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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引灵入气,召唤黑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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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阔的操练场陷入谜一般的沉寂,转瞬传出道道敬佩惊羡的呼声。
关霖南长臂一挥一把揽住邢朔宽厚的肩膀,骨骼分明的手轻搭在肩头,呲着一口白牙嬉皮笑脸道。
“看不出来啊你,我看那小姑娘可是一直盯着你瞧呢,艳福不浅哟!”
轻佻揶揄的语气让邢朔有些慌乱,剑身渐渐开始晃动,剑尖与剑柄左摇右晃,却没立即坠向地面,坚/挺地保持着原来的高度。
邢朔轻轻抿了抿薄唇,一手抓住半腰间晃动的长剑放于身侧,恢复一脸漠然的神情,如同冰霜刺骨直透四方。
不远处正在悄悄观察学生动静的葛谷游粗犷的五官看了邢朔御剑腾空的全程,冲着他挤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个学生天赋不错,当年自己第一次都未能催动剑气,衡阳书院还真是藏龙卧虎。
初牙乌溜溜转着眼珠儿,透着细碎微光,瞧着邢朔如此轻易就能御剑而起,她偷偷丹田凝力,使劲用力,尝试了多次可却完全聚集不起来内力,就像是散沙般从指尖流淌而出,握不牢,未凝结成团就已悉然散架。
她给初言阳连输了几年的鲜血,身子骨很是娇弱,初家也没安排人教授她什么心法口诀,没有内力基础,自然无法凝结内力,御剑而行不过是遥遥无期罢了。
初牙莹白小脸上挂满了泄气沮丧的神情,一双鹿眸都丧失了素日的光彩,她随手摆动着身侧佩剑,红润的唇瓣轻轻噘起呢喃埋怨着自己的不中用。
如果不能用内力的话,是否灵气有相同功效呢?她是可以接触到灵气的,何不催动结界周围灵气托举佩剑。
有了主意,初牙水润黑眸瞬间重又绽放出耀眼的光彩,一脸兴奋地掀开显露出隐于薄纱袖间的莲瓣印记,指尖绕动上空金雾灵气,一时间气流倒转,呈漩涡状纷纷自觉缠绕于她纤细手腕之上,仿若一副坚不可破的金黄护腕。
她扭转了下手腕关节处,白纱衣袖随灵气上下翻摇,轻轻推动凝聚成团的灵气接近剑身,金雾瞬动,缓缓疏散开来笼罩袭卷了剑身,陷入虚空之境。
剑鞘压着的凛冽弧光缓慢上升,如白阳坡云,星散如斗落,光划似虹弯。
稳若金汤般匀速升至初牙与肩持平处,不晃不动,静静被灵气托举而起,剑身下金雾流转,如同仙云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般汇团于半空之中。
铮鸣之声轻脆,如玉石珑璁,划过操练场结界之内,初牙赶紧收手,见未曾引人注意,将剑身下的金雾灵气打散,失去了灵气支撑的长剑有如驰骋马上之士倏尔之间跌仆坠落。
短短须臾时间,大家还沉浸在感慨邢朔那惊人内力中,无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初牙,但不包括与初牙只间隔两人的隋衍。
一双细长狐狸眼微咪成线,眼睑低垂,长睫遮掩住眸中遐思,细薄的唇漾着一抹惹人心颤的灿烂笑容。
初家的这个玉娃娃着实有趣得很,原以为是个病弱的可怜虫,没想到竟也能催动内力,引剑而御,倒是自己小看了她,不知这小身骨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真是令他十分期待啊。
隋衍心中微动,望着初牙做贼心虚似的四处张望,倏然移开视线,漆黑眼瞳面视前方,脸上笑容更甚,看痴了一众紧盯着他瞧的小师妹。
若是说初牙属于投机取巧一类的,就剩邢朔和隋衍这种天赋极高的子弟才能堪堪催动长剑,但身体御于剑上和葛谷游比起来还颇有差距,并不能一下子就得其精髓,运化为己用。
大多数学生还是只能晃动剑身,稍微厉害些的不过能将长剑离地一掌距离举起,又随即坠落,撞碰到地面,发出苍啷悲鸣,逆光剑芒霎时消散。
没成功的学生个个垂头丧气将佩剑扔掷身旁,低眉耷眼地坐在地上叹着气。
葛谷游见状,粗粝手掌摩擦握拳捏紧指节处,滚动喉结发出雄厚洪亮的声音安慰道,如鹤唳鹰鸣般,蕴藏深厚内力的传声震遍操练场结界上空。
“今日不过是初次授课,你们难聚剑气也属情理之中,日后我将教授你们昆灵御剑心诀,再运化勤加练习,必定能御剑飞行,你们也不要过早轻言放弃。”
听了这话,本来还呆坐在地上的学生瞬间腾空跃起,拍扯着被坐皱沾灰的长衫衣摆,一把撩起身旁长剑,紧握于手,满眼尽是兴奋喜悦之意,纷纷大声回应葛谷游道。
“谨遵老师吩咐。”
结束一天御剑课程后,黄昏撕破远方天幕将白昼亮光吞噬殆尽。
众人返回宿舍楼中,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感叹今日所见离奇见所未见之事。
章妍秀将昨日尚未消化完的古柏灵果从楠木盒中托抱出递到张瑶面前,给她细观。
灵果青玉表面暗藏细碎金丝,开打开盒盖就能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肺的畅快悠然之感,近在咫尺的距离,滚绕于灵果内核的金雾灵气逼人更甚,可惜章妍秀和张瑶没那么好运能够接触到灵气,只是心觉此灵果比常物通真达灵,干端坤倪。
切面平整的半只古柏灵果静静躺于章妍秀干瘦的掌间,青翠欲滴的色泽引诱人直吞口水。
横截面内部白嫩嫩的果肉跃然呈现于她们面前,浓郁的芳香四溢,阵阵馥香犹如帝王所佩龙涎香般源源不断,经久不散,扑鼻而来侵入头骨,游走于全身筋肉。
“阿章,你快把这半只灵果吃了,定要好好吸收,相信你很快就能打败那个隋棠小贱人,一报之前雪耻。”
张瑶秀丽的脸庞随着恨毒的语气逐渐变形,拉着章妍秀的双手收紧拍了拍她手面,鼓励似的劝说着她。
“嗯,瑶姐姐,我这就把它吃了。”
章妍秀闪动的黑眸中透出异样精光,仿若已经可见隋棠跪伏在自己脚边求饶的可怜身影,更是面露嗜血般的兴奋,将剩下半只灵果抬举至唇边,舌尖小心翼翼舔舐雪白果肉。
白色的果肉经由章妍秀贝齿一咬,透明液体从齿间溢出,流至唇角,细腻柔软的果肉仿佛入口即化般滑入喉咙,完全没有半点酸楚,甜丝丝的,清爽郁滑,津口生香。
不过是一口咬下,灵果浑身清郁的气息就已传至心尖,章妍秀肉眼可见身体肌肤在泛起白柔的光泽,体内污秽之物被细细排出,附着于皮肤表面,形成一层浅灰色的污浊薄膜,依稀可见血肉重筑间骨骼拉扯伸缩。
章妍秀瘦弱的手指抓搭在双臂之上紧紧抱胸,骨肉分离,破碎又聚合的灵魂之痛让她死咬唇瓣,唇上鼓涌出几滴鲜血,染红了她惨白的唇。
她拼尽全力死死克制隐忍,全身都被汗水浸湿打透,白衣长衫紧紧黏于脖颈,粘杂着凌乱的发丝,看得身侧的张瑶胆战心惊,焦急万分,却又无法干预正在历经洗髓之痛的章妍秀,生怕她心神不稳,走火入魔。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章妍秀终于睁开双眼,眼神已不再怯弱可怜,发亮凌厉的狠绝眼神夹杂着满嘴鲜血,灰头土脸的骇人模样看得张瑶心下一惊,这还是她认识的章妍秀吗,像是转变了个人似的。
“阿章,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了?”
张瑶赶紧凑上前去轻声询问道。
“我没事,竟没想到今日这半只灵果比昨日更加难熬,幸好我挺过来了。
瑶姐姐,今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辱于我!隋棠这个贱人,我定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章妍秀因用力隐忍变得嘶哑却满含坚定的嗓音厮磨在张瑶的心上,听得她身子不觉一颤抖。
章妍秀颤巍巍地抬起脱力的手掌将楠木盒合拢,从床榻上翻出干净衣物,双腿发软摇晃,踉踉跄跄往浴房挪走。
初牙摊躺于贵妃椅上,翘着两条纤细玉腿,里面的衬裤已经被她退至腰间,露出一小截荡人心魂的白玉肌肤,却不自知的摇动腰肢,将手中攥着的《御灵集》翻来覆去地察看。
今日她虽侥幸引动灵气托举成功长剑,但却无法坚持太久,要不是害怕他人看见,估计不消片刻,佩剑就会坠于地面,要是自己御剑摔落,岂不出丑。
她细细翻阅着掌中古籍,却依旧寻不到如何掌控灵气的法子。
难道要去求教编著此书的柳汝严才能寻知其中奥秘吗?
初牙小手抓住书本轻轻覆盖住莹白玉面,娇娇软软的呼吸喘于狭小的空间内,陷入沉思。
要不,自己去找找柳先生,跟他坦白她前来衡阳书院的秘密,说不定柳先生能告知自己御灵之法,顺便还能让哥哥尽早痊愈也说不一定。
初牙将书扯移唇畔,一双水润黑瞳探出书面,泛着波光粼粼的娇媚色泽。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要不她先问问看脑海中的墨云,她不知柳汝严的为人,但初见墨云是在柳汝严的清晖阁中,想必他一定是熟悉旧主的吧。
纤长的睫毛严严实实遮掩下眸中璀璨光芒,初牙紧闭鹿眸,心中轻轻默念。
“墨云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