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诡话》本家二少

18、海蟒

　　靠，看到这情景，我还以为这小雨莫不是被妖怪附身了，怎么突然长出了蛇尾巴？于是我立马本能地拉着小哥往后躲，可是小哥没理我，再次扛起了鱼枪。接着他和小雨一对视，瞄准她的身后，小雨立马反应过来似的，头一偏，小哥的鱼枪瞬间发出，直接打到了那条尾巴上。
　　电光火石之间，小雨一侧身，身后便露出了一张人脸，我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她身后跟了个海伢子，再一瞧，这他妈不就是我们第一次来时碰到的人头蛇嘛！果然，那根长长的身躯很快就扭了起来，之前它追着小雨，现在挨了一枪，晃悠着那颗脑袋，十分暴怒的样子，眼看就要朝我们再次冲撞过来。
　　我一个闪避，小哥反手从包里拿出几粒人面鱼的眼珠子扔过去，那条人头蛇先是一愣，居然视而不见，再次盯着我们的方向。我暗叫不好，难道人家嫌少，不收孝敬？一边的小雨也摇摇头，示意我们刚才她也用眼珠子试过了，估计没用。
　　就在人头蛇几乎咬过来的时候，小哥用鱼枪的手柄往那蛇的人脸上一砸，看来小哥是使出了全力，但是水中浮力太大，只把那脑袋砸出了一个小窟窿，我心想完了，在水下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这个时候小雨突然在我旁边窜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脚就往那张脸蹬去。
　　果然实力没有年龄歧视，小雨这一脚生生把那死人头踹歪了，她人也借力蹬出去老远，那人头蛇身躯一拧，挣扎着逃开，一下就把人头脑袋脱了出来。我本以为小雨直接把它搞得脑袋分家，那东西不死也残了，没想到等那颗脑袋脱出来以后，又露出来一个扁扁的头，甩了两下，眨眨眼睛，我们顿时都被惊呆了，我靠这什么怪物，死人脑袋下面还有个头？
　　小哥离它最近，根本料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招，看了一眼，然后抬起手写板飞快地写道：“是海蟒！”
　　我一看，果然那是一条大腿粗的海蟒，头部露出来以后，整个身躯显得十分的长，腹部呈黑色，有白色相间的花纹，我叫苦不迭，心里大骂，原来这死人头的海伢子怪物，是海蟒钻进了死人脑袋里，怎么这片海里的东西都他妈的那么喜欢顶着人头，是潮流吗？刚一失神，那条海蟒就吐着信子，张大嘴巴朝我咬了过来，小哥赶紧再开一枪，但这次居然失了准，一下打偏从蛇头的位置擦了过去。
　　我抓紧机会往后退去，那条海蟒显得很狂躁，放弃盯我，嗖的一下就冲到小哥跟前，我还没来得及提醒小哥，小哥的手臂已经被海蟒紧紧咬住了，鱼枪脱手而出，那海蟒的动作十分迅速，下一秒尾巴一卷就死死把小哥整个人缠住。
　　这个时候我也怒了，心说老子下水就是来抓海伢子的，可不是反过来被你们按着踩的，不发威你真当我吊车尾，于是抽出鱼枪，瞄准蛇头就是一发。这一枪距离近，正中红心，枪矛把那海蟒的脑浆都戳出来了，那长长的尾巴一下瘫软下来，小哥脱身以后，按着手臂的伤看我一眼，突然表情一变，一边的小雨也大惊失色，两个人转身就往外蹬。
　　我意识到他刚才看的是我后面，突然后脊背一凉，只觉得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向我靠近，我头皮发麻地往后看，顿时吓得鱼枪都掉了，就在我身后不到十米的位置，又有一条海蟒缓缓地朝我们这方向靠过来，可这条跟刚才那条不可同日而语，光是它的头部，就几乎有一个脸盆那么大。
　　幸好这回我反应快，跟着小哥的方向赶紧逃命。想不到他妈的这次情况居然又跟上次一样，前有追兵后有堵截，简直是冤家路窄，我们一秒钟都不敢放慢，快到珊瑚树那范围的时候，远远看见那些海哈蟆几乎散得差不多了，但是仍然有一小群稀稀拉拉地待在那里。
　　我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大叔和小跟班的身影，一想到他们可能已经尸骨无存，我脸都白了，心跳得像打鼓，而且恐怕这次连我们也都得把人头挂在那树上。因为别看前面才零星几只，那些海哈蟆都有一定的集群性，其中一只攻击起来就会引发连带效应。
　　就在我进退无门，自暴自弃地盘算是停下来给后面的大蛇塞牙缝好呢，还是冲过去让海哈蟆啃死的好，这时候，忽然从前方的礁石里闪出来一个人影，挥着一长矛一样的东西就朝我冲过来。我仔细一看，我靠那不是大叔嘛，只见他身上全是一道道的口子，潜水服抓破了，氧气瓶跟气嘴也不见了，但人依然游得相当快，表情十分狰狞。
　　我一想不好，大叔难道已经变成水鬼了？这下真是玩完了，整个人愣在原地没敢动。结果他见我不动，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嘴巴边吐着泡泡边着急地对我做了一个嘴型，我正想他在说什么，一分辨，妈的大叔居然在说：“闪开，傻瓜！”
　　说时迟那时快，也没管水鬼是不是会骂人，我下意识地照着他的话闪开，而这时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又多了两三条海蟒，最前面那条大海蟒张着血盆大口瞬间就咬了上来，等我一闪开，它就正对大叔的面门，然后大叔把手一抬，那根长矛就直直插进了海蟒的眼睛里。靠，大叔手里的这武器什么时候掏出来的，虽然之前萝莉说过猎人都有趁手的武器，但我也没见大叔下水前带这么长一钢矛啊。估计还是伸缩型的，便于携带，还好隐藏，真是留了一好手。
　　我得一空隙，马上退到小哥边上，结果那条海蟒翻腾了两下，尾巴向一扫，我估计起码有二十来米长，直接把我们这边的所有人都扫了一个跟斗。
　　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蛇尾拍出来了，睁开眼睛一看，大叔挨了这么一下，直接就呛水了，手脚拼命挣扎，十分痛苦。小哥和小雨也被扫出去老远，我顾不得那么多，这才反应过来大叔原来没死，但现在快了，就赶紧闭紧一口气，脱掉氧气瓶把气嘴递过去。
　　事实上在海底潜水共用一个供氧设备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如今我和大叔都把自己的老命别在了一条裤腰带上，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不感激我就算了，吸了两口恢复后居然一脚把我踹飞。我被踢得七荤八素，一闭眼就知道完了，他妈的氧气瓶还他在手上呢！
　　随即就开始憋不住，刚想转身回去抢，再一看，那边海蟒的尾巴已经把大叔整个卷了起来，然后其他几条也没安分，直接朝小哥和小雨的方向冲去。
　　原来刚才大叔是让我避开了一劫，没想到那海蟒眼睛挨了一枪，还能那么勇猛，我没了气嘴反正横竖是死，顿时暴怒起来，就想过去跟蛇拼命。在这时候，旁边突然又出来一个人，一把抱住我，我被他一勒，水全灌进气管里，刚要挣扎，一个气嘴就塞我嘴里。
　　我拼命吸了几口，回头一看，居然是小跟班，他妈的他也没挂，只有胳膊上划了几道伤口，比大叔的还轻。我正谢天谢地，他就拖着我一人吸一口气，往气泡层那边游去。短短半分钟时间，那头三人已全被海蟒缠着，我看见小跟班已经烧红了眼，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生气的表情，然后他也不废话，把我带上去十来米后，拿过气嘴后把我往气泡层里一顶，自己一跃返身回去。
　　我那一刻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气泡带上去了，根本来不及闭紧气门，不到两秒就开始呛水，那种感觉痛苦无比，但是又有十分强烈的求生意志，幸好我所在的位置离水面也不到二、三十米的距离，于是我手脚并用往上冲，也不知道多少秒后，人一下子钻出海面，紧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用手一抹，居然他妈的一嘴的血泡。
　　这一下猛冲加上窒息，我估计内脏伤得够呛，也不敢直接上去，缓过劲儿后就在水下两三米处来回徘徊。不知道下面什么情况，但是照小跟班那癫狂的状态我估计也能有救，游了几圈，身上最后一丝体力也被榨干，开始出现肌肉松懈后的抽筋现象，在我估计自己快不行的时候，小雨提着大叔忽然就涌上来了，接着小跟班也拉着小哥上来。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一刻差点激动得流泪，但是耳朵轰鸣，眼压也高得眼珠子快爆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随后，大叔劫后余生的声音响起，在大骂：“我操他妈的，刚才是哪个王八蛋没看爷爷的手势，拿着灯冲过来的？让我知道非拿钢枪给他屁股搓上十个八个的窟窿！”还没听完我意识就模模糊糊起来，等我们的船慢慢靠近，两个水手开始下水捞我们回去，我人一松懈，一下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