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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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强拿着手机来回踱步，他的屏幕并未按熄，上面显示的是微博热门话题#把金线打在公屏上#。本来是观众玩的一个梗，但变成话题后，里面的内容就十分精彩了。
在资源有限的娱乐圈，踩竞争对手一把，就是为自己争取机会。显而易见，最开始操这个话题热度的是姜斯年的对家。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姜斯年，好奇你家潮牌的T是什么材料？如果有金线，算我没问。】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惊掉下巴，如果不是这个话题，我都不知道明星潮牌的溢价这么严重。”】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小哥哥你懂什么，6900的衣服，人家姜斯年含泪赚了6871。】
姜斯年作为准一线流量，公司团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去查到底是哪个对家搞的鬼，而是立刻转移注意力，引导粉丝第一时间攻击白愿。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白愿，想出名可以，拉踩我们斯年你就很让人恶心。】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现在的新人可真逗，连求生类节目都可以用来出道了吗？】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讨厌这个卖贫穷人设的，现在娱乐公司可走点心吧，以为卖惨拉踩就能出名，祝你糊穿地心！】
只是姜斯年的团队万万没想到，颜狗横行的粉圈，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大家都可以三观跟着五官跑。更何况，这件事儿他本身就不占理。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白愿说的没有错，点开直播看一眼哥哥我就决定了！】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我来替小白伸张正义，@姜斯年你家T秀金线了？卖6900脸呢？】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啊啊啊啊啊啊，给小哥哥比大心，哥哥这么帅，根本不需要拉踩！请姜斯年一方正面回应！】
【#把金线打在公屏上#说拉踩的好意思，是主持人主动cue的姜斯年，你找主持人去。我哥哥这么好看，骂他的都变穷光蛋！不接受反弹！】
云岛上的嘉宾并不知道微博上的热闹，还在兢兢业业的做直播。
白愿从树上下来，摘掉系在腰上的绳子。因为绳子是新剥的树皮做的，腰间出现一道褐绿色的勒痕。
别看白愿日子过得清贫，但他还是很爱干净的一颗桃，转头对着大家说：“不好意思，衣服上的树汁粘粘的，我去水源那洗一下。”
杨洲眼神玩味的打趣道：“别啊小白，你爬上爬下怪累的，脱下来，哥哥姐姐给你洗。”
听见要对着镜头脱衣服，作为一颗很保守的桃儿，白愿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他赶忙摆手：“不累不累，我自己可以。”
长发女嘉宾凑到白愿跟前，作势要去扯他的衣角，吓得白愿赶忙转身朝水源的地方跑。
可跑到水源这里白愿又犯了难，摄像大哥气喘吁吁的扛着设备，颤巍巍的镜头并没有转过去的意思。
白愿试图交流：“摄像老师，我洗衣服这段可以不拍吗？”
摄像老师智商终于占领了高地，气息不稳的说：“白愿老师，您有健身，有料，不怕拍。”
白愿：......
白愿每一根桃粉色的头发丝都耷拉着委屈，最终在脏着和脱衣服之间，白·超级害羞·愿只能咬着嘴唇说：“树汁干了，不粘，我们回去吧！”
弹幕
【啊啊啊啊啊，摄像大哥学坏了，欺负我哥哥。但......我也好想看哥哥脱衣服怎么办？】
【想看小哥哥脱+1，小哥哥委屈的表情也好杀我啊！】
【新晋妈妈粉看不了崽崽委屈，众筹给崽崽捐一件衣服。】
加大加粗的红色弹幕：“用户【夕阳红】给白愿打赏五十万。”
沙发上的瞿入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带着他有些稀疏的眉毛都弯成了三角形。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祁寻，“你，你这种妖也会给别人氪金？”
瞿如惊讶的不是祁寻没有经过他同意随手用他的钱打赏了五十万，他惊讶的是孤独到刻薄的祁寻竟然也会对外物产生关注。即使......即使只是给一个小妖打赏，这也是漫长岁月中从不曾发生的事儿。
在联想到那天他在祁寻眼中瞧出的怒意，意味深长的咧嘴一笑。
祁寻随手把平板扔给瞿如，半分眼光都没分给这个老头儿，只在上楼的时候淡淡的说：“照顾一下妖族的后辈，你用得着惊讶！”
瞿如：......你也不想想，这数万年来，你照顾过哪个后辈。
云岛上的喇叭再次滋啦啦的响起，“用户【夕阳红】给白愿打赏五十万，请嘉宾白愿尽快选取生活物资。”
正向落脚点走的白愿，迅速回头，对着镜头迫不及待的说：“我要短袖，短袖。”
摄像老师上下晃了晃镜头，确认了白愿此次兑换物资生效。
白愿和摄像老师再次回到沙滩上，就看到带黑色口罩的工作人员手里提着一件老汉衫，白色跨栏背心松松垮垮的，让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有点苦涩。
工作人员：“白愿老师，您是不需要了吗？”
白愿：“不，我需要。”
杨洲大手拍在白愿肩上，戏谑的说：“我觉得这次节目组留手了，要是再狠一点，可以换成露脐装。”
白愿气鼓鼓的瞪一眼杨洲，伸手接过老汉衫。
用让所有嘉宾都吃惊的速度换完了衣服，白愿开始和大家准备午饭。大早上就开始在云岛上折腾，这会儿五个人都有点饿了。
长发女嘉宾的目光偷偷瞟一眼白愿，她没想到白愿看上去白白软软的一个人，身材竟然也这么好。
白愿身形很瘦，却不是弱不禁风的瘦。他上臂的肌肉匀称而纤长，流畅的线条搭配奶白色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健壮男嘉宾的火依然没有点燃，即使节目组给了打火石，他还是不得方法。这会儿他也放弃了生火，转头去处理椰子。
白愿从椰子树下面拾回来一些干枯的黄叶子，堆成一小堆，坐在沙滩上有节奏的敲打两块火石。
哒哒哒，哒哒哒，没一会儿，枯叶上面冒起袅袅青烟。白愿看好时机，俯下身对着枯叶下面吹，三两下，就燃起橙黄色的小火苗。
正在剥椰子皮的男嘉宾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愿，夸张的伸出颤抖的双手说：“小白你是多啦A愿吗？”
后来证明，白愿多啦A愿的称号实至名归。因为接下来的直播几乎没有难度，只要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用户“夕阳红”和“凤凰”两个人就会轮流打赏。
好好的一个户外求生综艺，愣是被他们做成野生旅行直播。但有白愿的颜值和节目组不停的骚操作在，直播在线人数一直都在不断攀升。
后面的直播作为经纪人的胡志强根本没有时间看，因为他一直都在不停的接到各种娱乐公司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不是说过要考虑考虑吗？”
“什么？云祥娱乐？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是胡志强，您说。”
“您，您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什么？合同，合同我们可以自己拟？”
“好，那录完节目我们过去面谈。”
直播的白愿并不知道自己仅凭一张脸就收获了无数粉丝，他回到来时的停车场，正好看见胡志强倚着面包车吸烟。眉毛和上眼睑惊讶的上提，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胡志强吸烟。
“胡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见白愿的声音，胡志强才回过神。他把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尖捻灭。
“直播结束了。”
白愿快走几步，到胡志强身边，问：“结束了。胡哥，你？”
胡志强搓搓脸，嘿嘿一笑。
“好事儿，好事儿。先上车，路上哥和你说。”
面包车上，白愿手里握着安全带，毛绒绒的粉色脑袋探到胡志强跟前：“哥，你是说有人要收购我们公司。”
“嗯，昨天云祥娱乐的人联系我，给的条件很诱人。”
得到消息已经一天多了，胡志强精神终于没那么恍惚。但说到诱人两个字时，嘴唇还会不自觉的颤抖。
作为对这个世界还不大了解的桃妖，白愿懵懵懂懂的问：“很诱人是多少钱啊？”
胡志强怕说了太多零，白愿也不知道是多少，就很形象的回答：“以你哥这么节俭，云祥给的钱，我八辈子都花不完。”
白愿认认真真的想，按照人类平均寿命八十来算，八辈子就是六百四十年，六百四十年都花不完的钱，还真的挺多的。
他挺为胡志强高兴，眼尾都跟着愉悦的上翘，说：“那很好啊，这样你就不用去和批发市场的大婶为五毛钱抹零打架了。”
趁着红灯，胡志强侧头看白愿：“你傻不傻啊，要不是你直播火了，谁会花钱买你哥的破公司。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白愿大概懂了胡志强的意思，他有些紧张的问：“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是云祥的艺人了，胡哥，云祥包吃包住吗？”
胡志强突然庆幸白愿下山后第一时间被他捡来，不然以崽子的脑容量，肯定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见白愿紧张的小眼神还在注视着自己，他无奈回道：“放心，包吃包住，而且食宿条件比在我这好多了。”
这下白愿可放心了，虽说他是妖，可他没练过辟谷啊，也不知道饿会不会把桃妖饿死。想到修行最快的果子精竟然是被饿死的，他就觉得这样的下场有点惨。
知道自己不会饿死，白愿整个桃都放轻松了。
“那这很好啊，胡哥有八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也还能包吃包住。”说到这里，白愿又想到什么问：“哥，那兴饶他们呢？”
“放心，他们和你一样，都签在云祥。”
听到大家都有很好的结果，白愿也挺开心的。他拍拍胡志强的肩膀，说：“哥，我知道你会想我们，但你可以经常来看我们啊。我家乡有个长辈说，不要因为分开悲伤，因为总会再相见的。”
胡志强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没出息的吸吸鼻子。
他暗下决心，既然云祥那边说艺人的合同他可以随便开条件，就一定给崽子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胡志强因为云祥签约的事儿暂时没精力去管理白愿的微博，面包车里的两个人不知道，白愿的粉丝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野蛮生长。
车开到一座高耸的金色大厦跟前，胡志强把包递给白愿，说：“小白，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去停车。”
白愿接过胡志强的手提包，找了个背阴的地方。
云翔娱乐的总部在燕市西二环最繁华的地段，高耸入云的金色玻璃外墙很显眼。从地面向上看，大厦由底部旋转贯穿至顶部，高傲的像路过的人炫耀他的主人拥有着何等财力。
白愿掏出口袋里足球外皮的巧克力，一块钱四颗对他来说有点奢侈。三块钱的巧克力他愣是吃了半个月，现在手里就剩下三颗，他决定奖励自己一下子全部吃掉。
还没等剥开巧克力的外皮，一股熟悉的感觉出现在白愿周围，他抬眼一看，正好对上一双金褐色的眸子。
对面的人眼窝很深，只稍稍用力上扬，丹凤眼就会变成深邃的欧双。视线下移，可以看见高挺的鼻梁下面双唇很薄，衬着他的下颚线更加棱角分明。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白愿还是脱口而出：“不死鸟大神。”
祁寻的脚步因为这个对视停止，在对方说出他身份后，眼中露出一闪即逝的惊讶。
“你认识我？”
在叫住对方后，白愿也感觉自己喊的唐突。他晕乎乎的点点头，又赶忙摇摇头。
“不，不认识，就......在蓬莱时常能感受到您的气息。”
按照祁寻的性子，别说一个不认识的小妖，就连云祥大厦顶层的那位叫他，都不一定会停下来。
可祁寻还是侧过身，把白愿这只小桃妖笼罩在自己身影里，再次开口问：“你能感受到我的气息？”
或许是出于被守护者的信赖，白愿并没有觉得这个带着侵略性的动作有什么危险，而是粲然一笑，回：“对呀，您每次到蓬莱我都能感觉到。”
说完，他还摊开手掌，把掌心里的三颗足球外皮的巧克力递到祁寻面前。“给您，不算谢礼。”
祁寻垂首看面前的巧克力，没接下，也没说话。
白愿以为是不死鸟大神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巧克力，他拿了一颗剥开外皮，放到嘴里，又把剩下的两颗递到祁寻面前，说：“很甜。”
祁寻目光落在白愿嘴角的巧克力碎上，看了片刻又收回，抬手接下了两颗廉价的巧克力。
“小白。”刚停车回来的胡志强在不远处喊。
白愿朝胡志强挥了挥手，“来了”。
临走前，白愿对着祁寻微笑，“不死鸟大神，我们有缘再见。”
细碎的阳光洒落在白愿白瓷一样的脸上，那双小鹿眼亮晶晶的。转身跑开后，正好可以看见他鼻梁利落的走势，以及微微上翘的唇角。
祁寻对着手心里的巧克力愣了几秒，才收拢手掌走进云祥。
胡志强擦一把额头上的汗，问：“小白，刚才和谁说话呢？”
白愿不想暴露桃妖的身份，含糊道：“没谁啊，胡哥，时间不早了，我们上去吧。”
胡志强挺紧张的，没注意白愿眼中的闪躲，“对对对，上去，上去。”
白愿离开原地，祁寻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一个转瞬，出现在云翔大厦向东一公里的窄巷里。
身前的白狼精舔着嘴唇，化形近万年的精怪看上去还像个无害的少年，只是眼角处溢出的贪婪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思。
祁寻阴翳地看着眼前恶心的东西，连让对方察觉的时间都没有给予，隔空抽干了它所有的生气。
白狼精眼中的贪婪还没来得及收回，身体便迅速消失。一阵风吹过，带着腥臭味道的灰烬，全部散落在狭窄巷口的阴影里。
祁寻体内传出一股劲风，吹散围拢过来的灰烬，才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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