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诡话》本家二少

22、定海神石

　　“定海神石是什么？我只听过定海神针。”我不由失笑。
　　小哥只能靠照灯的光去看，上方的距离又太高，估计得出来的信息也不完整，他整理了有一会儿，才说：“定海神石一般是镇压海妖的作用，不过这一块，是用来祭祀的。”
　　祭祀？我心头一热，想起来之前在船上小哥给我看的资料，难道这里真是徐福他们当年建造的海底宫殿？不过我看来看去，也只看懂了其中一幅，那是一个手握兵器的人从天上穿入了海里，然后许多身穿袍子的人都纷纷朝海水跪拜，有些服饰还比较特别和华丽，霓裳羽衣，头顶冠子。
　　转头看见小哥也看得入神，便问他有没有发现关键性的东西，小哥这个人理清楚了就喜欢给人扫盲，果然片刻后，他就指着那些画跟我们娓娓道来：“这些壁画分成几个内容，最上面是一个神话传说，蚩尤和炎黄斗争的场景，之后蚩尤被打败了，潜入了海里。然后有秦皇灭六国，一统天下，再者到修建阿房宫，修建兵马俑等，接着是秦皇乘船出海，在海底一个祭台实行祭祀大典，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真官仙灵，数以万计，百官跪迎。”
　　大叔似懂非懂，就问：“上面那幅画和下面那些是不是没什么联系啊？”
　　我看向他，就道：“怎么说？”
　　大叔边砸着嘴：“你看这个秦始皇心高气傲，唯我独尊，统一了六国他就是天王老子了，那他还在那拜什么？拜蚩尤？这东西，不是个反派角色嘛，有什么好拜的？”
　　“每个朝代有每个朝代的信仰，你懂什么。”虽然我也不解，但还是让他先别打岔，
　　然后顺着小哥的手指看，的确，最后那张壁画十分奇怪，一个身着上衣下裳的黑色祭服，头戴通天冠的人，估计就是秦始皇了。只见他一个人站在高高的祭台上，但整个祭台在海平面以下，四周刻画了海底还有各种鱼类游窜的场景，他表情诡异，脸朝下还真有点纡尊降贵的意思，让人看着特别的别扭。
　　不过从壁画的介绍看来，这里正是资料所显示的秦皇命徐福修建的海底宫殿，不过肯定不是他的陵墓，秦皇墓在西安，这是毋庸置疑的，加上还有祭拜的场景，姑且当做是秦皇修建的一个海底祭台。不过他这样做的用意何在？还有这石门另一面那个长着牛角的帝王浮雕，我回忆那穿着和头上通天冠，居然跟眼前的秦皇打扮一摸一样，难道说那个牛角人面正是秦始皇自己？
　　我想想还觉得有点恐怖，便接着听小哥说，小哥说完了壁画的内容，又指着头一段铭文，说道：“这段文字的内容是说‘吾国过千百海里，径一万，寻能人异士求得神石定海，阴阳隐之神启，年复年年，如石破海出，当有死数不可计量’，提字的人是徐君房，也就是那个为秦皇重用的徐福，这么看来，这道石门就是所谓的‘定海神石’，而徐福的用意，是要埋藏一个永远不能被世人知晓的秘密，否则将带来灾祸。”
　　“秘密？什么秘密？”我好奇地问道。
　　这时候大叔插了一句嘴，道：“如果当真如铭文说的，石破海出就会带来灾难，那我们现在炸了定海神石，还安然无恙地聊天，那又怎么说？所以古代那些王八蛋就是喜欢夸大其词，不能尽信。”
　　小哥摇摇头，表示话不能这么说，不过那个所谓的‘秘密’肯定不会画在壁画上，让我们去看看其他的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之后我们就近转了一圈，四壁的雕画没有什么特别关键的，就是当年如何修建这个海底土木工程的记载，例如说道一种可被光线穿透的材料做的通天顶，从寻找到运输就花了一年的时间，以及挖在海床以下的引水渠，也是相当耗费人力物力的工作，云云。反正就是诸如此类的一些海底祭台的建造过程。
　　不过我看到其中一幅提到可让海底祭台常年有光照的技术，正是后面那些墙壁上浇筑的光斑，不由得傻眼，那些荧光剂似的东西竟然是海哈蟆头顶那个灯笼器官提炼的□□。古代人还真他妈无所不用其极，这么大范围的光线，得用多少只海哈蟆才做得到，不由想起外面那珊瑚上的海哈蟆群，难道还是他们专门养殖的？
　　我惊得下巴都都要掉了，不过看来看去，大意就跟小哥给我看的资料如出一撤，我们走马观花一样看了大部分的浮雕和铭文，我觉得比较离奇的就是徐福和那位老者奴役鲛人的场景。
　　小哥大概地解释了一下：徐福他们当年称一种头肩有鳍，脚尾相连，下半身有鳞片且水陆自如的海底生物为“鬼鲛”，这种鬼鲛靠一种可以变化的、带光线和热度的“能量”存活。小哥说当然当年并没有能量这个词汇，记载里用了“息”，不过这个字在古代一词多义，更玄乎的意义都有，如星象的变化，奇门遁甲，方向控术，占卜之类，都可用‘息’字来概括，所以联系上下内容，在这里暂且解释为能量。之后徐福同那个被他称为师傅的老者，控制了这种能量，奴役海底鬼鲛，并将那种能量封存进海底祭台，使得鬼鲛后代世世守护这个地方。
　　大叔一听，就两眼放着光问道：“小哥你就说这‘鬼鲛’是不是南天门他们找的亚种？”
　　原本我和小哥也推测这个海域出现的亚种就是鲛人，就跟大叔点头，没想到他一刻也耐不住，一个劲儿招呼我们动作快点。小哥又好笑又好气，指指上方的平台，说先把刻在那边地面上的东西看完。
　　我们又往台阶上走，那个平台照之前的估计起码长上百米，连接着台阶两端各有一座石刻的兽象，不过上面的容貌已经蒙尘，小哥说其中一座是龙子螭吻，另一个已经辨别不清，不过估计这个地方还会有剩下的七座石象，为龙九子。
　　再远一点就只有一片模糊的绿光，探照灯根本照不到，十分迷蒙。而地上的壁画绵延百米，每一副都几乎有十来米宽，要一眼看完几乎不太可能。小哥便说让我们边走边看。
　　我们只好举着灯往平台深处走去，幸好地板上的浮雕比较简洁，内容很快就看出来了。除了一些浮云和花纹的边框勾勒以外，第一幅的中间明显是刻了一个鲛人。
　　我看得一愣，这个鲛人面目狰狞，栩栩如生，如壁画上记载的那样，头顶和肩膀有尖利的鳍角，满嘴獠牙。鲛人有健全的手臂，不过手指间有蹼，张开巨大，像船桨一样可在水里迅速游动。而鲛人其实是有腿的，不过和蛇尾似的躯干连接在一起，没有实质作用，仅靠充满硬甲鳞片的尾巴活动。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得一阵毛骨悚然，可能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怪异的生物，从前对于鲛人的认识都是当神话故事听来的，所以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刺激，难不成真有这种东西？而且它们实实在在地活在这里？
　　我们一个一个浮雕往后看，第二幅跟第一幅大致一样，除了中间所画的鲛人，头鳍和肩膀的鳍都没有了之外。我不禁哑然，难道鲛人还分好几个种类？再往后，发现也都是画了鲛人的样貌，只不过和前一幅都略有不同，只见鲛人的手臂已经变成了与正常人无异，再后面连腿都显现出来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就走到了平台的尽头，只见最后一幅浮雕上画的，是一个正常的，全须全尾的人类。
　　那时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忽然灵光一闪，大骂道：“这……这他妈该不会是鲛人的进化史图吧？”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以前上生物课，老师给我们看的人类进化史，那幅猩猩慢慢变成了人类的图也差不多是这样，心里一咯噔，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妈的真是一个巨大颠覆啊，难道说这里要埋葬的秘密，就是否定达尔文的进化论，我们人类是鲛人变的？
　　不，不对，那不科学，我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人肯定是猩猩这种哺乳类动物进化而来的，虽然也有说人类的祖先是狼或者蛇，可从没听说过是鱼类的，太扯了。
　　既然这样，那这些浮雕是要说明什么？还是说鲛人其实可以变成人类的形态，潜伏在人群里，所以它们长久以来都不被人发现的原因，就是与常人无异？
　　我心里靠了一句，好像真他妈有这个可能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小哥和大叔他们，他们一言不发地低头盯着石雕，好像入定了一样。四壁发出的绿色荧光打在他们的脸上，就显得他们的表情十分恐怖，仿佛面露青色的凶光，而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小哥因为何故，忽然转头对我诡异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