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隔壁班的程惊寒（2） ...
-
许愿站回了班上的方阵，一抬眼，看见她的一群社会人小伙伴已经替她去了九班。
“你他妈当我愿姐是什么，泼了一身水还只有一句道歉？”
为首的一个叫“豹爷”的男孩子嚣张跋扈，手压上程惊寒的肩膀，笑容邪魅嚣张。
坐在地上的男孩抬了抬眼睛，眼神里透露出不屑。他慢慢的站起身，比“豹爷”高出一个头来。
从小，除了那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和优异的成绩之外，身高也是同龄男孩羡慕的。
十七岁，一八五，营养好。
“你嚣张个屁啊我操你妈!”“豹爷”明显被程惊寒的神态刺激到了，手一挥就要朝程惊寒的脸揍去。身后传来娇软的嗓音：“陈伟你打一下试试？”
陈伟就是“豹爷”。
“愿姐……”“豹爷”的手勉强停了下来，一群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后的女孩子身上。
短袖上的水还没干，所幸是黑色的，不透。
许愿不耐烦的扯开“豹爷”，仰头，对程惊寒说：“就是你考了第一名？”
“什么？”程惊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反问一句。许愿清了清嗓子：“是你考了第一名？六校联考的第一名？”
话说的字正腔圆。
程惊寒瞥了她一眼，不想搭理。
“你吱声啊!”许愿提高了嗓门。程惊寒被她吵到，不耐烦的“嗯”了一声：“是又怎么样。”
“还真的他妈是你抢了老子的第一名!!!”许愿觉得自从自己开始混社会起就没有被人气到这样子不可遏制，冲上去就要揍程惊寒，被他躲开：“你发什么神经？”
发神经？
你他妈的抢了老子的第一名!
还洒了老子一身水!
老子颜面无存!
还说我发神经!
“许愿!”远处响起来王秃的咆哮，“你在干什么!”
可是已经晚了。程惊寒被王秃分散了注意力，被许愿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
政教处。
王秃站在窗前看着底下操场上的一个个班级方队，耳边还响着杨老师和许愿以及程惊寒交流的话。
“哎呀许愿啊你这个女孩子怎么会这么凶呢？惊寒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怎么还斤斤计较呢？衣服是湿了你让风帮你吹干嘛!”
“我……”
“许愿啊，女孩子要温柔，你看你手背上的纹身老师知道是你爸爸的名字缩写，说明你还是爱你爸爸的对不对？”
“我……”
是你的名字好不好!
许愿压根插不进去杨老师的念念叨叨。她撇撇嘴，余光扫到倚着墙的程惊寒。
刚才她一拳下去，现在他的脸上已经肿起来了。本来许愿还要补着踹两脚，结果被那些看见王秃就怂的小伙伴拉住了。
活该!
“诶好了好了杨老师我来问问。”
王秃实在听不下去，拉起杨老师，自己坐在椅子上，板着脸问许愿：“许愿你到底为什么打惊寒？”
一口一个“惊寒惊寒”的，真亲切。
许愿轻轻的嗤了一声：“他洒我水。”
“那惊寒你怎么回答？”王秃转向沉默的程惊寒，心痛的看着他肿起来的左边脸。
关于这个长得帅成绩好又乖乖的学生，也只是在这次开学考才大放异彩的。
按理来说许愿拿了那么多次六市考试排名的前十，王秃应该更偏向许愿。可是谁让她平时犯的错不少，成绩好也不顶用。
而且她成绩再好也没有六市第一名过啊!
“我已经道过歉了。”少年平平淡淡的声音响起，长睫敛着，目光落在桌子上一张写着上学期记过处分的学生的名字。
有一半是“许愿”两个字。
“人都道歉了还揍人家？”王秃不满的瞪了一眼许愿，转头宽慰程惊寒，“先去医务室吧。”
“谢谢老师。”程惊寒微微颔首，经过许愿身边的时候目光在她的马尾上停顿一秒，移开，走出了政教处。
“老师你怎么偏心啊!”许愿不高兴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腿翘得高高的，“他不就考了一次六市第一啊!”
“别和王老师贫了，惊寒愿意不计较已经好了。”杨老师带着许愿离开，教育她，“别说大话。”
许愿“啧”了一声，快步走出办公楼。
杨老师惆怅的站在窗口吸烟。
他也是很诧异这一次的第一名会是程惊寒。
他教九班和十班两个班，都是重点班。上个学期程惊寒在九班五十个人里排名班级四十名之外，数理化次次不及格，上课睡觉，作业不做，整一个颓丧的小伙子。
每一次都在退出重点班的边缘疯狂试探。
谁知道，这一下子考了第一名。
齐考的难度很大，毕竟一中也是重点高中，和其他五所学校要平衡。而且一放假回来就考试的话知识点遗忘了很多，有的排名后面的简直分数不能看。
杨老师虽然不是九班班主任，但也开始担心。
长得好看，一战成名，看来在校园的话题榜上要待好久了。
何况还洒了许愿一身水。
**
许愿走出办公楼，习惯性的要摸口袋里的烟盒，一摸口袋，却什么也没有。
“操!”
许愿烦躁的踹了一脚墙，抬眼看见程惊寒站在不远处。
许愿视力极好的看见虽然他没什么表情，但是站在那里就是来嘲笑她的。
“你他妈的看什么看？”
许愿顿时不爽，刚刚压下去的火气无端的腾起。
她对程惊寒，是不知何起的敌意。
是因为他洒了自己一身水，还是他夺走了她的第一名？
可是看起来都不是故意的。
程惊寒手一动，朝许愿丢过来一个东西。许愿吓了一跳，以为他要砸自己，一躲，他丢过来的东西掉在脚边。
是黑色的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又被他捡起来。
许愿蹲下身拾起烟盒，敲出一根烟，点燃，走到程惊寒面前，问他：“你这么嚣张？”
到底是谁嚣张了!
程惊寒闻不得烟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没说话转身走了。
许愿站在原地，手里转着烟盒，低低的压出一句：
“有趣。”
许愿回了一趟家。
确切的说，是回了一趟她父亲的房子。
因为短袖湿了穿着难受，而她没有在一中寄宿，所以不得不回家。
门打开的一瞬间，吸引了客厅的人的视线。许愿一言不合的走进门，大力的关上。“砰”的关门声响起，混合了男人的声音：“舍得回来了？”
是她的父亲，许文怀。
许文怀皱着眉头看着化着妆穿的一点不像学生的许愿，不怒自威：“你一天天的往外面跑，军训也不参加，像什么女孩子!”
许愿没有说话，上楼，被许文怀一把扯住：“许愿!!”
“怎么了，爸爸？”许愿讥讽一笑，最后两个字咬了重音，“我何德何能让你关心我。”
许文怀的手一顿，被噎住了。
他十几岁创业混迹商场风生水起，向来八面玲珑见风使舵，可是现在，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堵的死死的。
“怎么不说话了爸爸？”许愿笑的很甜，一口一个“爸爸”，许文怀说不过她，企图用大声喧哗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心虚：“许愿!”
“爸爸除了会喊我的名字之外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许愿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走上楼。
等她洗完澡下来，许文怀已经离开了。
许愿微微笑了一下，打开贴吧，看了看那个帖子。回帖数已经很高了，但是主要讨论的都是程惊寒和她的事。
许愿截了图，发到微信群里，加了一句“把那个发帖人找出来”。
微信群是耳洞建的，有几十号人，都是和许愿一起玩的社会人。现在大哥一发话，群里面立即响应起来。
阿宝：“愿姐怎么会搭理这件事了？”
豹爷：“愿姐早上dbq……”
耳洞：“哎呀省省吧，愿姐不喜欢那个程惊寒。”
许愿回了个“。”，随手丢了手机，打开电视，播放最近很火的综艺。
她看了几期节目。节目笑点连连，艺人们都很懂得套路，可是许愿却没有笑。
无聊。
她困顿的睡着了。
醒来时，许愿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已经很黑很黑了。她旷了下午的军训，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上课。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她摸过手机，点了份外卖，送来之后坐在巨大的窗户前慢慢的吃。
房子的位置很好，市中心，二十二楼，可以看见整个故城的风景。
可是现在，房子再大，再怎么豪华的装潢，都不复以往。
没有一点人气，冷冰冰的家具陪伴着许愿。
她闭了闭眼睛，悄悄地想许文怀现在又在哪里温存，她的妈妈又在哪里。
越想，心里就越是抽痛。
许愿暴躁的丢掉手里的外卖盒，任凭食物洒了一地。拿过手机，拨打电话：“阿宝，在哪里？”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许愿“嗯”了一声，挂断，关闭了电视，锁门，离开。
她又去了酒吧。
相比起来，反而是这个地方，更可以比那个房子给她带来安全感和温暖。
许愿灌了一口酒，敲出一根烟，转头问坐在旁边的阿宝：“几点回去？”
“才十二点。”阿宝看了眼时间，微微诧异，“愿姐今天不嗨了？”
以往，只要许愿想，一伙人可以通宵待到早晨七点再离开去学校。
“哦，今天不怎么想玩。”少女回答，唇角塌着，“那我先回去，你们要去唱歌就去。”
话说完，又离开了。
阿宝戳了戳耳洞：“愿姐才待了不到一个小时。”
“安啦，愿姐斗志来了回去做题了。”耳洞把手机屏幕亮给阿宝看。阿宝定睛，看见贴吧的页面，上面一条回复，是程惊寒的开学考成绩单。
“啧啧啧，魔鬼啊!”耳洞感叹，“居然有人会比愿姐的文科高那么多分!”
成绩单上，程惊寒的语文一百二，数学差五分满分，英语148，其他的几个都是九开头的数字。
牛逼!
阿宝这种不学习的人一直把许愿当成学神中的学神，现在才发现，居然“神外有神”。
许愿一路飞驰回家，打开门翻出自己的习题，厚厚的一摞，每一个都有三四本。她把它们都放在桌上，打开贴吧，拿笔记下了程惊寒的每一个的数据。
的确佩服。
许愿定了个闹钟，放下手机，拿起数学的练习题，陷入沉思，低哑的说了一句话：
“程惊寒，我一定把第一名夺回来!”
“……”
睡梦中的程惊寒皱了皱眉，醒了过来，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的醒来。
少年从床上坐起，缓了五分钟，找回神智，下床到了一杯水喝，看了眼安静的手机，鬼使神差的响起下午同学和自己说的话。
因为下午许愿没来，他无意识的看了眼十班的方向，被同学发现了。
“诶寒哥看谁呢!”同学勾住他的肩膀，八卦，“是不是看愿姐啊？”
“我和你说，现在贴吧里都传遍了你被愿姐盯上的消息了!”
盯上了？
程惊寒唇边扯起笑，打开手机注册了一个贴吧，点进一中吧里最火的帖子“818我昨天看见的超级好看的男孩子”，完完全全的看了一遍。
这是有意思啊这些人。
程惊寒退出贴吧关了手机爬回床上接着睡，不理会关于自己的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