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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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咕咕~”
腓腓以为殷雪渊会起身去找吃的。
谁知殷雪渊蒙住了腓腓的眼睛：“睡吧，睡着就不饿了。”
“堂堂殷雪渊，竟然连饭都吃不上了。”腓腓嘲笑他。
“这不是不能，是不想。”
腓腓说：“翟嘉慕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你觉得他还会那般痴迷你吗？”
“我管他做什么，反正有人对我死心塌地的。”
腓腓说：“封飞羽都死了八百年了，忘了他吧。”
“我又没说是他。”殷雪渊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敢承认，心虚了吧！”
殷雪渊捂住耳朵，充耳不闻。
每年，扶星泽都会来看殷雪渊，这是腓腓最期待的日子，因为这意味着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殷雪渊能打起干劲，活得像个人了。
“那么我们去四处游历一番吧！”殷雪渊在扶星泽走后，宣布了今年的计划。
腓腓没指望殷雪渊真正四方游历，他能到达邻州就是了不起的进步。
“你说，我去应聘个账房先生怎么样？”殷雪渊问，“或者师爷？”
“别了吧……”腓腓摇头否决，他倒不是觉得殷雪渊能力不行，而是觉得做那些大材小用，要看人脸色，委屈了殷雪渊。
腓腓在客栈睡了几日，整日见殷雪渊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忽然有一天，殷雪渊把腓腓从床上拽下来：“别睡了！让你看看我最近做的是什么赚钱的营生。”
“主人，你不会去卖脸了吧？”
“这……”殷雪渊沉吟片刻，“说起来，也差不多。”
腓腓浑身颤抖，一半是因为愤怒，一半是因为猎奇，难道，堂堂无门门主就这么坠入烟花巷了吗？这也太刺激了，一定要看。
谁知，到了地方，腓腓才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儿。
只见殷雪渊换了身灰色长褂，将袖口挽起，开场先冲台下拱手：“各位老少爷们儿，今儿个有什么想听的？”
“你上次说的手撕殷雪渊！再说一遍！”
“对，大魔头怎么死在乱葬岗的，就那回再说说看！”
台下群情激奋，人满为患，看来殷雪渊已经靠着嘴皮子打出一番天地来。腓腓的脸黑了。
“好！”殷雪渊一拍醒木，“今儿个咱们就再来说说，黎广南含恨死，封不竞揭竿起，殷雪渊无全尸，看天下定乾坤！”
从茶馆出来，腓腓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殷雪渊的面色，后者面无异常，一脸喜气洋洋。
“所以，说到手撕殷雪渊，你真的不会觉得奇怪？”腓腓小心翼翼问。
“何止手撕，油炸我都说过，百姓爱听这个。”
腓腓问：“他们这么说你，你当真不生气？你明明不是坏蛋。”
“我在乎这个吗？”
腓腓想了想殷雪渊的脸皮有多么厚：“你好像还真不在乎。”
“这次玩得差不多了，该回泉铜了，不然让封不竞发现我们偷偷溜出来终归是不好。”
然而，他回到客栈收拾行囊，刚打开门，就迎面遭遇一记窝心脚。
以殷雪渊的身手明明躲得开那一脚，但他为了符合现在自己弱不禁风的说书先生身份，也就由了那些菜鸟在他面前显威风。
“你就是最近来说书的那家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把殷雪渊架了进去，看上去，他们是因为被殷雪渊抢了生意，前来报复。
殷雪渊一直唯唯诺诺，俯首称是，结果还是被人吊起来打了一顿。
腓腓看得着急，上前护主。
结果那几人揪着腓腓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哟，狐狸？”
“你才是狐狸，你全家都是狐狸！”
“嚯！还会说话！”
“带走带走！能卖个好价钱。”
此时，被殴打了一顿的殷雪渊才站起来，弯腰把今日收入都掏出来交给那几人：“这小玩意跟我日夜相伴，实在有感情。您哥几个若是不嫌弃，笑纳了……”
“钱我们要了，这狐狸，你也别想拿回去！让开让开！看什么看！想让小爷再把你打一顿？”
殷雪渊慢慢抬起头来说：“各位大哥，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会有福报的。”
虽然他说话和做派还是小可怜，但那几人已经隐隐察觉这家伙眼神中有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但为了面子，这几人到底没退让。
“上天有路，你们却偏选入地无门！”殷雪渊冷哼一声，抬手，隔空拧断了那几人的脖子。
殷雪渊终究还是殷雪渊。
“哎，没忍住。”殷雪渊说，“我们只好连夜逃窜了。”
说是连夜逃窜，腓腓也没见殷雪渊半点慌张，买了好马，一路有酒有肉，优哉游哉地回了泉铜。
封不竞上门问罪：“你不是说不会再出泉铜的吗？这次杀了人，我好不容易才遮掩过去。”
“以后大概是不会了，”殷雪渊说话间，就把腓腓塞到封不竞怀中，“我耐得住寂寞啊，主要是这家伙，一天到晚非嚷嚷着出去玩。”
封不竞扫了一眼人畜无害的腓腓，还是同意了殷雪渊的请求。
临行前，腓腓偷偷窜到殷雪渊怀里：“喂！我走了。”
“你走吧，我一点儿也不会想你的。毕竟，我可是个没有心的人。”
腓腓说：“没有心的人是不会知道什么叫寂寞的。你等我，我出去玩几天就回来。”
踏出泉铜，封不竞就跟腓腓约法三章：“不能说人话！不能说人话！一定不能说人话！”
到了武宗，腓腓可真像上天一般。
封不竞像冷面阎王，腓腓有时闯祸，封不竞作势要揍他，腓腓只要趁势躲到沈林身后，封不竞就一定不敢动他。
别人都只道沈林是封不竞的幕僚，但腓腓知道，这话是沈林让封不竞这么说的，他们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亲亲抱抱，沈林的脸总会红得像熟透的水蜜桃。
武宗境内还有一只野生腓腓，两兽相见恨晚，称兄道弟起来。
武宗别的都好，只有一样，腓腓认为十分不好。
武宗有个熊孩子，名字跟主人的一个故友一样，也叫封飞羽。
这小飞羽得父母兄弟门人宠爱，张扬跋扈惯了，见了腓腓就要跟它玩。
玩的内容大概是带十几条猎犬，去跟腓腓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后来腓腓一见到小飞羽，就跑得远远的，只是因为嘴馋，扑了几次鸟，而落入小飞羽的陷阱，被他揉毛搓脸“百般折磨”。
武宗千般好，可腓腓越来越思念那个落拓的殷雪渊，于是跟封不竞告别后，自己一路撒欢跑回了泉铜。
泉铜静悄悄的，一点人声也没有。
腓腓心觉不应该，往日，殷雪渊造出来的幻象喧嚣声在城外也听得到，怎么会这么异常？除非，是殷雪渊出了事！
但以殷雪渊的能为，能出什么岔子？
腓腓还是不敢耽搁，飞奔回去，在水边发现头已经掉进水里，头发在水中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殷雪渊，急忙撕扯着把他拖离水边。
殷雪渊醒来，就被腓腓结结实实挠了一爪子。
“我这不是没事儿吗？你担心什么？”
腓腓气鼓鼓道：“明知你会突然晕倒，还靠近水边，是不是疯了？”
“放心，天还不让我死，我就是掉进水里，也还真死不了。”
虽然腓腓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无法反驳，但就是忍不住生气，再三勒令他不准再去水边。
殷雪渊拎起水桶，走进菜园子。
腓腓惊奇地发现，菜园子里面长出新苗来了，看来这次殷雪渊休息够了。
一边浇水，殷雪渊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昨晚，我梦到黎大少了。”
“早上出门，看到门口幻象，其中一个就是黎大少，把我吓一跳。”殷雪渊累了，便坐在田边上休息，“久远的日子了。”
“当年，黎大少还说你是他儿子，你最怕我，如今，陪我我身边的，却也是你。”
一个从不做梦的人，开始做梦了。腓腓察觉殷雪渊心上的铠甲逐渐出现裂痕，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扶星泽依旧来，不过殷雪渊没什么力气出去玩了，他喜欢给扶星泽讲桃子嫁接技法，也愿意让扶星泽带好多果子回去，毕竟是大魔头殷雪渊亲手种的，必须特别。
日子又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十几年。
殷雪渊一双手变糙，不过他不管怎么作践自己，那张脸依然抢眼，与养尊处优的扶星泽站在一起也不相上下。
一日，殷雪渊又拿出三个铜钱占卜，铜钱落地，殷雪渊解了卦象，抚掌大笑。
腓腓凑过来问他：“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我的死期定了。”殷雪渊说，“终于定了。”
“就为这事儿？”腓腓问，“可人死了还要轮回往生，你又不知下一世如何，又何必着急去死？”
“我可不是人啊，哪有什么来生转世，”殷雪渊说，“他生永不落红尘啊！”
“你死了也好，我去武宗找大哥。”腓腓嘴上说好，可还是有那么几分不舍，“喂！那你说说，死期在什么时候？”
“三月后。”
腓腓说：“我看这三个月不会太平，你之前风流快活的报应全都要来了。”
“我这个老实人，何曾风流快活过？”
当晚，报应就真的来了。
话说封飞羽年满十八，血气方刚，正是渴望建功立业时，但武宗里里外外，被自家哥哥操持得妥妥帖帖，他只好到别的地方来闯荡一番，就比如这鬼都不敢进的泉铜州。
从有人踏进泉铜州第一步，殷雪渊就察觉了，他一路跟在这人身后，想要看看此人玩什么花招，又是他何时欠下的债。
封飞羽察觉身后有人，转身提剑便刺。
这一剑，殷雪渊本来想躲开的，结果，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照亮了那张脸。
作者有话说第78章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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