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无靠》basicclass

5、你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些研究所之前是做合法人体药物测试的。但他们打着’合法’的旗帜，暗地里做着违法的事情。比如一些违法的人体药物测试。”李无在研究了几天资料之后，开始对一头雾水的戴一解释道，“我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药物测试人员，测试一些新药的药效，但试完了药后他们不放我走，把我关在研究所里面试验病毒——如今可以说是试验丧尸病毒。当时已经有些丧尸来临的风声，社会上有点混乱，很多试药的人都被关在研究所里面，为研究所所长’测试’人类对丧尸病毒能否产生抗体之类的。他估计是想研究出解药造福人类吧，不过说不准是不是，现在也没办法去求证。
　　“结果抗体没培育出来，死了一大批人。我算是和丧尸病毒融合得比较好的，比别人正常多了。然而我并没有产生丧尸病毒的抗体；丧尸病毒和我的正常细胞上的某类型蛋白质结合了——太专业的东西我也不了解——简单来说，除非每个人都能让丧尸病毒和自己细胞的那种蛋白质结合，否则是救不了全人类的。实验失败了，正好世界末日来临。
　　“当时所长不在研究所，手下的员工和其他被实验人员自然为了保命都先去了市里面的避难所或者去了别的地方。毕竟当时大家还没经历过末世生存，自然不愿意自己留在地下研究所自生自灭。这也就是研究所没有一个人留下的原因。估计这里的研究所也是这样的情况。
　　“由于我是最成功的实验体，一直被关在一间实验室里沉睡。因此末世来的时候我被遗忘在研究所实验室里，直到他们用于使人昏迷的药物因备用电源几近耗尽而停止供应才醒来。我足足沉睡了五年，醒来发现自己变得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个怪物。我不用怎么吃东西，体温也比较低，丧尸也仿佛察觉不到我。我漫无目的地前进，然后就是遇见了你。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呢。’你嫌命太长不要给我啊’。
　　“我的血液似乎有些独特的用处。但是研究人员也没有彻底研究出来。当时用血救你只是情急之下的举措，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救活你。不过我很庆幸，你活下来了。”
　　戴一抱紧了李无。自从前几天他被李无对着嘴咬了几口，两人便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不知道是不是了却了心事，加上恢复了记忆，李无变得和刚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了。戴一说不上来哪儿变了，但他可以确认的一点是李无变得有些……流氓。
　　哪有情侣天天二话不说上去就咬对方嘴唇的？在他指出这一点之后，李无说自己会改，结果改成了“和对象说自己想吃他的嘴唇再上嘴”，简直更流氓了！每次亲热戴一都觉得自己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子。
　　他能怎么办啊，他也不想脸红啊！

　　两人打开了从研究所库房角落里搜出来的收音机，试了试竟然调到了一个有效的频道。那个频道播放的是固定的语句，是幸存者基地发出的，呼吁在外的幸存者前往基地。
　　“你想去幸存者基地吗？”戴一躺在李无的大腿上，眯着眼，懒洋洋地随口问了一句。
　　李无的视线从手中的书移到了戴一的脸上：“你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戴一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感动，然后一边伸手玩着李无的衣服拉链，一边陷入了沉思。然后他想了想，说道：“我不喜欢待在基地里面，太不自由，太勾心斗角。反正现在丧尸都不理我们，我们可以四处旅行了。”
　　李无早就摸透了戴一的性子，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便放下书，手放在了戴一的胸前和他十指相扣。
　　“但是毕竟还是有些认识的人。现在不比以前了，很可能再不见面就再也见不到了。所以我想在，旅行的时候如果有路过避难所或者基地就去看看他们。”戴一非常认真，玩着李无外套拉链的手不由自主停了下来，“能活到现在的朋友，怎么说也不可能不见的。”
　　说了这些话，似乎也勾起了戴一的回忆之情。他有些难过地伸手捂着眼睛，哽咽道：“李无，我好想他们啊。我想爸妈，想朋友，想当时一起离开避难所的兄弟们……为什么要有末世啊，为什么要让活着的人承受这一切啊。”
　　李无动了动嘴皮子，但没有出声。他一向清楚自己生性淡漠，末世前和父母也不怎么联系，当初离开研究所的时候他其实还回了一趟家，非常冷静地敲碎了被关在家里已经丧尸化的父母的脑袋。有时他也会想起在末世之前的父母的样子，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他心里清楚自己做不到放任父母变成那副模样在那儿晃，敲碎丧尸化的他们的脑袋也是一种爱的方式，换做其他丧尸他都是直接无视的，典型的互不侵犯。
　　但怎么说呢，他到底不如戴一情感丰富。活了三十多年，也就戴一能够奇迹般地让他产生一些冲动的情感。他虽然也能感受到一些类似于悲伤的情感，但一般不会影响到他的逻辑思维。李无知道自己喜欢的这个年轻人情感充沛，这是一个一边说着自己没有良心很冷漠一边做着情理上有良心的事情的人，和他完全不一样，但又真是……可爱得犯规。他摸了摸戴一的手指，问：“你想先去哪里？”
　　“最近的基地吧。”戴一仰起头，露出了他修长的脖颈，然后就被李无一口咬住了喉结，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大白天的你就耍流氓——”
　　李无趁机舔了舔。他知道戴一全身的敏感点，所以根本不把年轻人的张牙舞爪放在眼里，反而一边亲吻一边问：“不想要吗？那我不亲了。”
　　“别！”戴一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伸手搂着他的脖颈，“你，你还是继续吧……”
　　李无闷笑，继续往下亲。
　　于是两人又度过了没羞没臊的一天。

　　准备出发的那天早上，戴一揉了揉自己的后腰，突发奇想地来了一句：“你说，我和你做完之后就再没有被吸引过丧尸，是不是说明我被你标记了啊？”他兴致勃勃地说着，扑倒了正在整理行李的李无身上，在他耳朵边上喘着气，小声地嘟囔，“这不就是典型的ABO嘛！”
　　李无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是ABO？”
　　戴一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顺口说的，没想到李无不知道ABO，就试图转移话题：“没有……我说错啦。”
　　这回李无倒是认真了些。两人相处到现在也有一两个月了，他本身就是个非常理性的人，看什么都看得很透彻，更别说看清戴一这个人了。他这回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催促道：“什么是ABO，说给我听听？”
　　于是戴一抖落出了他在末世前看了班上同学给的ABO设定的耽美文的历史。说完他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反正现在连丧尸都有了，ABO还会远吗……”
　　李无直接赏赐了他一个充满嘲讽的微笑，但在戴一眼里，李无无论做什么都做得非常有魅力。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快，不甘示弱地瞪了李无一眼，转身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一边收拾一边想着自己没遇见李无之前多么威风潇洒啊，怎么就栽在他手里彻底被降服了呢。

　　最近的幸存者基地离他们待的研究所也就三天的路程。现在已经是末世后第六年的春天，雪已经化了，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绿油油的植物从路的两旁甚至是开裂的路中央冒出头来，一片生机盎然。如今戴一不用害怕丧尸，一路过来简直就是观光郊游，一点没有以往逃亡的狼狈样。他回想起过去几年的场景，自己都觉得像梦一样，特别不真实。
　　就在两人开着太阳能汽车，看见远远的地平线上围起来的城墙的时候，李无突然问：“你是想引人注意还是悄无声息？”
　　戴一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开着车的李无，想了想也知道李无为什么这么问了。两个人之前在研究所的小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又有水又有电的，整个人拾掇得干净整洁，甚至比他当初第一次看见李无时李无的打扮还要整齐，就这样走进基地这不是明摆着不正常吗。
　　“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吧。”戴一立马回复，“我们俩现在也不适合引人注意，容易被人拿去解剖。”
　　于是两人穿着衣服在地上滚了几圈，又用路边的尘土糊了一脸，直到看起来符合逃亡了几年的形象后，两人才继续往前行进。
　　基地的安检人员并没有因为他们是两个人的幸存者小队而怀疑什么。毕竟现在已经是末世的第六年，丧尸也不会像小说里说的会进化，很多丧尸都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地上缓缓爬行，相比末世刚来的时候，现在的人类反而更容易生存。
　　只是没想到两人混进了基地之后，东西几乎都被没收了。车子没了，食物没了，只留下了几件衣服和只够两个人吃三天的基地食物：十个玉米饼子和三瓶水。
　　“这我倒没想到。”戴一拎着干瘪瘪的背包，可怜巴巴地看向李无。
　　李无一边拍了拍戴一的肩膀，一边注视着检查进出基地人员的守卫，若有所思。等他回过神来一看，戴一还是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
　　“不用担心。”他微微一笑，“正好，现在来过一过正常幸存者的日子，忆苦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