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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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排走在木匠街上，女人家楼下就是一家。
这条街应该也是无限延伸。她曾有一次一早就往陶艺街的一端走，直到下午也没看到头，只是店面和附近的居民略有不同，具体说不上来，就是走到最远的那片感觉人多了点，声音大了点，人和人之间的密度高了点。
“你有哪家店想去的吗？”
“没有，走走看看就挺好的。”
“......你想做木匠活吗？”
“不想。”
“那你是喜欢看祂们做？”
“还行吧。”
“那你过来干嘛？”
“就是来看看啊。”
“......你想过来看看吗？”
“就，来看看？”
“如果现在不在这里，也不在这附近，你还会再选择来这里看看吗？”
“不，当然不。”
“那你为什么来这看看？”
“呃，你问要不要做木匠活，不太想直接去做，所以就过去看看也行。”
“......你的意思是，我提出要过来做木匠活，但是你现在不想做木匠活，你退而求次就先过来看看，不过实际上你并不想过来？”
“不是不想，只是...不是第一选择。”
“你的第一选择会影响到被别人吗？”
“大概会影响这次谈话？”
“你的第一选择是和我谈话？”
“呃...不啊。”她现在脑子里就像一个粪坑，屎尿厕纸搅合在了一起，完全不知道她听到的是什么或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的第一选择是想做什么？”
这个她听懂了！“...回家躺着看剧吃喝晒太阳？”
“这根本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啊！只有你自己在你自己的空间里啊！”
“但是...第一选择会导致影响到你...？”
“怎么就影响到我了？”
“影响和你这次谈话？”
“可是你根本不想和我谈话啊！”
“不是不想，只是...”
“不是第一选择？这是什么...怎么会...为什么要...”
她们早就停下来站在街上大眼瞪小眼了。看着同样一脸无法理解、脑子快死机的女人，她想了想却仍然无果后，直接关机重启，道：
“那，再见。这次忽然拜访打扰了。”转身就回去了，留下在原地直接彻底崩溃的女人僵在那里。
一小时以后，女人站在了她家门口，正好右边就能透过大玻璃窗看到她穿着宽大的白袍子（或者说就是一个罩子）躺在伸出来的台上躺着晒太阳看投射在天花板上的剧。
女人一直站在那，直到她翻身时偶然看到，才见她又一个翻身下地，一步一步走了来。
“嗨，来找我吗？”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和我聊聊吗？”
“OK。”
“你想和我聊聊吗？”
“是的，即使你现在在木匠街上我也会过去找你聊聊的。”
她俩又坐在了床边，不过是在她自家的大阳台上。中间多出一个小茶几，就在她们进门时就准备好了的，还沏着一壶香气四溢的红茶，和一小壶牛奶。
她仍自顾自躺着，Ash靠着一边的墙坐着，一起晒太阳。
“你很喜欢晒太阳？”
“嗯。”
“刚才非常抱歉，我不应该对你的思维模式和行为习惯妄自评价，你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但我影响到了你。”
“哦，这样的吗？无所谓了。不过，你当时是很想和我一起做木匠活还是和我聊天呢？为什么那么在意我？”
“呃...哎呀，你是我带来的嘛，总觉得要对你负责啊，想着和你多带一会来着。”
“算是，临走前的告别？”
“......”
“市中心是什么样的？”
“市中心...很热，人很少。”
“是沙漠吗？”
“差不多，人们或者独自隐居或者三三两两在一起如同一个小部落一样，彼此都分离着，很远才会碰到另一家。”
“你要去那隐居吗？”
“不，我过去找人。”
“然后呢？”
“然后...没事的话就回来呗。”
“多久会回来？”
“不一定。”
“找个人而已，那个人很难找吗？”
“不是。”
“......”
“唉，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一切。”
“你如果想留在这里过自己的生活，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的。”
“嗯。”
“这里的生活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这里几乎是不接受移民的！”
“嗯。”
“如果这条街你不是很喜欢，你一定可以在别的街上找到你梦寐以求的天堂的！”
“乜...”
“真的！你会找到一条街道，有着你最喜欢的东西，旁边临着另两个你也很喜欢的街道，然后在街道的某一处就会找到你最舒适的人际交往密度。这里不愁吃不愁穿，也不会有人对你有任何无理的打扰。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住下去；厌烦了，也可以换一处新住所。只要不过分折腾，你可以永远保持在你最好的状态，甚至是永生！”
“哦。”
“你不想永葆青春，长生不死吗？”
“我只能说，这不是我的第一选择。”
“没关系啊！就算你在这真的找不到你的第一选择，你完全可以出去选择外面的世界，有无穷大的选择等着你。而且作为这里的居民，只要你想回来，只要不违反当地法规，你随时都可以回来！这里永远都有你的地方！”
“嗯...我知道我没什么用，但是，我就这么拖你的后腿吗？”
“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之前牺牲过许多像我一样的人吗？”
“！”
“我阿，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当然除了躺着晒太阳，不过这也就算是一个最喜欢的生活环境罢了，并不算得上一件真正的事情。无论做陶艺还是看别人做木匠活，或者听歌看剧，甚至吃喝玩乐、纸醉金迷，最终我也会很快觉得无聊。如果你能像有着水晶头骨的外星人一样告诉我一切，用无尽的一切填充我的大脑，我宁愿在得知的一刹那直接炸掉，以得到一次真正的满足。除此之外，我大概是失去了爱的能力；同时也就失去了接收爱的能力，甚至是得到爱的权利。在能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在哪里，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就算真的会被当做一颗棋子牺牲掉，你好歹告诉我具体方式，说不定我一害怕就留下了呢？”
女人看着她，仍静静地躺在阳光下，观看着窗外的景色，仿佛这次谈话她只是个毫无关系的旁听者而已。
“好，那我就从头讲起。”
据我了解，前面的内容在地球下大概很少被提起吧，大概就是：地球第三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开战前夕却收到了来自另一文明的信号，全球停战，集中了所有的科研人员进行研究；很快就发现它们从远方而来且极有可能是带着敌意来的，所以全球彻底集中力量凭着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出以军事目的为主的太空科技，同时短时间内迅速地组织起联合太空战队，逐步以地球为中心往外推出军事防御系统；一边推进战时防线，一边高速发展太空科技，等到人类能够将整个太阳系全方位进行防卫后，最终在太阳系外围与外星敌军相遇并进行了长达百年的交战；不过它们一来实力并没有强得夸张，二来长时间航行早已导致其内部混乱不堪，后期联合舰队基本是从太阳系一路把它们追到宇宙深处；只可惜它们太过刚硬，宁可自尽也不愿做俘虏，竟一个活的都没抓到不说，最后几个小战队都以自爆的方式彻底消失在了太空。本来还以为会有更多的敌军来复仇，结果这批外星文明甚至任何其他文明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这一路发展的太空科技，和所投资的大量人力物资，都导致所经过的战略基地在战后逐渐演化成为一个个殖民地，就是现在的一个个内部与外部也都是非常复杂混乱的人类星球文明，现在更是彻底没了一开始欣欣向荣的星球联邦的气势，不过一群各式各样但仍以权力和利益为首的一团散沙罢了。但是即使这样，说来你可能不愿意听，实际上从无知到发展到辉煌再到混乱，发展到现在还是有着当年星球联邦的影子的；倒是地球，从一开始手握大权和资源，结果军权还是流向外太空、科技也使得自己再无关紧要，还随时面临着无数随时被毁灭的可能性；战后就移民了一大批投资新家园，星球联邦最繁荣的时候更是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就都是些地球至上主义者，自己的生存都十分勉强，更不能对天上的世界怎样；先是逞强自己发展科技，把地球彻底破坏成现在的样子，又不接受任何来自太空的帮助，现在就只是终日在地下躲躲藏藏。若是自甘堕落也就算了，毕竟是人类的母星，在最需要资源的时候也没有几个殖民地敢明目张胆来掠夺的；但是最近我们察觉到地球人类一直私下暗藏着的恐怖组织，以“为了地球文化复兴”为由，打算利用当年收到的外星文明再次引来星际战争。我现在正在调查此事，顺便把不时逃出来的一些仍向往太空的、或者寻找生活资源的、或者遗留在地面上生活的地球人送到这里。对了，你是哪类的
她翻过身，看了女人一眼：“鬼话连篇，满口胡言。看来还非去不可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在瞒我什么骗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