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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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飞羽赶到水边，嚎啕大哭的时候，突然，身后树丛中走出来一人，把手按在他肩上。
封飞羽回头，见着白衣殷雪渊正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
“大晚上，哭什么丧？”
封飞羽惊得连脸上的泪都忘记擦：“你没死？”
“你怎么回来了？”
封飞羽质问他：“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不回来你要干什么？”
殷雪渊坐在他身旁，捡起地上的枯草编东西：“我真傻，竟然不知道湖面结了这么厚的冰，想躺在火船上漂走，还真是不可能。”
“好端端的，做什么寻死觅活？”封飞羽说，“安心在这儿等我，我武试得了好成绩，我哥就答应让我另立门户，到时候，我把你接过去，保你吃穿不愁。”
“跟了你，能天天吃上肉吗？”殷雪渊开玩笑地问。
“你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依你！”封飞羽说，“你也不要担心别人怎么看你。”
“我还真不担心，你有了我，再娶十个八个女人，生一堆孩子，我都不介意，不过，”殷雪渊说，“我老得快，很快就要死掉了。”
“我就喜欢老的。”封飞羽一把抱住他的腰，“你个老腰精。不要说那种话，我死之前，你不能死。”
“好了好了，我很困了，你也该走了。”
封飞羽却警觉地拉住他的手：“我还是现在就带你回武宗见我哥，谁知道你一个人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我能干什么？”
封飞羽说：“也许遇上过路的漂亮男孩，你就会留人家过夜，这样我就会生气。”
“不会有，这十几年来，你是第一个敢来泉铜的。”
“你的意思是，万一真遇上了，你可不会放过。”
殷雪渊：“应该是吧，毕竟某人或许一去不回。到我这个年纪，有人能睡我，我来者不拒。”
“不行！不行！越想，越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必须跟我一起走！”封飞羽软磨硬泡，非要殷雪渊和他一起回武宗。
不知道封飞羽从哪里弄了一辆马车，殷雪渊就一路昏昏沉沉被拉到天允山脚下。
反正，过了今日午夜，不用自己寻死，便会自然死亡，所以殷雪渊也不怎么在意，死之前见见老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以这种身份回来，脸皮厚如殷雪渊，也有几分难为情。
武宗小师叔的老情人，哈哈，有点意思。
马车在山门口被拦了下来。
封飞羽：“这是我的车，你们还需要查？”
“小师叔，例行公事，你就行个方便？”
封飞羽微微掀起车帘，冲殷雪渊低语。
守山弟子们都很好奇，小师叔这次遇到了什么人这么宝贝？简直是恨不得藏起来不给他们瞧见。
车内那人像是同意了。
封飞羽掀起帘子，殷雪渊从车里面下来，笑着问守山弟子：“还有什么需要检查吗？”
殷雪渊也没刻意做任何修饰，长发随意束起来，一身白衣，不过简单朴素，但却让守山弟子们都目瞪口呆，此人如日光倾城，走过他们身边时，他们甚至都有些睁不开眼。
“看？还看？”封飞羽说，“既然检查过了，那就放行。”
到了山顶，小厮传话说封不竞要见他，殷雪渊道：“你们兄弟谈话，我不便探听，你去吧，我在此处随意逛逛。”
封飞羽本是不肯，恰巧前面一人经过，他喊了一声：“金叔！”
被称作“金叔”的男人笑意晏晏走到他身边：“小羽你回来了，这位是……”
封飞羽为他们互相介绍起来：“雪渊，这位是金远，金叔，从小对我最好的人。金叔，他是我朋友，与十几年前的大魔头有一样的名字，殷雪渊……金叔，怎么了？你的表情……难道你们认识？”
“不，”金远依旧笑着，“不认识，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是啊，不认识。”殷雪渊也说，“飞羽，你去忙吧，有金兄陪我四处走动，你还不放心？”
封飞羽走远了。
金远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
数十年的过命交情，知遇之恩，化作轻飘飘三个字，不认识。
“数十年不见，金远。”殷雪渊说。
“十八年，”金远说，“门主，十八年了。”
“听闻你一直未曾娶妻。”
“论幸运，我是比不上你的，”金远说，“长辞庚的事，我已不再怨恨。他本就死了，是我不该强求。我真正挂怀的是，你从来不肯把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告诉我们，你把每个人，信你的，不信你的，都耍得团团转。所以啊，我那么的讨厌你。”
殷雪渊苍白一笑：“若我说，后来，我后悔过，你会原谅我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金远问，“你不是对宗主立过誓言，说此生不再踏出泉铜吗？如今来这里做什么？”
“此生的尽头，若是违约，也无从追究了。”
金远说：“想死？我看没那么容易。小羽如今对你可是上心，你若是平白撒手归西，我相信他会很伤心的。况且，你从前做的那些恶，还没有还完，你怎么敢死？”
“这是天意，由不得我。”
金远说：“那我只好祝你富贵万年，长命百岁。”
“好恶毒的诅咒。”殷雪渊惨然一笑，富贵万年，长命百岁，忽然地，他又想起多年前，道士给自己批命，羽蹈烈火，乌雀离林。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当年的恩恩怨怨，不能说一笔勾销，只是两人都计较不动，勉强道一声算了吧。
封飞羽已经去比试了，小厮又传消息说：“雪先生，宗主请。”
想来是封飞羽一口一个“雪渊”，让人以为他姓雪了。
不过这些，殷雪渊都不计较，也没什么纠正的必要。
踏进屋子时，封不竞正背对他负手看墙上的画。
殷雪渊凑过去看画上的落款：“沈朱厌。他该走了十四年了。”
“是十五年，”封不竞说，“灵气流失得太快，超过我的预想。”
殷雪渊说：“沉沦海已经没了，我也不能赔你第三个沈林。”
“你不插手对我来说就是最好。”封不竞问，“这次你擅自大摇大摆出了泉铜，可是违背与我的约定。”
“江流石转，新的势力不断交锋，十几年前的魔头，还有谁知道？”殷雪渊说，“况且将死之人，你就满足我一点心愿。”
“将死？很多年前你就说你要死了，害得我还鼓掌庆贺一番，结果白高兴一场。”封不竞拿出一药瓶来，放到殷雪渊面前，“既然你招惹了小羽，再想这么轻易死，我不允许。”
“这是什么？”
“药，”封不竞说，“多年前，沈林给我的，说可将垂死之人医活。不过我一直没派上用场。”
“多少年了，你确定没过期？能吃？”
“殷雪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殷雪渊打开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送水吞服：“如你所愿，但愿别毒死我。”
封飞羽的比试进行得异常顺利，使得武试提早结束。
午夜之前，封飞羽就抱了殷雪渊一起躺在床上。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时，殷雪渊盯着自己的双手，他依然活着。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一直以来，自己与天地的联系被切断了。
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成为了真的人。
“别睡，别睡，”封飞羽非要把他扒拉起来，给他讲自己今天的光辉事迹，“今天来的，据说都是人中龙凤，可我看他们一个个也不过如此，我上去，一招……”
“你这个凡人！”殷雪渊背对封飞羽躺下了，他到底是欠了这个大傻子多少，为什么，上天要他继续在红尘中继续偿还债务？
“我怎么就是烦人了？”封飞羽不依不饶，非把殷雪渊闹起来，“我发现你今天对我很冷淡。”
“还好吧，我对你不是一直这样？”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封飞羽竟然真的开始认真思索了，“今天来参加武试的，没有哪个人比我好看，所以肯定不是什么漂亮男孩勾走了你的魂，难道……难道你看上了金叔！！！”
“住嘴吧你！”殷雪渊捂上了他的嘴巴，殷雪渊心里嘀咕着，我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对金远下手，他少年时我都没对他有过那种心思，更别提现在。
作为封飞羽武试第一的奖励，封不竞同意将手下一支队伍交他管理，负责吞并大陆西侧的门派，算是武宗的开路先锋。
殷雪渊作为家属，跟着封飞羽一起去了。
如封飞羽所承诺，奇珍异宝，山珍海味，只要殷雪渊要，封飞羽统统能捧到他面前去。只是对于视金钱如无物的殷雪渊来说，富贵万年是沉重的负担。
封飞羽到底年轻，很多事情，还得殷雪渊给他拿主意，以至于封飞羽总是一脸怀疑：“你以前真的只是一个种菜的？”
“我那菜园子你不是都瞧见了？”殷雪渊说，“哦对，我除了种菜，还爱动嘴皮子。”
“所以，你以前说相声是真的？”
“那是当然。”殷雪渊说，“你也都学着点，如此我便不用晚上受累，白天也受累。”
“晚上我何曾叫你受过累？”封飞羽笑着揽上他的腰，“都是我在动作。”
“我年纪大了，不止腰不好，心肝脾肺都不好，你省着点折腾。所以，一个晚上一次就好了，”殷雪渊又摇摇头说，“不对，三天一次，就好。”
“在我们讨论一夜几次之前，你是不是该先解释一下广南是谁？”
殷雪渊一怔：“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
“从某人嘴巴里，”封飞羽没好气，“昨天半夜里，你又哭又喊地说对不起，当初也许有更好的办法，所以这个广南是谁？你以前的姘头？他有我厉害吗？”
“他可不是我姘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说起来，你跟他也算是有点缘分。”殷雪渊说，“不要每天都精虫上脑，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儿没别的了。”
封飞羽气鼓鼓争辩道：“只有在你面前，我脑子里才都是那点事儿，你以为我愿意？我……我就是忍不住。”
殷雪渊合上手中书本，看了一眼无边夜色：“现在还早，满打满算，还能做四五六七次？”
“你怎么脱人衣服？”封飞羽问，“刚才你不是说，不要脑子里都是那些事，要节制的吗？”
“逝者已矣，生者奋发！”
那句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作者有话说第80章 番外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