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佛》秦叁

12、第十二章 轩辕古柏，所昱取器

　　所昱楼，是衡阳书院建院以来由院长和各位老师提议建立，里面收集了大陆上各种灵器、灵物和灵植，成百上千件，密布每一层阁间。

　　无论大小形状，都由锻造师傅打了玄铁盒或者木匠师傅打磨好的金丝楠木盒装置，楼内壮观宏伟，每件器物上多多少少带有灵气，由那些能够接触到灵气的导师验证，即使是最普通的一株灵草，都能让毫无天赋之人人洗髓化灵，实力大增，精神力提升到新的境界。

　　所昱楼也是不少衡阳学子求学的目的，自古以来，衡阳传统，无论是普通学生还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有天赋也好，无天赋也罢，只要能够进入衡阳书院，就可在入学之日自行挑选一件灵器或者灵物，以助修行。

　　大家都是跃跃欲试，想找到称心称手的灵器，有人也想凭借灵物，助自己一步登天，脱胎换骨，但是挑选灵器，全凭运气和缘分，有些看似厉害的兵器实则毫无用处，灵气只有丝丝绕绕，并无多大功效，最多只算个对付平常之人的有用工具，对于御灵之人是无法抵御的。

　　每件器物相距甚大，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学生，只能凭借眼力去挑选，而对于一些能够接触到灵力流动，神识有所触动的天赋学生而言，挑选灵器只是随心所欲的事情。

　　初牙和邢朔用完早膳，并肩漫走到所昱楼，一路上初牙小鹿般交错的眼神躲躲闪闪，倒是邢朔毫无尴尬之意，时常转过头，俯盯着初牙柔软的小脑袋，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好想把娇娇软软的牙牙藏在怀里呀！

　　邢朔的舌尖轻轻抵着上牙床，舔过牙齿的内圈，食指与大拇指轻柔地摩擦了一下，如同揉搓在那细嫩的柔软肌肤上，无法自持。

　　他们到的倒是挺早，只有稀稀少少两三人，选了靠近门口楼柱间的角落站定。

　　邢朔双臂交叉于胸前，微微低下头颅，细碎的刘海遮挡住漆黑如墨的眼瞳，隐于黑暗之中，如同一只潜伏在沼泽深处的巨鳄。

　　初牙轻踮脚尖，环顾四周，所昱楼比柳汝严的清晖阁宽广上太多，有四五倍这样，仅是第一层就已经很空旷了，最神奇的是，楼中央有一棵古树从地面拔起，粗壮雄伟，名作轩辕柏，是上古时期留下的遗树，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了。

　　传说这株轩辕柏树由轩辕黄帝亲手栽种，植于娄山山顶，独立于天地万物，饱经风霜，至今干状体美，虬干枝茂。

　　古柏四周绿树成荫，与苍天白云交相辉映，为此仙境平添无限灵气，直至衡阳书院建成，铲除周围杂树，只此一棵轩辕柏，围绕其周身，一砖一瓦建起所昱楼。

　　参天古柏，巍峨挺拔，彷佛一切生灵在它面前都苍白逊色。

　　空气里充斥着轩辕柏叶淡淡的清苦味，初牙轻嗅瑶鼻，极其清幽朴韵，似乎置身于琼楼仙阁的香火缭绕之中。

　　千年古柏冠盖如荫，娄山的断崖叠嶂，好似连绵的赭红砖石，凝然于山涧，侧立高耸。

　　葱茏郁翠，虬劲苍挺，在云雾遮罩缭绕之下，冲破所昱楼顶，柏尖直入云霄，愈显雄伟、凝重，别有一番神韵沧灵。

　　拏云柏树瘦蛟立，绕郭江流清镜空。

　　这轩辕柏怕是数十人都无法环绕住树身吧！

　　初牙仔仔细细用眼睛丈量柏树，心中暗暗感叹上天造物之神奇。

　　衡阳书院果真是如外界所言奇物甚多，否则也不会让那些世家大族子弟争得头破血流，费尽心力也要拿到代表入院资格的桃木牌。

　　学生陆陆续续齐了，不少前几届的学生，也就是他们的师兄师姐们也来凑热闹看看这届弟子能取得如何好灵物。

　　嘈杂声响彻所昱楼，响彻楼顶，竟在空旷的空间结界内反复回荡着悠悠回声。

　　无数双震惊好奇的眼神仰视这棵轩辕柏顶尖，被洒落在柏叶间的阳光刺得睁不开双眼。

　　更有甚者，抑制不住内心激动，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触摸摩擦树身细微的纹路表皮，棕色的木屑滑落掌心，竟也有那千年古柏的清幽灵气。

　　映入初牙眼帘的不过是那满树萦绕的金色雾灵气，缠绕在枝干树虬上，比哪一处她见过的灵树都要浓郁，若是在这轩辕柏树下吸收几天精粹的千年灵气，怕是自己腕间的莲瓣印记会大有生长进度。

　　可惜啊，所昱楼是书院禁地，只有在每年新生入学之日才可开放，平日里均是房门紧闭，连只飞虫都无法进入。

　　初牙眼中流光灵转，暗自惋惜。

　　一位身穿白衣长袍的高挺男子，看似年纪比他们稍大些，大约冠岁上下，腰背笔挺。

　　他随意将佩剑抱于胸前，双拳相绕，交叉在剑身上。

　　双眼斜吊，眼底不屑和自傲溢于面上，嘴角扯成一道弧线，看着周围新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冷哼一声。

　　“到底是新生，连轩辕柏都没见识过。”
　　话语中满含嘲讽的意味，仿若颇有些资力的模样，不像新生般目不转睛，兴奋的目光直戳轩辕柏树。

　　“李师兄，你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灵树吗？”

　　一旁小师妹娇俏期待的眼神望着李封高傲的面容，软嗲的语气让他抬高的下颚松动了些。

　　清了清嗓子，将手中佩剑移放至身侧，才慢摇脑袋，手指轩辕柏，提高语调地诉说轩辕柏的来历。

　　清远高亮的声音倒是引来了一群小师妹的围拥，热热闹闹地在李封身侧团成了个圆圈儿。

　　一双双求知若渴的兴奋眼瞳盯在李封俊朗的眉眼上，倒是让李封更傲气了几分。

　　他瞥了眼四周，细长的眼睛眯成一道直线，抬高语调，生怕还有人听不见他大刀阔斧的讲话声，连站在角落里的初牙，耳膜也被震了几下，基本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柳先生来了，快安静！”

　　一阵喧闹伴随嘘声此起彼伏，拥挤在所昱楼门口的学生让出了道，柳汝严身着青衣长袍从门口缓缓走来。

　　依旧是清雅如冠玉的俊秀面容，一头如雾乌发披至肩侧，紧抿薄唇，眼底蕴含清冽的冷意，严肃禁欲的神情不待他开口，就已经震慑住了在场的新生们。

　　“下面五人一组，我报到名字的，随我去楼上取灵器与灵物。”

　　柳汝严眼神一顿，扫视四周，继续从菱唇中吐出清冷的话语。

　　“灵器灵物认主，不可强求。”

　　“杨阿芸，隋棠，章妍秀。。。。。。以上随我来。”

　　报到名字的学生心下激动，眼神一喜，满是兴奋的跃跃欲试。

　　隋棠从门外姗姗来迟，身边跟着位年纪稍长她的秀美师姐，虽然比不上隋棠娇艳的面容，却也有种清丽之色。

　　隋棠一手挽着师姐的臂弯，娇笑着踏入所昱楼。

　　听到柳汝严唤她的名字，心下自信满满，今天她可要拿到最好的灵器，只有最好的灵器才能配的上自己。

　　瞥见一旁要和她一起进入挑选灵器的章妍秀，不禁冷哼一声，转至她身侧，轻声在她耳边戚笑。

　　“凭你，算了吧！”

　　说完敛着芙蓉面，不屑地拍了拍章妍秀瘦弱的肩膀，跟着柳汝严，留给众人一个娇傲的身影。

　　望着隋棠精致的红纱石榴裙在风中划过的圆弧，章妍秀双眼里迸出不甘与嫉恨，指甲狠狠抠抓掌心，印出血痕，但在众人面前去，她又悄然将眼中怒气掩下，转眼又是唯唯诺诺的可怜模样，轻跺脚下，小步跟了上去。

　　踩着转角处的古老木梯一路往上走，所昱楼的每一层楼都满满当当摆放着铁盒木盒，形状迥异，完全贴合于灵器灵物的外状。

　　从肉眼观察也可以猜出盒内灵物的大概，依次往上，走了一圈，到达所昱楼楼顶，隋棠五人已经挑花了眼。

　　站在楼梯门口，只手可触碰到穿出楼层的柏尖，柏叶常青，大得有如两个手掌，入眼更是客观，非在楼底所见缥缈远小可匹及。

　　五层的楼阁间能放下成百上千件密密麻麻的灵器、灵物，交错随乱地陈列于眼前，即使在巨大轩辕柏的树枝上也有悬挂几个木盒，样式瞧着倒像是灵果，凑近闻着，浓厚的清幽果香漫出盒身，传入空气，不可置疑这灵果断然能使人实力大增，是个宝物。

　　跟在隋棠身后的章妍秀谨慎地摸了摸四周的盒子，小嘴时不时探出几声惊呼。

　　这都是她平生从未所见的灵物啊！自己一定要仔细挑选，要出人头地可都在此一举了。

　　隋棠走至三层阁楼间的一个桤木架上，正中摆放的是一个方正的楠木盒子，这个盒子她反复瞧了几次，精巧别致，和所昱楼间其他盒子的做工、质地截然不同，倒像是后来放入这里的。

　　难不成里面有什么珍宝？

　　隋棠心里细想着，伸出修长的手臂准备抓过木盒，够到自己面前。

　　离着木盒还有几厘米，她的手掌想被一团透明的雾气弹开，不让她触碰盒身。

　　隋棠心中惊讶，瞪圆了娇目，尝试了几次，均被震开，不甘心地抓紧手掌，咬紧后槽牙。

　　“什么破玩意，我还不稀罕了！”

　　她嘴里哼哼唧唧，重重地踩着脚下木梯，气愤地往所昱楼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