛稍显沉默。饶是习惯了他的安静，女子也似有点不能忍受，她原以为这些天，她与他已经有些亲近了。却原来，那只是她的错觉。
　　“孟姑娘，我要去见她。”
　　“你有她的消息了？”孟澄儿问，似不惊讶，语气淡淡。
　　“是。孟姑娘答应过风落，若寻见她，便会让我离去。”
　　孟澄儿想了想，笑着说：“终究留不住你。那好，明日，你便走吧。”
　　“多谢。”风落转身，向她道谢，“也祝福孟姑娘能早日觅得良缘。”
　　“我该谢谢你吗？”孟澄儿捂着嘴笑得温柔，却又回身向门口一步步跳过去，“你早点休息，我会为你安排马匹和干粮。”她未回头，但声音却出奇的柔和。
　　“谢谢。”
　　孟澄儿轻轻关上房门，快步走回自己房间。
　　黑暗中，她拍一拍手。一身影出现。
　　“小主人。”
　　“明日他离开时，你便派人暗中跟着，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被发现。必要时候，可以出手。”
　　“遵命！”
　　月亮悄悄离去，太阳渐渐升起。
　　莫府。
　　雨止收拾好包袱，就在前堂等着。昨日回来，她想见莫染，却被拒绝了。他应该已经从林枫那里得知她已有了风落的消息，所以不愿见她。可她不能不辞行，即使被莫染讨厌。
　　“你们先下去。”
　　“遵命。”
　　莫染站在前堂门口，他似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
　　“你是来辞行的？”
　　看着莫染走近，雨止抓紧了肩上的包袱：“嗯，我来向你辞行。”
　　“两个选择。”莫染拍拍她的肩膀，轻笑一声，又转了身，“一，去见你的风落；二，留在我身边，我免你无忧。”
　　“对不起。”雨止走向他，坚定道，“这条命是你的，待我见他一面，我就回来还你。”
　　“呵呵，你又说笑。”莫染的眼神此时像带着寒意，他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可是我的仇人，若想要你的命，我又何苦救你、护你？”
　　“我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我一定得去见他。”
　　“那你走吧，永远别再出现，我就当你从未活过来。”莫染看了雨止最后一眼，迅速背对她，“你可想好，一旦出去，你又要面对什么？”
　　“嗯。”雨止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走向门口，又突地停住，“虽然说了好多次，可仍要谢谢你，莫染。我欠你的，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我会还你。”
　　说完，雨止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