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 World》perdedor

7、第七章

　　她从黑暗中离开，下意识认为还在自己一个人的双层床上躺着，但是又立即发现自己是悬空飘着的，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正在坠落。一瞬间大喘一口气，手脚并用在空中一顿乱刨。
　　“哎哟！”然而出声的可不是她，一睁眼，自己竟是精准的打在了一个女人的脸上。
　　她觉得自己今天一定非常倒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与陌生人的消极接触。
　　“对不起对不起！”明明想起来道歉，却发现张口四处道歉的是被自己打到的女人；而自己只能无力的在空中乱飘一气，最终还是由那个女人一把抓回来的。
　　只是一瞬间的惊吓，她很快就清醒过来，想起发生过的故事。
　　“起床气这么大？”女人一手揉着脸，一手抓着她，“这就是正式到家的一趟飞机了。正好你你醒了，再带你去前面看看！”
　　莫非这也是女人朋友开的飞机？她四处看了看，干净整洁，宽敞明亮，和这一架飞机相比，刚才坐的就是个黑巴士，这才是真正的头等舱。
　　看到女人向舱门口作势，她稍微往后退了退，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女人竟然只是轻轻地敲了敲门。她不知为何有种类似失望的感觉。

　　门开了。
　　里面的两人虽与自己所见识过的人都十分不同（一个全身发肤五颜六色仿若一个大染缸，另一个则全黑到仿若一个影子甚至没有反光 ），却让她觉得普通极了：两人穿着相同的衣服。
　　倒也不是制服般一模一样，毕竟领子袖口等细节都不尽相同；但确是灰色的长衣长裤，胸前背后都印着同样的、巨大而显目的标志：粗体的一竖，靠近下端是尖角冲上的折线，很像反战的符号去掉外面的圆。

　　“嗨！”ASH和那两人分别打着招呼，击了掌，然后道：“这位是我的朋友，第一次坐飞机，想着带她来看看。”她还是不服。
　　“欢迎啊！”颜料盒热情的冲她打了个简短的招呼，影子也冲她点头示意，虽没出声，却也起身在身后的墙上不知怎么拉下来两个简易的凳子，请她和女人坐下。
　　她跟随ASH一起坐下来。
　　“这次，可遇到什么新奇的事情？”颜料盒兴冲冲的对ASH问道。
　　“有啊！”ASH眼前一亮，“我又找到一处遗漏的遗迹！在汉语地区而且规模罕见，一个实体图书馆和一大堂的传统服饰！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可以来看看有什么想要的！”
　　“哈哈，那可谢谢啦！”
　　......
　　嗯，原来ASH也会冷场。她想着，自己也愈发觉得尴尬起来。不过当事人却并不以为然，结束便结束了，再就没人出声了。

　　没过太久，窗外的风景从黑漆漆的宇宙一转，转向了月球。
　　不对，她们刚从月球出发的；何况这个一看就不是天然的产物，至少在外观上绝对不是：朝向阳光的那一面闪闪发亮，大概是覆盖满了太阳能板；另一面隐藏在黑暗中的则黑到虚无，毫不反光，若不是有与另一边交界的边缘，和背景中蓦然消失的星空，她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会多出来一个“月亮”。
　　“那里面，就是我们的家了。”ASH轻声在她耳边说，满脸止不住的笑容。

　　死星。
　　她第一反应是穿越到了星球大战？因为她眼前赫然一个巨大的死星正在宇宙中运动着。这些人都是些帝国的人。于是想起好像并不是很了解帝国的平民生活呢。不过死星应该是军用的吧。可能是后来像网络一样最终民用化了？
　　这个民用死星延续了黑色的金属外壳。不过不是上下分，中间也没有随时准备消灭一个星球的大炮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长满鳞片的黑色圆球，尤其在朝阳的半球闪着粼粼的光。相比之下，另一半黑的出奇，比宇宙背景的无限还要深。
　　不过只需要再看一眼，就发现光明在与黑暗交界处的光闪烁的格外强烈。是那些鳞片，在穿过生与死之间，迅速的翻板。
　　飞机就在这个星球的某一处隐秘的开口中落了进去。

　　许久，就在一片暧昧的白光中，最终伴随着非常微妙的咔哒一震，一股力量将她的后背贴附在了靠背上，不算强硬，但很坚持；很快，这股力量渐渐向下分去。最终她三天来第一次实实在在的靠在了什么东西上。有点沉重，有点失望，她不禁撇了撇嘴。
　　“走吧，”女人侧过脸对着她笑着说，“无论怎样，你都会得到你想要的了！”她却隐约觉得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之前那么亮。
　　就连出门前，驾驶员们也一面打着招呼一面透漏出甚至更多的非常明显的奇怪的表情。莫非是...愧疚？
　　不会的吧，自己的第六感从来就不好用；明显的事情视而不见，想到的可能多半也是多虑或者根本正好与事实相反。这次大概也是这样吧。

　　毕竟人不算多，很快就从侧开门用双脚走光了。她们留在了最后。
　　出门后，不知是飞机自己伸出还是后来加上的扶梯将她们带到了地面上。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就如同电影里的宇宙飞船的机场一样，停满了各色的飞机，许多乘客上上下下。不过除了每个飞机上寥寥可数的乘务人员，再也没有看到别的工作人员。只有从四处墙壁伸出的无数肢干在不停的做着检修工作。
　　从飞机下来的人们陆续走向了一面墙，墙下一排都是自动门，人们一个一个的进入，安静得排着队。说是排队，不过只需要等上两三个人罢了。
　　一米多宽的门一开一合，就像鱼鳃一样把人们一个一个个吸了进去。
　　当然，只是打个比方，还是人们一个个走进去的。

　　“正常进去就好了，”女人告诉她，“过去后在门口原地等我就好。没什么事，就是灯灭了，又亮了，就完了。出去就行。”
　　她点点头，走入了最近的一扇门。

　　非常的莫名其妙的一段安检。
　　里面空间大概不大，全部是发着光的白墙，不过墙体中间一周不知是画着还是显示屏映出的三维视觉线条，显得房间十分的深邃。她还忽然发现，侧立的墙体和天棚、地面毫无直角或缝隙，是完全圆连在了一起。这让她觉得很舒服，因为她一直认为折角的地方永远是藏着灰的。
　　等到背后的门伴随着非常微妙的一点气声中彻底关闭并消失在了墙面上后，瞬间灭灯。她不得不承认，被关在一个忽然断电的密室里会让她差点吓疯。不过只是极其快的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害怕，整个房间又缓缓亮了起来，仿佛刚才房间眨了一下眼睛似的。
　　等到房间又大亮，面前光滑的墙壁打开了一扇一样的门。

　　她想了一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