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前传[西游同人]》竹烬言荒

23、【23】

　　流沙河绵延八百里，沙随水动，水流沙流。

　　据说这河十分不好渡，别说行船了，连鹅毛都浮不起来。

　　当然即便如此，飞过河却也是难不倒小猴子的。

　　唐僧知道这事之后，脸色有些不好看，像是想要开口让小猴子背着他过河，可又不好推翻自己立下的誓言。

　　只期盼的看着小猴子，唐僧期望小猴子此刻开个口，他再假意推辞个两轮，半推半就地被背过河。

　　小猴子眼睛一转，还未等开口，就见猪八戒急吼吼地冲上前来：“师父，猴哥不谙水性，这河底，不若让我去探？”

　　唐僧偏爱猪八戒，此刻又确实为难，哪有不允的，忙点头：“难得你有心，去吧。”

　　猪八戒松了口气，连连保证自己定不负众望。

　　别说小猴子了，就是我此刻也看出了猪八戒的不对劲。

　　果然小猴子拉住了猪八戒表示要一起去。

　　猪八戒不仅一反常态不愿意让小猴子同去，在无奈答应后还心虚腿软地跪在了软沙上。

　　小猴子噙着笑扶起了猪八戒，眼里是止不住的跃跃欲试，他说：“罢了，咱们不下去了。”

　　“猴哥？”猪八戒不明白。

　　我却明白了。

　　只见小猴子轻巧的拿过猪八戒手里的钉耙，随手一挥，那钉耙就可怜兮兮地落在了河中。

　　清澈的河水瞬间变黑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钉耙在河中风雨飘摇，不多时便沉了下去。

　　小猴子见我伸长了脖子看向河中，满是得意地说：“你瞧，还是挺危险的。”

　　我忙点头赞同，这沉下去的幸好是钉耙，要是如意，我可是会担心……

　　这么有趣的河被搅翻的。

　　小猴子定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咳了两声，戳了戳我：“一肚子坏水。”

　　猪八戒傻眼了。

　　他愣愣看着河中钉耙沉下去的位置，好半天没有言语。

　　终于转过身来，哀怨地喊了一声：“猴哥！”

　　惊得我汗毛直立。

　　小猴子摊了手，表示自己挺无辜的。

　　没了钉耙猪八戒也不敢贸然下河，只好在河边与我们面面相觑。

　　唐僧这会终于发现猪八戒靠不住，凑上前来，说：“悟空啊，你看我们这……”

　　话音未落，河中央突然掀起了一波巨浪。

　　水流打着转转，盘旋而上，看着颇为壮观。

　　猪八戒一眼认出了自己的钉耙，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九儿！”

　　噗……九儿？真是耙不可貌相！

　　水流缓缓向岸边推来，虽波起万丈，但这个速度看着没有什么攻击性，小猴子也不甚在意，只是不知为什么猪八戒却是僵着身子，紧盯着水流中若隐若现的钉耙。

　　逼至河岸，水流渐渐退去，却现出了河上方凌空飘着的一位闭着眼睛的白衣青年。他的头颅高昂，恨不得在身上写满“圣洁”二字。

　　只不过那白衣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袒胸露腿，将那份“圣洁”打了折扣。

　　我匆匆看了一眼，便觉得面上发热。

　　小猴子目光不善，伸出手将我按回兜里。

　　未待反对，只听那白衣青年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嘿！嘿！岸上那位可怜的少年哟！你为何独自哭泣？是否丢失了心爱的钉耙？”

　　“……”

　　猪八戒不忍直视，转过了头想假装不认识这位白衣青年。

　　可是小猴子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现在能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见他了。”

　　……现在去世还来得及吗？

　　“是这把金钉耙，还是……”白衣青年依旧喋喋不休，直到他蓦然睁眼看到了脸色发白明显被吓到了的唐僧，百无聊赖拱着地的小白龙，捂着脸似乎想原地消失的猪八戒，以及眼神凶狠却强装友好龇着牙朝他挥手的小猴子，他惊了，“哎哟我天！”

　　再一看身上的两片布，心里一凉。

　　他哭了。

　　猪八戒一咬牙：“卷……”

　　招呼还没打完，只听“咻”的一声，白衣青年连同水面上的微波一起消失不见了。

　　河水平静一片，他来了，又走了，不搅动一丝水纹。

　　“小猴子，我能出来了吗？”

　　许是我弱小的声音取悦了小猴子，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以，不过你要是愿意就算是在兜里也能看得见吧。”

　　？？？

　　他怎么知道？我以为这是个秘密。

　　“咱们去水下玩一玩？”他捧起我，让我得以平视他的眼睛，认真征求我的意见。

　　我自然同意，东海都去过，这流沙河也并不是很怕的。

　　小猴子往河中走去，伸脚在河上点了一下，立刻缩了回来，他回头看着猪八戒喊道：“呆子，还不走？”

　　猪八戒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这会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应道：“啊，哦，好啊，嗯，去。”

　　磨磨蹭蹭走到小猴子身边，他说：“猴哥，我真不知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原来不这样的……”

　　“嗯，我知道，蹲下吧。”小猴子十分大度，一挥手表示不计较。

　　“哦。”猪八戒苦着脸准备蹲下，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哎？为什么要蹲……”

　　小猴子一把按住他，二话不说爬上了他的背：“你媳妇儿都背得，难道还背不动我？”

　　“咳……”猪八戒一口气没喘上来，被呛住，咳了好一会，才期期艾艾小声嘟囔，“我媳妇儿可比你轻多了……”

　　“嗯？”小猴子凑上去像是想听清他说什么。

　　猪八戒忙说：“猴哥你看咱们往哪个方向追？”

　　小猴子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比我清楚吗？”

　　猪八戒苦着脸，背着祖宗以及祖宗兜里的小祖宗，认命地向河底探去。

　　只是猪八戒对流沙河似乎也不是很熟悉，刚踏进河中就像掉进了屠宰场，整只猪完全失控连头带尾摔了进去。

　　水流也不见得很湍急，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水里一点浮力也感受不到，很快我们就打着转转往下沉去。

　　猪八戒手脚并用拼命划动，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急得他直“哼哼”。

　　这时候就显示出了小猴子的高瞻远瞩，趴在猪八戒背上，我和他都十分惬意。

　　我甚至有闲暇抬头看向岸上，看见唐僧愣愣看着我们，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却总算还记得小猴子的嘱咐，定住了脚没有靠近河半步。

　　终于探到了河底。

　　猪八戒喘着粗气：“猴哥，不是我水性不好，这河邪乎。”

　　小猴子十分敷衍：“对对，快点找吧。”

　　“好嘞！”猪八戒背着我们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发现自己重拾了身体的控制权，顿时信心大振，说话也更有底气了，“猴哥，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带你找到他！”

　　小猴子不是很信他。

　　果然，猪八戒根本分不清方向，带着我们没头苍蝇似的在河底来回转了好几圈。

　　小猴子从来就不是个有耐性的，很快就忍不住了：“你个呆子，蠢死了！”

　　他跳下了猪八戒的背，摸摸我的头，一眨眼睛，决定自己找方向。

　　猪八戒很委屈：“这里漆黑黑，人家什么都看不见嘛！又不像你，有火眼金睛，哼！”

　　……这娇嗔的语气真的大可不必。

　　也不知道小猴子是真的厉害，还是他运气太好。

　　换了他领路之后，突然河底星星点点有了光亮，我们寻着光亮而去。很快就看见了……

　　满地白骨？

　　这个打开方式好像不太对。

　　这里看着比完全的黑暗还要瘆人，只有前方一洞穴隐隐透着光。

　　“卷帘？”猪八戒走上前颤着声音唤道，“你在里面吗？”

　　没人回应，猪八戒却似乎有所感应，忙回过头拦住小猴子：“他以前不这样的，真的，你相信我！”

　　“……倒也不是不信。”小猴子看向猪八戒，见他面露喜色，才又补了一句，“我是单纯的生气，他污了阿茶的眼睛。”

　　猪八戒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垂着头让开了路。

　　小猴子刚走到洞口，一位蓝衣青年就迎了出来，仔细一看，正是方才那位衣不蔽体的白衣青年。

　　想必这就是猪八戒口中的卷帘了。

　　这回他把自己包的十分严实，一头红发像火在燃烧，眼睛也十分的大，像牛一样，看久了还怪有点吓人。

　　他似乎很激动，边冲出来边说：“大圣啊大圣！我终于等到你了！”

　　快步疾走到小猴子面前，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脸上写满了快乐。

　　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卷帘大将居然这么热情，眼中含着热泪，像是与几百年未见的亲人重逢了一样。

　　刚看到这遍地白骨，我还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呢。

　　“咳咳！”猪八戒凑上前来，横在小猴子和卷帘之间，示意他们不要忽略了他这位天蓬元帅。

　　“你也在啊。”卷帘瞅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十分看不上他的样子。

　　猪八戒气死了：“我们能不能不要站在一堆白骨间聊天啊！请我们进去很为难吗？”

　　“是我考虑不周，大圣快请。”卷帘弓着身引我们往洞中走，态度十分卑微。

　　我怀疑他可能是猜到了小猴子想打死他。

　　但是小猴子想打死谁的时候，讨好是没有用的。

　　他斟了一杯酒毕恭毕敬地双手呈给小猴子。

　　小猴子久久不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之后，在死一般的静默中，终于凉凉开口：“死猪接到的命令是杀我，让我猜猜你的任务是什么，监督他动手？”

　　一声惊雷，猪八戒和卷帘齐齐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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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猴子：怕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猪&沙正欲起身。
阿茶：给我跪好了！妈的！当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