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姻》渔晚大大

8、家宴

　　柳哲听下人说，皇上着便服亲上柳府，没有让下人引到正厅来，而是让下人带路，往琼琚的闺房方向去了。便让柳管事派人去琼琚院落守候，时刻来报皇上的行踪，一边让柳夫人尽快安排晚宴之事。
　　等候须臾，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想来皇上今晚是要留宿柳府了。柳哲正深思宫中传闻，帝后大婚两夜均未同房，确系也是有重臣面见商榷要事，直至达旦。但整个朝廷、整个京城都关注这新后的一举一动，琼琚刚入宫便未受宠，对于自己和柳府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也未必是件坏事。
　　让琼琚远离朝廷争斗的漩涡，亦是好的。只是眼下，皇上亲临柳府...未及多想，便见柳总管急急跑来，道：“皇上与小姐....不，皇上与皇后正向正厅走来。”柳哲听闻转身，通知夫人：\"夫人可安排好晚宴？\"
　　柳夫人执掌柳府大小事务多年，虽未曾宴请过皇上，但早已有条不紊地安排妥当：“老爷放心，已备好晚宴，只是今日听闻只有琼琚省亲，所备菜式均为琼琚所喜。”柳哲闻言点头，心中叨念唯愿皇上喜欢这些民间小食。整整身上衣饰，准备恭迎帝后。

　　琼琚一路上被齐昭握着手，路过的柳府下人见到他们都跪倒一片，“叩见皇上皇后”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禁面露涩意，想拽回自己的手，却不得。
　　抬头见快到柳府正厅，爹娘俯首正要行礼，便听身边这个人开口：“柳大人与柳夫人不必多礼。琼琚既嫁于朕，便也算是柳府女婿。今晚并非皇宴，而是家宴，繁复礼节可免去。”
　　柳哲应声回道：“谢皇上，内人已备好晚膳，饭菜粗糙不若宫中精美，望皇上体谅。”
　　待鲁公公试过菜肴无毒，布好帝后专用的玉碗玉筷后，琼琚坐于膳厅的宴桌上，才明了爹亲说的\"饭菜粗糙\"是为何——因为备的都是她打小喜欢的菜式。她不若一般官宦女子一样喜欢吃青蔬，她自小偏爱各种红肉类烹食和甜糕。幸得她的身条像柳夫人，柳夫人出身官舞世家，身姿自然曼妙。是以琼琚吃再多肉食，都难以发胖。
　　当朝以柔弱之姿为美，官宦女儿中能毫不顾及饮食，也唯有琼琚一人了。
　　齐昭与柳大人谈论朝中事务，时不时起筷食用一二。琼琚见皇上的注意未在自己身上，动作轻微夹起桌上的肉食，一脸满足。在宫中或疲累或不敢，用膳起来总是不尽兴。
　　齐昭与柳大人谈论事务差不多后，见琼琚正低头钻研如何食用玉碗中的金酥鸡时，不禁莞尔一笑：“看来朕的御厨不及柳府的后厨，皇后竟吃得如此欢愉。”
　　琼琚听出齐昭话中的笑意，窥见自己碗旁堆积的残羹，不禁脸红，起筷也夹个金酥鸡给皇上：“皇上大可尝尝，这金酥鸡做法繁复，非一般...”
　　琼琚的筷子停顿在齐昭的玉碗上端，放下不是，收回也不是。她只是想给他夹菜让他别再说话逗笑自己，但自己与皇上除了夫妻名分，并没有亲近到能同食碗筷。
　　齐昭起筷夹走琼琚筷中的鸡块，细细咀嚼吞咽后笑言：“皇后口味果然非一般，这金酥鸡滋味确实不错。”然后睨了琼琚一眼，“难怪皇后吃了如此之多。”
　　琼琚不知如何作答，自顾一笑，给爹亲娘亲也各夹了一块：“爹亲娘亲也多吃些。”便低头无言，默默吃起自己碗中的金酥鸡。

　　饭毕，柳夫人感到微微不适，柳大人禀告皇上后扶柳夫人回房歇息。膳厅中除了服侍皇上的鲁公公和服侍皇后的织云，并剩下安静无言的齐昭和柳琼琚。
　　琼琚见皇上不说话，便言：“娘亲让后厨备了些糕点，不知道皇上是否想尝尝。民间小食，不知道皇上是否欢喜。”
　　“可是桃花酥？”齐昭回应。
　　琼琚大惑：”皇上如何得知？“
　　桃花酥是娘亲娘家的特色小食，幼小时随娘亲归乡的时候偶然吃得。柳大人知悉琼琚爱吃，便雇了一位当地的名厨专为夫人和琼琚做食。
　　爹亲曾经寻遍京城都未找及桃花酥，所以才远寻名厨的。皇上竟然得知？莫不是皇上也曾去过娘亲的故里。
　　桃花酥端上后，齐昭拿起一块，笑言：”小时一位有缘人曾赠我一块，和我说道一食桃花酥一时事不误。“似是在追忆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