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 World》perdedor

5、第五章

　　当ash的头首先飘进驾驶室的时候，她就再也没去管李究竟是要把她俩扔出去还是揪住其中一个人的头发再被那个人狠狠地掐住了脸。
　　她亲眼看到了宇宙。
　　和想象中的一样。深色的背景，亮着无数的光。每次看到星星，想到这些星光穿越过时间投射在了她的眼睛里，就会无比的激动。她还能一直能望到远处的月球，仔细的观察到上面的环形山，她甚至想到一定要去月亮的背后看看。
　　实际上，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只是眼中和心里，放下了这片宇宙，就再也装不进去、干不了、想不到别的了。
　　不过很快，她就已经回到了这个... 本不狭小却格外拥挤的... 她实在不确定这是否可以称之为“驾驶室”。驾驶台和上上下下的方向盘、按键，没错；但是一地的包装食物、瓶装饮料、垃圾甚至同样成堆书籍和衣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踩在几张纸板上，而这已经是整个驾驶室最薄的一处地面了。她又往后退一步，试图找到一片能够看到的地面，却把手打到了一只湿漉漉的袜子上；那只一块红一块粉的袜子旁边是一串挤在一起的内衣们，因为另一只正卡在下面的一箱开了封的瓶装水上。
　　她心中一个哆嗦。
　　另三个人已经像她左手边的大包装三团袋子一样挤在了一起，而且还在尖叫着翻滚，在另一堆垃圾里。
　　她心里又是一个哆嗦。
　　她回头看了看背后的门，小心的避开了上面深色的地方，靠了上去；把脚下的纸板蹭开一点，刚刚看到下面原本的模样，就又直接把纸板蹭回来了；最终选择用袖子裹着握住门把手，彻底飘在空中。

　　“这是ash，”ASH终于结束了这场诡异的大团圆，向第三个人介绍，“ash，这是...”，ASH回头望着那个人，这时她才看向第三个人，一个隐藏在垃圾堆里，只露出一个戴满各种可爱发卡的圆润的女人。“sandra，你好阿，ash。”女人笑着伸出套着一串手环的胖胖的胳膊，晃得丁当响 。她扯了扯嘴角，眯了眯眼睛，张了张嘴，到底没伸出去手，只是原地晃了晃就又缩了回去。“sandra，可以说是我所知道的最厉害的驾驶员了。而且没有第二。”ASH一手抓着棚顶的一个手柄（让她非常担心女人一使劲就会把他们四个人全弹出到真空里。），一手搭在sandra的肩上，非常夸张地对她介绍着。 sandra没客气，只是和李一起哈哈地笑着。
　　“ash一直在地球上？”sandra原地转了过来，对着ash问道。点头。“啊，那是第一次坐飞机吧。”迟疑了一下，想了会，摇了摇头。顺便发现另三个人正迅速的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那，你是想去哪啊？”sandra接着问道。她又耸了耸肩。
　　“要和我一起吗？”ASH忽然插进来。
　　点头。
　　“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吗？”ASH接着问道。这次，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呃... 我是指，第一次出远门，人生地不熟的，就先跟我走吧，可以一直到你做出决定为止。”
　　她又想了想，又点头
　　“OK！那就这么定了。走吧！”
　　“这不正飞着嘛！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阿！”
　　“白眼狼啊！这可是我的飞机啊！”
　　“你的飞机？有本事你来开啊！
　　”以后不论是需要坐飞机或者是其他任何事情，只要需要帮忙，都可以和我们说哦。“李越过旁边的吵闹，对ash说。她只是点了点头。
　　飞机则仍在向月球飞去。

　　再次经历了加速度带来的压迫与恶心, 飞机已经停落在了月球上。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ash想着，她以为最早也得等到在其将死之年才会开始有人以游客的身份来到月球上，而且还得是超级富豪才能去。她甚至为此难过了一阵子。
　　众人纷纷解开安全带收拾行李的时候，李从驾驶室飘了出来，在飞机尾的地面上大概是解开了一个什么闸口，直接打开了一扇门。
　　隔壁金色大眼睛的乘客只背上了一个精致的小包，第一个在座位上一蹬，以一种绝妙的准头飞到了出口上方，就势打了一个空翻，再一蹬，一头扎进这个只有一米直径的圆洞里。
　　随着所有的乘客陆陆续续以各种方式从地面下机，sandra也飘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包什么东西，泪眼婆娑的交给了ASH；女人点点头，又拍了拍肩膀，拥抱了两位厉害的驾驶员。
　　“来吧，”ASH对着一旁的ash招呼着，“跟着我就好了。”。女人飘到门上，扶着一旁的扶手，正着向下落，口袋套系在左肩上，胳膊向上和脑袋一起伸出来，“来。”
　　ash慢悠悠的飘过去，考虑是像女人一样脚朝下，但看ASH的姿势，这样不太好；但要是倒着，又还是从心理上转不过来这个方向。
　　刚要在门口愣神，ASH就对她说，“就倒过来好了，我牵着你，一起下去啊。安心，这门我闭着眼，就是梦游，打着滚都没问题的哦。”，女人又朝她招了招手，“来吧。倒过来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权当是这个飞机颠倒就好了。来吧，我接着你。”
　　ash还是犹豫了一会，因为旁边的两位驾驶员也是正着飘着的。她忽然想要是刚才和大眼睛光头一起走就好了。
　　女人如以前一样，永远在耐心的等待着她。不过她却比以往更快的下定了决心，扶着女人曾经扶过的扶手们，转了半圈，大头朝下。当她发现这样她正与女人面对面时，仿佛真的感到了安心，抓住了女人的手，任由后者轻轻的带着她向下飘去。正错过门口的一瞬间，她瞟了一眼：李搭住了sandra的肩膀，一起目视着她们的离开，最后的一瞬间她甚至十分肯定他俩还对她挥了挥手时，和sandra眼里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