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不可平》彼何靥

4、我想离你近一点

　　第一次见到南风，便莫名想去了解这个扑克脸，想知道那双摇曳如紫渊花的双眸里有什么样的故事。大概是着了迷，宁愿就这样沉溺在你的眼中。
　　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还是想许个愿：希望能离你近一点。
　　———林寒
　　2016.12.1

　　急景凋年，岁月匆匆。时间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流过，安然的生活跟无数的高中生一样：刷不完的题和睡不饱的觉。而不怎么热爱学习的安然依旧是吊车尾的成绩，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去文科班的，毕竟林寒可是比楚南风会哄人开心的。
　　樱花又开了两转，每个人都开始或多或少掺了些深沉，唯有安然还是那般，坚毅的双眼依旧透着熟悉的稚气与善良。这两年里，安然除了每天被南风强行灌输各科知识，小日子还算过得滋润：偶尔跟雨垚一起去逛街，后面跟上的是拎包的南风和林寒，抑或是跑到楼下文科班去找林寒聊些有的没的，总之，她从不觉得高中生活无趣。
　　她已经很少会想起那红衣少年了，仿佛只是一场梦。曾经吹皱了少女的心湖，却早已是波澜不惊。而因为安然这层关系，加上林寒“自来熟”的天赋，即使是楚南风这种长年不化的冰山也被林寒成功敲开了。经常地，安然和雨垚会看见林寒出现在18班的门口，要么是来找南风打球，要么是来找南风问那些该死的数学题。每当这种时候，安然就变身成了柠檬精，极不淑女地对着林寒喊道：“你怎么就知道来找楚南风？又不理我！”即便如此，只要当楚南风出现在林寒面前，安然就会被彻底屏蔽掉了。林寒每次都很认真地听南风讲题，那目光专注极了，像是把他整个人都装在了眼里。
　　若是这三年能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了。但是，一帆风顺又有什么意思吗？生活不就是因为有无数种可能才让世人如此热爱吗？人生百味，皆是滋味，每一种味道都值得被人体验。
　　莺飞草长的三月，扶山市又成了粉红色的海洋。放学后的校园渐渐静了下来，安然却并不着急离开，果然，收拾好书包的安然拉着楚南风去看樱花了。
　　“还是像往年一样好看，惹人怜爱。”“是啊，学校这樱花树真是好看。”原来是林寒。又一次无视掉小安然的他对着南风说道：“来陪我打球啊，我一个人怪无聊的。”“不了，”南风顿了顿，“以后都不了。”本还笑得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的林寒突然怔住了。见他这样，南风有点慌张：“已经高二下了，总要学习的吧。”谁知一向脾气最温和的林寒竟有些恼羞成怒：“不打就不打吧。说什么学习？你那成绩要学什么？”说着，抱起球一个人走远了。南风想追上去解释，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这样看着林寒的背影消失在了篮球场的拐角。“你……”“我没事。”不，你有事，南风这句看似风轻云淡的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安然。
　　林寒整个学期都没有再出现在18班的门口过，而南风这个榆木脑袋坚信着林寒不会愿意与他彻底断交的，于是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很多次偶遇时，林寒在与安然打过招呼后，甚至都不会多看南风一眼，仿佛他是个隐形人儿。安然很为难，毕竟都是她的朋友，偏袒任何一方都会遭人诟病，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南风不是不在意，人心都是肉做的，何况林寒是个这么好的朋友。只是南风的性子一向如此，不善言辞的他只能等着林寒消气。以前两个人闹矛盾了，最后都是林寒的一句“周末一起打球”换来了雨后初霁。林寒的好，南风都知道。可这一次，厚重的云层让南风看不到光亮。南风只是希望林寒能暂时放一放别的事，即将升入高三的他们应该也只能把分数放在第一位。显然，南风的良苦用心，林寒并不懂。就像林寒的心悸，也只有林寒自己明白。
　　这两人就保持了这样的冷战状态浑浑噩噩地过完了他们高三前的最后一段时光。大家关于高二暑假的记忆，是扶山市滂沱的场场大雨，还有，林寒空间置顶的一张照片。林寒恋爱的消息是来得有些突然，但安然清楚，林寒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随意，但他不是个会轻易做决定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的，作为朋友，支持他就好了。
　　九月，校园还充斥着雨水干净的气息，夹杂着些许新泥的味道，林寒携着女友乔雨桐走过了这里。可当南风出现的时候，林寒眼中亮起的一束光却盖过了恋爱的光芒。但几乎是一瞬，那束光黯淡下去了。
　　花开的声音，只有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