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今生》一叶独舟

24、卸防

　　余笙把车停在了单元楼大门已经生锈的4单元楼下。

　　单元楼前的路灯也坏了，发黑的灯泡在着漆黑的夜色不断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是身处在某家新开张的鬼屋一样。

　　余笙把包从车篓中取出来，有些费力地拉开了虚掩着的大门，走到电梯口。电梯里还有没散去的烟味，抬头就能看见被砸坏的摄像头，依旧没有换下修好。

　　物业把责任推给了打架闹事的住户，住户认为修理是物业的事情，双方踢皮球踢了三个多月也没有维修工。

　　开门的时候，家里一片黑暗，刚准备打开灯，余笙突然听到了屋内传来了一个雄厚又陌生的男人声音：“谁？谁进来了？”

　　余笙吓得立刻钻进了离门口最近的厨房，借着走廊间微弱的光，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在桌上，还沾有水果汁水的水果刀，强行压着心里的恐惧，有些颤抖的大声问：“你是谁？”

　　“一一？”尖锐又大声的试探性话语刚落音，“啪”的一下，屋内的吊灯打开了，一个散乱着头发的女人，披着一件大了两号的淡蓝色条纹薄衬衫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里，看见瑟瑟发抖拿着刀的余笙，忍不住笑了出来。

　　“妈？”余笙愣住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应该问你才对，你怎么回来了？”徐莉一脸诧异的看着余笙背着双肩包，双手握住水果刀，瑟瑟发抖地看向自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拿刀做什么？”

　　“莉莉，这是你对我说过的，你家女儿？”匆忙穿好了白色背心的男人走了出来，站在徐莉身侧，又微笑着看了看余笙，“你好。”

　　男人高出了徐莉半个头，余笙还能看见他腹部的腹肌轮廓，以及搂着自己妈妈有些体毛过密的胳膊。

　　看向自己的笑容，笑得有些恶心。

　　“我这两个月有兼职，所以晚上回来了。”余笙没再说什么，回到厨房，冲了冲刀面上残留的红色西瓜汁水。又摆回桌面上。

　　“钱不够用？”徐莉有些惊讶，“我不是上周刚给你打了一万多吗？不够的话妈妈再给你打钱。”

　　“不用了，你的钱……”余笙顿了顿，碍于有别人在，没有说出口，“我闲着没事而已，不用过分操心了。”又转身进厨房倒了杯水喝。

　　“这个是你王叔叔，”徐莉倒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又拉着男人走进客厅，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放下杯子的余笙，笑着说：“王叔叔给你买了西瓜，还在冰箱里。”

　　余笙差点被这拙劣的谎言逗笑了，暗自腹诽：明明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又说为我买好了西瓜。

　　她突然想起上一次也是这样在家里遇到了陌生男人，那个男人为自己买了什么来着？

　　酸奶和红枣？

　　真是一模一样的冷笑话。

　　“嗯，谢谢叔叔。”早就习惯了面前一幕的余笙，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礼貌地看向男人，并没有想进一步交谈的兴趣。

　　新的不去，旧的不来。

　　余笙还记得徐莉对自己说这句话时候的模样。

　　徐莉拉着她的手走出幼儿园，蹲在地上，把她怀里的小熊拿走放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摸着余笙软软的小脸。

　　余笙还记得她指腹冰凉凉的触感，却感受不到以前会摩擦过自己脸庞的戒指。

　　徐莉红着眼框，慢慢地对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余笙说，“一一，你听妈妈对你说件事，我和你爸爸离婚了，我再也受不了他家暴了。待会你爷爷奶奶要是劝你，你就说你跟着妈妈。”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妈妈不会让你受苦的，好不好？一一，跟着妈妈吧。新的不去，旧的不来，妈妈会帮你找个好的叔叔照顾我们的。”

　　余笙记得自己点了点头。

　　好久远之前的记忆了。

　　“你都没对我说过你家女儿长得这么像你，可真漂亮。”男人笑着搂紧靠在自己身上的徐莉。

　　“谢谢叔叔夸奖了，我去休息了。”余笙转身走出卧室，背对着两人的注视，回房间关上了门。

　　揉了揉困得有些睁不开的双眼，早就没感觉了，不是嘛。

　　人生可不像完美小说，永远脱离不开柴米油盐，衣食住行，余笙拿出手机给徐莉发了条微信
　　——大学你给我打的所有钱都在那张卡里，我没有用过。
　　——谢谢了。

　　实在是累得支撑不住，重重摔倒在床上了。

　　时间永远不会被抓住，周六中午余笙兼职结束回到宿舍时，陈冰清累得瘫坐在凳子上，“真的，学校真的太会摧残花季少女了，一点都不懂得照顾我们。”

　　余笙看着陈冰清唉声叹气的模样，忍不住得笑出了声，“怎么了？你今天走的比我还急，什么事情啊？”

　　“你忘了吗？今天都17号了，学姐明天毕业典礼啊。”陈冰清说着又站起身，把身后的外卖盒拆开，“我从早到现在就吃了一个鸡蛋，还是苗承浩给我买的，场景布置实在太累了，还有一些细节。今上午又跑赞助。”

　　“其实原本计划今天一天完成场地布置和彩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学姐特别匆忙要我们上午就把所有事情都办好。”陈冰清用筷子夹起饭盒里还冒着热气的糖醋排骨，“笙笙，这家外卖真的不错，下次我们去店里吃吧。”

　　“好呀。”余笙笑着点了点头，拿出手机。

　　消息提示灯一闪一闪，开了锁屏后入目就是陈子衿发来的微信。
　　——你下午有时间吗？
　　两分钟前刚发来。

　　——有的，怎么了呀？
　　消息刚发过去，陈子衿的对话框上就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下午出来逛街吧，可以吗？
　　——可以的，我有空，在哪里见？
　　——两点半学校门口见。
　　——没问题~

　　余笙又把手机踹回了口袋里。

　　“哎哎哎哎！”原本坐在食堂吃饭的陈子衿看见了余笙回复的最后一条消息，激动的差点被噎住了。

　　“怎么了啊？”苗承浩看着坐在对面的陈子衿，开心地拿着手机的样子，一脸无奈，“余笙回你消息了？”

　　“不是不是，你看，她回了我一个符号！她之前都没回过语气符号的。”陈子衿笑着把手机拿在苗承浩面前晃了晃。

　　“……”，苗承浩咽下了碗里的最后一块叉烧，看着陈子衿，“你这样要是被学生会的学弟学妹们见着了，就是自毁形象了。”

　　“我早知道不告诉你我喜欢她的事情了。”陈子衿把手机放回放在凳子上的包里，看着正在擦嘴的苗承浩，“下午我去市中心买衣服，你一会干嘛？”

　　“嘿嘿，陪女朋友啊，我可不像你啊。”苗承浩也笑着拿起手机，“清清约我了。吃完一起走吧。”

　　“哦！”

　　“你打算对我妈说嘛？”走出食堂后，苗承浩突然问了起来。

　　陈子衿沉默着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苗雨烟，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

　　“不说也没关系，我也不会告诉她的。总之，姐，你做出的决定我就支持你。”苗承浩冲着有些无措的陈子衿笑着说。

　　“太可怕了，竟然叫我‘姐’了”。陈子衿也笑着说，“我想好就会说的，不急。”

　　校门口人来人往，余笙看着骑着车穿梭在拥挤马路上的人群发呆，冷不丁被身后的人轻轻拍了一下肩膀。

　　“走？”陈子衿第一次把两边的长发用黑色细长的架子，夹在了耳后，穿着白色印花T恤，斜挎着黑色的小包。

　　余笙没有闻到熟悉的香水味。

　　“去市中心吧，新开了一家大商场，走吧，晚上一起吃饭？可以吗？”陈子衿笑着问道。

　　“今天下午我的时间，都是你的。”余笙看着她，笑着调侃，“I ‘m yours”

　　她没错过陈子衿一瞬间红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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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佛系更新了，接下来我就会忙。我日常在弃坑边缘徘徊，结果发现收藏一直再涨，又不好意思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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