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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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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玉玲花了将近五十分钟,跑回家已经六点,“妈,我回来了!”
朱秀琴早就等的心急如焚,五点时看到赖娟回家,女儿玲玲却不见人影,她问过说玲玲独自走的,就以为她是在学校做作业。可天越来越晚,女儿还是没回,正急得想去学校找人,就看见了回家的女儿。
“你这死丫头!跑哪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朱秀琴忍不住点了下她额头。
玉玲心虚的摸了摸,“我放学去废品站找了点报纸,妈,我今天跟老师说了要跳级的事,老师同意了!给我五天时间,就要测试成绩,但我政治不怎么行,所以……”扬了扬手上的报纸,玉玲讨好似得对着她妈傻笑。
“真的说了?既然这样你可得好好学习,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可以让娟子转告一声,净让你妈担心!”朱秀琴看到女儿如今也知道努力学习了,忍不住内心的喜悦,最后还是嘱咐一句。
“对不起啦!妈,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米玉玲抱着朱秀琴的手臂,半推半就的走回屋里,还问了句,“小强呢?爸回来了吗?”
“你弟今天在老屋,你爸回来了,去老屋接人去了!”
“哦~,”拖长音。
“哦什么,怪声怪气的!等会他们回来就吃饭!”朱秀琴好笑道。
“好的,妈妈!”米玉玲立马改正,又问:“妈,我今天拿报纸没花钱,想下次在去找着有用的书,那肯定要钱的,你到时能给我点吗?”
“行,你要多少?”朱秀琴一口答应。
“我也不知道,到时再说吧!”
朱秀琴难得没在问下去,而是一脸凝重的坐在门槛上,一时屋里安静下来。等到米爱国和米宝强回来,他们家也开始吃饭。
在奶奶家呆了一天的米宝强不好好吃饭,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吵个不停。
桌上,朱秀琴又在说着刚刚米玉玲告诉她的那些事,也说了她下次去废品站要钱的事,米爱国还没搭话,朱秀琴就嫌吵吼了他一嗓子,“米宝强,给我安静点!你今晚不把饭吃完,明早也不用吃了!”
米宝强突然被吼,还要把饭吃了,委屈的只想哭!他刚吃了大哥给的两块绿豆糕和一兜糖,这会肚子很饱,并不能吃下饭啊!
“姐姐~”米宝强憋着一泡眼泪,水汪汪的看着米玉玲,希望宠爱他的姐姐能帮忙。
可如今已经换了内芯的米玉玲,一点没犹豫的拒绝了他,转过头去吃自己的饭。
米宝强这下真的想哭了,他爸是真的宠孩子,家里脾气最火爆的是朱秀琴,第二是米玉玲,脾气最好的米爱国,他知道小儿子在那边吃了东西,就拿过他的小碗分了一大半米饭到自己碗里,又给他加了些青菜,“好了,快吃!”
“玲玲,你还要买书?”米爱国接着上面话题问道。
“嗯,跳级考试我只要学好课本就够了,可要考市一高的话,必须多看些别的书才行。”米玉玲不再拿应付别人的话回父母,而是将买书的原因老老实实的告诉他们。
米爱国点头,“好,要多少钱家里都支持你,你好好加油!”
朱秀琴也在一旁赞同,又不想女儿有心里负担,就说:“你现在还小,一时没过也没事,只要学习上心,其他事都不用你操心!”
“嗯,”玉玲感动点头,她妈一直是这样,只要学习努力,不管家里多少事都自己扛着,从不要她插手。
米宝强飞速吃完碗里只剩几口的饭菜,听到钱立马跳了出来,“我,妈妈,我也要钱!”
朱秀琴虎着张脸,吓唬他,“你要干嘛,这么小点拿着钱,小心别人抢走你在把你卖到山沟沟里去!”
“才不会!妈妈又骗人,坏人来了,哥哥帮我打走!”他声音稚嫩,满怀天真。
“好了,吃完了就起来,跟爸爸去洗澡!”一家人都吃完了饭,朱秀琴就开始赶人,她还要收拾桌椅碗筷。
“我不要跟爸爸,妈妈,你帮我洗吧!”爸爸总是把水流进他眼睛和耳朵里,笨死了。
“妈,我帮你!”米玉玲想帮她妈分担点家务。
“不用,”朱秀琴看女儿有兴致,又改口,“那你帮你弟洗澡吧!”
米玉玲一脸嫌弃,看着一脸兴奋期待的小弟,勉强答应了。
她可是帮过闺蜜孩子洗过澡的。
“你先蹲外面,我帮你洗头。”米玉玲拿着一条毛巾,站在浴盆前对米宝强说道。
“不是,你要抱着我!”米宝强张开双手,拼命蹦跶。
“……这么大了,还要抱着洗?”米玉玲拒绝相信,虽然以前好像是这样帮闺蜜儿子洗头的,可那不是人小才三岁嘛!你个五岁多的还要抱着洗,羞不羞?
再说,她也抱不住好吗?
那可是要蹲着的。
“要,抱着洗!”米宝强坚持,他一直就是这么洗的。
好吧!米玉玲担心在这样下去水会太凉,只好妥协。
一个澡下来,米玉玲被小弟折腾的累得不行,一会儿“耳朵进水啦”,一会儿“抓痛他啦”,一直哇哇大叫,被米玉玲的一句“再叫,等会儿水进你嘴巴里!”,终于老实下来。
“好了,自己擦水,穿衣!”米玉玲指着旁边凳子上的衣物说道,把毛巾扔在水盆里站起身来捶了捶背,抖抖满裤腿的水珠斜了米宝强一眼,“你看把我裤子糟蹋的,还好我没洗完澡!下次可别找我洗了!”
宝强生气姐姐一点都不温柔,拿着衣服自个在那奋战了半天,还是没把衣服穿进去。
“啧!玲玲你帮小宝衣服穿好,等会着凉了!”洗了碗出来的朱秀琴看小儿子半天都没穿好衣服,不由催促女儿。
“好吧!妈,也该教他自己穿衣服、洗澡啦!”她不是不想帮,可她映像中这么大的小孩都该自己打理的。现在这年代的小孩不应该更早熟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妈这么宠溺女儿儿子真的好吗?
“你以前一样的!再说你弟早上的衣服也是自己穿,只是厚点的衣服自己穿不进!”
米玉玲绝不承认她妈说的是自己,那肯定是原主啊!
*
“爱国,上次跟你说的那事,你怎么说?”晚上,照旧是先哄睡了小宝,朱秀琴躺在床里边,想起女儿的话就睡不着,就想跟当家的好好说说。
米爱国一时没想起来,就随口问了句,“你说的什么事?”
“米爱国,”朱秀琴又忍不住发火,但想到旁边睡着的儿子,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猪脑子吗?我说什么了?你没听你女儿今晚说了,她要跳级,要考市一高!你说我说的什么!”
最后一句像从野兽的胸腔里嘶吼出来的,那样热烈又低沉。
米爱国吓得坐起身来,看着显然是生气了的妻子,头疼道:“我听到了,我不也说过嘛,玲玲想上那就上,我支持啊!”
“你支持?你拿什么支持?你是有粮啊?还是钱啊?你拿出来给我看看!”朱秀琴最听不得这话,他男人就是这样,想头不想尾,等事到临头,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她这辈子跟着他,有操不完的心,不知道比别的女人多吃了多少苦。
米爱国也想起来了,说的是建房子的钱,他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不知道家里困难,如今孩子要上高中是好事,没钱他可以去想其他办法,可他不能拿着这个去逼老父母拿钱出来,这是孝道!为人子的,父母愿意给就收着,不愿给的,绝不能惦记,要为了孙女上学钱闹起来,村里人能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淹死你。
他把这些道理讲给媳妇听,朱秀琴听完,勃然大怒,“好哇!你是那孝顺的,我就畜生不如?既然这样你还理我们母女做什么,你滚去老屋做你的孝子去啊!”
“不是,不是!媳妇儿,你这不是不讲理吗?”米爱国笨嘴拙舌的,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朱秀琴打断他的话,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愿意去?”米爱国还想说,他媳妇并不给她那个机会,挥手又问道,“好,我知道了!我问你前两年你在河下做的工没结,现在有两年了吧,结了没?没结,那就行了!”
“我告诉你,米爱国!你不管女儿的前程,我管!你不去拿钱,我去!我明天就去老屋,后天是周六,就去下河堵人,你想做孝子!你要面子!我都不管,我就要我的钱!”朱秀琴不想吵,为了这些事她不知道吵了多少回!可这个男人看着老实,可就是任你吵的再大声,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转过身又是固态萌发。
就拿工钱来说,从他们建房分家,他在外做工也有七年了,除了前四年还的债,后面实实在在的做了三年工,有时农忙都不回来,就这样拿回家的钱除了日常开销,家里存款不过六十多,不是他挣得少,是有一部分工钱一直拖着没结,这也是如今谁家都不容易,他又放不下面子,这钱就这样一年拖过一年。而就算她舍下脸面去把钱要回来,家里总共加起来也一百不到,她必须再去老屋那里闹一闹,她家这些年做的如何?老屋那里如何?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她看谁有脸来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