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进行时》1句

5、财神送上门，挡也挡不住

　　“收掉吗？”耳畔响起温柔的女声。
　　林泽宇抬了抬眼，一条白皙的胳膊已经横到他面前，原来是杨晓慧。他环视四周，随着夜幕将至，小馆生意更加火爆非常，他和孟磊已经在这儿逗留太久：
　　“你收吧，我马上就走。”
　　晓慧凑近他耳朵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厨房催着碗盘用，再过一个钟头就到宵夜时段了。”
　　他愈发觉得抱歉，刚吃完热乎的小面，门帘起起落落冷风吹在他脸上，泛着蒙蒙微红，只好低着头说：“没事没事。”
　　临出门听见有人在背后对他说：“明天见！”
　　又是一阵红。迟钝地“嗯嗯”两声，只有自己知道。
　　阵阵北风席卷着他的橙色小电驴，杨晓慧的笑容却让他感到很温暖。林泽宇来到这座城市四年，杨晓慧是一年前到这儿做服务员的，他觉得杨晓慧给他的笑容比全世界加起来还要多。
　　除了笑容，晓慧带给他的，还有这次的棘手“工作”。可的确，完全归咎于晓慧也不太公平——

　　“来了？”杨晓慧扭头看他，露出八颗上排牙齿，一如既往，“坐这里可以吗？”
　　林泽宇看着不远处还有张空桌，指了指：“哪儿怎么了？”
　　“厨房里等着上菜呢，那张桌子还没收拾，委屈你拼个桌……”她麻利地拉开凳子，虚拂两下扫去灰尘，歪头问另一边正在用餐的客人，“加个人没事吧？”
　　男人笑了笑，对林泽宇说：“坐坐坐！”
　　“还是小面加个蛋酒？”杨晓慧问道。
　　“嗯！”。
　　“我跟厨房说，马上来啊！”林泽宇见她纤细的腰肢在桌椅间穿梭而过，一溜烟钻进后厨，寥寥炊烟萦绕眼帘，便觉口舌生津。
　　“经常来呀？”坐在对面的男人看着面善，咧口一笑透着几分老实。
　　林泽宇在筷篓里翻翻拣拣，总算挑出两支还算纹理明晰：“对啊，我天天来！得有三年了吧？”
　　“是吗？我还第一次见你呢，我也老来，下班了过来吃碗面。今天上午调休，可能你平时都是早上来，三年都没碰见。”
　　“是，我都是过来吃早餐，晚饭一般不吃，减肥。”
　　“你身材挺好的啊，减什么肥！真的，我刚看你，还以为是健身教练呢！”
　　林泽宇觉得这人萍水相逢也太客气了些，自己在这儿摸爬滚打，什么都瞧见了，就是没见过抬举人的好脸色，一时感到甚是尴尬，便笑着挠挠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蛋酒来了！”杨晓慧送的正是时候，不然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他一举一动都不自在。接着对面男人的话茬，晓慧介绍道，“小林是这里的老客，之前我的狗丢了，就是他帮我去别人餐厅里捞出来的，他之前还帮一个老爷爷找孙女，神着呢……”说完，又转身去收拾另一桌残羹剩饭。
　　男人眼睛里射出几缕光亮：“是吗，这么厉害，小女孩找到了吗？”
　　“没，还在找。”林泽宇回应着，又牵动起心中往事，很不是滋味。
　　“有责任感。如果我需要帮助，也能找你吗？”
　　林泽宇虽然听他语气轻佻，但眼睛却直勾勾地等待着一个答复。
　　“可以啊，不过……”提到钱，总是难以启齿。
　　“收费吗？”男人问。
　　“嗯，不过……”
　　“收费好，收费能放心。”男人挺直脊背，轻微地甩了甩头，好像要将此前的生疏客套都丢到脑后，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泽宇，“我姓孟，孟磊，这是我名片，我就住这附近，说不准哪天就要麻烦你。”
　　他不由地身子往前倾，没想到有生意自动找上门：“好，磊哥，有需要尽管打电话！我叫林泽宇，叫我小林就行了。”
　　林泽宇的小面来了，两筷子拌开后就着热气就往嘴里送，平日里一边刷新闻一边吃早饭的闲暇心情早已一扫而光，和潜在客户吃饭就跟和上司吃饭没两样，生怕哪个举动让人看出不踏实，脑袋里几根弦崩得死死的。
　　“对了，小林，你成家了吗？”
　　“成什么家？女朋友都没有，怎么，要给我介绍吗？”
　　孟磊用筷尾敲敲桌面，嘴角闪过一丝坏笑：“欸！欸！还真巧了……”
　　还没等他说完，林泽宇便打断他：“大哥，我没钱没房还挑剔，别耽误人家。”每天骑着电动车到处溜达，总有凑上来问东问西的叔叔阿姨，他的回复几乎像是条件反射。
　　“嗨，这年代谁没点毛病，相互耽误呗！中国十三亿人，男性大概七个亿吧，小孩老人去掉三分之二，青壮年合两亿多人。央视报导将有四千万人打光棍，你看，你也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这配置至少打败百分之六十男性，干嘛诋毁自己啊？”
　　林泽宇被孟磊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真的不用……”
　　“懂了！”孟磊给他使了个眼色，“是不是有个女朋友？异地？谁都不知道？泄露出去影响你行情啊？大家都是男人，都懂！”
　　“真不是！”林泽宇由衷佩服他的想象力。
　　“是也没关系！这年代千万别认为你占了人家多大便宜，不女权。我给你介绍这事……”
　　“我真的不用……”
　　“你连人家漂不漂亮都不知道，就要拒绝？”
　　“很漂亮吗？”
　　“漂亮嘛……”孟磊抬起头来，想着左菁的脸，咂么咂么嘴，“长得挺清秀的，清秀好，清秀耐看，越看越好看！”
　　“算了吧。”林泽宇只能苦笑。
　　“干嘛，你还想要妖艳贱货？Hold住吗？”
　　林泽宇搞不懂他怎么能比老太太还难缠，只好推托道：“您有生意再找我吧，我的私人问题就不劳您费心了。”
　　“谁说我不是在跟你谈生意？我就打赌你追不到这个女生，你追到了给你五千。”
　　面刚好吃完最后一口，林泽宇擦擦嘴，起身说着：“我没这么无聊。”
　　“你追到她，我给你一万。”
　　眼前的背影突然停住，仿佛时光就此停顿，他转身亮出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加个微信，工钱预付，把她的姓名、电话、住址、照片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