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 World》perdedor

3、第三章

　　ash跟随ASH绕过石堆，一步步爬到一楼。大门外的光亮像一堵结结实实的墙，将室内外划分的清清楚楚。ash眯着眼睛试图适应光线，靠着记忆隐约描绘出道对面一排连外地人都不会光顾的矮房。“呼，车停得很近，冲过去就好了。”ASH一边说着，一边呼哧呼哧地从旁边的花车上随手翻出来一个还不算太脏的运动裤直接套了上去，
　　“来。”ASH又在架子上抓了两个登山服递给了ash一个，示意也穿上。最后把大概是斗篷的纱罩从脖子下展开，还露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护目镜，戴好，又招呼ash进来斗篷底下，“这一眼望去没看到墨镜...无妨，近，就两部的距离。这个举在头顶，出了门就跟着我往右边跑，知道了吗？幸好你穿了个长裤子，很适合这里，但是你的脸和手千万不要被晒到了，也别想着往外看，闭着眼跟着我就行。把手缩在防护罩里抓紧了，抓紧了！抓紧了？好，预备，跑！”
　　ASH和ash弯着腰弓着头，对着光墙冲了过去。犹如穿过了一层结界，高热瞬间冲跑了ash身体的温凉。她的眼睛确实不能适应这么强的亮度，只是一片白色，紧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光强，只能跟随着女人步伐踉踉跄跄向右边跑去。
　　呲的一声，一阵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赶忙跳了进去，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也没忘向刚才的地方瞥了一眼。眼睛看到的还是只有强光，但她却看清了一切，这个世界已经被遗忘了。爬满枯藤的楼，歪倒在半空中的招牌，一地的杂草与建筑物的皮屑。唯一没变的，是天上的太阳仍然在剧烈而急切地燃烧着，甚至更加夸张，仿佛垂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边疯狂地叫嚣着：我还能行！一边绝望地剥掉一切裸露在它光下的皮肤，动物的，植物的，甚至是石头水泥的。她忽然觉得这疯狂的太阳想要烧死她，或许是她自己疯了。
　　“呼!哈哈！我爱这个破地方！”ASH在座位上兴奋地甩着自己的防护罩，ash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嘿，你终于有表情了。还以为你是个呆子还是什么的呢。所以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哈？你是哪来的？干什么的？......”ASH念叨着，打开了车内的几个按钮，一脚踩了下去，便再也没管它。
　　这时ash才有空打量起这辆自动驾驶的“车”: 大概的形式和她知道的机动车确实是一样的，但是里面却多出来几个绝对不是空调和音响功能的按键，玻璃挡住了大半的光线才能看到外面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感觉，特殊质感的皮质座椅大概是因为自己没坐过真皮座椅吧；更重要的是，明明是在一片废墟中穿梭，车却稳到感觉不出来是在行驶，ash猜它大概是悬在空中飞行的。
　　“......嘿，嘿！你在听我说话吗？你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离得有些近了，她的目光冲着女人，却并没有聚焦在女人身上。
　　ASH正七手八脚的脱掉身上的新或者旧衣服，不由得又奇怪地打量了一眼ash，最后又按下界面上的按键，直到出现了一个手掌的样子在屏幕中间；而后者发现那个女人并不是真的裸着的，身上有一层贴身的皮肤，需要很近才会发现。
　　“按个指纹。你既然再也不打算提起你的过去，你的名字至少换了吧。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可是不会让违法者和我一起走的。不然到了机场你究竟用你现在的名字还是什么呀？”
　　见她又没了动静，只好又说：“那你自己按个指纹，我不看，名字什么的你自己改，总行了吧。”说完就真扭头看窗外了。
　　她又想了想，才把手放了过去。里面弹出一张投影在屏幕外的那份熟悉的身份证。她伸手把‘胡苵’删了，改成ash。确认后，哔的一声，一份她的全立体头像，姓名ash，证件号LGMWOASS3-514的新信息表就生成了。
　　大概是听到声音，ASH也没有看她，直接在屏幕一戳，把这份全新的信息表收了回去，难得的沉默了一会才开始接着找话题：“所以，你刚才是在干嘛？看古书？”“...”“...看来你真的不愿意说话啊。”“...”“嗯，沉默是金嘛，反正我一个人就能把这个星球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但实际上，在大概三四个地球时的路上，ASH再没说过话。

　　“哟！李！”车刚停住，ASH一个翻身跳了出去，向远处的身影一边跑去、一边热情地打招呼。
　　最终车直接停在了一个ash并不熟悉的前机场候机楼里，她坐在车里没有动，只向外打量着，忽然猜她们大概是到了北京机场了。
　　“啊哈哈哈！”远处拥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并成一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倒是一直在夸张的大笑着。“嘿！ash！ash，过来啊！”直到她已经放弃辨认远处依稀飘来的话语，开始打量车里不多而复杂的配件时，才被ASH喊了过去。
　　晃晃悠悠，ash很不熟练的跳下车子后走了很久才发现真的很远，有些想跑过去，又觉得走了一半忽然没来由的跑起来很奇怪，只能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快步走过去。
　　终于看清了，ASH正和一个瘦瘦的、穿着机场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勾肩搭背，低声说些什么，但走近了后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嘿，ash，这位是李，他可是掌管着整个机场的人；李，这位是我的新朋友ash。”
　　“啊，你这个自大狂，竟然让别人跟你一起叫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胡说，ash可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不能自拔非要跟我名的，对不对ash？再说了，你的名字岂不是更奇怪，只有一个音，也就我天天喊，生生喊了三年才能说出口吧！哈哈哈!”
　　“哈哈哈！得了吧，就你也敢笑我的名字，......哈哈哈......”
　　高大的候机楼里与室外末日的气氛大相径庭，座椅、服务台和其他不属于建筑本身的附属品都被清理干净了，地面虽有不少的沙尘杂草，却规整的很，几辆相似的车一个个的停在了这那。而机场里，远处有几架早已和岩石被烈日融在了一起的飞机残骸，而正中间的场地则比室内还要干净，连杂草碎石都很少。原因显而易见，毕竟一个完整的没被烈日侵蚀的飞机就那么停在空荡荡的机场正中央。ash猜它是要往太空里飞的，自由的就像墙上那些残骸生前在地球上那样。
　　“怎么样？”ASH和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ash身后，“她会带我们回家。”ash回头看，ASH看起来比她还要激动些，李只是在后面仍然在笑眯眯地说。
　　“来吧，”李拍了拍ASH的肩膀，“在这盯着看，他们是没法给你送回去的。”
　　ASH做了一次深呼吸，冲着大飞机愣了一会，又变回了以前嘻嘻哈哈的样子，“咱走吧。”这次勾在了ash的肩上，拖着她往23号登机口走去。
　　“咱们也该回去了。”
　　不知何时，竟然夕阳了，太阳自知命不久矣，把逐渐温凉的能量染上鲜红，企图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