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纵儒》竹亭莫怀雨

4、第四章 挑弄眠冰立雪人

　　“阴阳一炁自浮沈”顾况盯着玄一面无表情。
　　啊？玄一顿了顿有些反应不过来。
　　“背错了，阴阳一炁自浮沈”
　　“哦对。”玄一摸了摸脑袋讪笑。
　　顾况朝着玄一笑了笑，笑容森冷玄一生生打了个寒颤，“顾大人......”
　　顾况低头抬手弹了弹衣袖打断了玄一，“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玄一笑容不变颇为诚恳的样子，“顾大人说笑了，哪有人敢算计到您头上。”
　　顾况定定地看着杯中茶已空，光滑的瓷上印出他的眉眼，无意识的转了转茶杯暗暗思忳。
　　莫？凝香馆？玄一？红丸？私贩女童？
　　顾况思考问题习惯把全部因素放在眼前慢慢琢磨其中可能的关联，再逐个突破寻求证据佐证假设。
　　一旁的玄一细心地先为顾况斟了一杯，后为自己也倒了一杯。
　　看着顾况紧蹙着眉，玄一像是发现了有意思的事两手捧着热茶放在桌上，嘴角噙着笑，“顾大人小的从小就本分，有什么话您问，小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况并未理会盯着玄一那双看不清深浅的眸子，说实在顾况看人极准，就算估不出身份云云，性情如何心里也是有数的。
　　可是玄一不同，可以吹箫怡情端的是世家公子的风流倜傥，可以无礼节的强分半边房尽是一番流氓的厚脸皮，又可以轻易和凝香馆那端搭上线高深莫测的样子。
　　玄一坦然地迎上顾况探究的眼神，笑意不减，“顾大人这般看我，若是换个胆子小的可要吓得尿裤子了。”
　　顾况一呛还没来得及回击回去，只听玄一接着说，“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顾大人也不是小姑娘这般盯着人怪害臊的。”
　　。。。滚
　　顾况的脸臭的不行，终于撇过眼不看他，缓缓吐出四个字，“一叶障目。”
　　“顾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一出生娘亲身边的小丫头看到我就把盘好的头发放下来对我喃喃自语，长发为君留，此生若不嫁你，长发不减，青灯古佛，自梳闺中。”
　　。。。
　　“不知羞耻。”顾况冷哼一声
　　玄一厚着脸皮像是听不出顾况语气里的嘲讽，还一脸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气的顾况一抽，“我也觉得小姑娘家的这话怎得随便说，不知羞耻。”
　　真是谢谢你了，不知羞耻四个字请你拿好。
　　顾况觉得今日自己总是沉不住气，尤其对待这般极善胡搅蛮缠的人，不够冷静总是吃暗亏，于是吐了一口浊气，微闭眼，“对于刚才的事你有什么解释么？”语气沉沉喜怒不显。
　　玄一扬了扬眉，在胸前搓了搓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为什么顾况有种不好的预感，“顾大人是在审问么？”
　　顾况还是不明白其中关窍，是不是审问有何关系？犹豫了一会正准备开口回答，就听玄一延长音慢慢说，“——还是朋友之间的寒暄呢？”
　　顾况冷着一张俊脸，他觉得他已经习惯了玄一的不按常规出牌，“二者有何区别？”
　　“要是官府审问，小的胆子那么小定不敢违抗但话中几分真几分假就不知了，要是朋友嘛，我玄一别的不说对朋友绝对是坦诚相待的，顾大人。”
　　啧这人有病？
　　“顾大人别犹豫当我朋友好处很多的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顾况心里没由来的觉得有些烦躁，问个话这么多事？眼神飘向窗外，像是极不愿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顾况安静的侧脸，轻飘飘的答应入玄一耳像是大鼓猛敲其心窝，也不知怎么的玄一摇晃了一下脑袋，脸上又重新挂上不知所谓的笑，“顾兄我可说了仔细听好，毕竟这可是顾兄卖身换来的呢。”
　　滚你的卖身。怎么这么想把他嘴缝起来呢。
　　“点满十盏花灯可见馆主这是在京城呆的久的人都知道的事。”
　　所以欺负他刚来？顾况暗暗咬了咬牙。
　　“我与红丸确实是旧识，不是朋友算是一些恩怨。”
　　嗯这不是关键。
　　“我招来馆主也是为了你查案，花了我百两银子呢这算不算公费官府给补贴不，顾大人你也知道我就一个小酒楼没什么钱这次算是赔上家底了。”玄一扶额，可怜兮兮的朝他眨了眨眼。
　　还要补贴？这银子是正常花出去的么？
　　顾况的脸更臭了，哼了一声不说话。
　　“至于玉佩和那句诗......”
　　关键来了，顾况默默坐直了身。
　　“这......”
　　“还是留给顾兄去查吧，毕竟顾兄聪明绝顶。”
　　。。。说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说好的坦诚相待呢？顾况乌沉沉的眸子紧盯着玄一，意思不言而喻。
　　“顾兄，我对朋友是坦诚相待的，要不咱们光个膀子意思意思？”
　　。。。得又被耍了
　　偏偏始作俑者半分愧疚都没有，一手托着腮帮子笑着看他，“顾大人没别的问题了？”
　　顾况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算是不好对付了，毕竟在顾家的时候，虽然他话不多但每逢开口必伤人，周围人总是被他堵的下不来台，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人呛成这般。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英明扫地甘拜下风。
　　顾况：“所以我不管你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接近我什么原因，但是我的事你不能妨碍，否则......”顾况抬眼，表情严肃眼里含着警告。
　　玄一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我的身份是顾兄的朋友，这身份说出去还挺拉风。”
　　随后从怀里掏出个银色的物件贴到顾况的脸上，指尖微凉搭在顾况俊脸之上，顾况下意识后撤，恼怒道，“你干什么？”
　　“帮朋友戴面具。”玄一不在意的撤回手，见顾况还是一脸戒备的样子，“都是大男人，带个面具紧张什么？”
　　顾况咳了一声，不自然的侧了侧头，“为什么戴面具，红丸刚才应该看到我了。”
　　“待会要见的可不只是红丸，怕他认得你，毕竟探花郎游街那天那般热闹。”玄一伸了个懒腰，摆了摆手，“赶紧给自己想个角儿，有了，当我养的小官如何？”玄一伸出手拿起桌上玉萧挑起顾况的下巴，迫使其看着自己，“嗯姿色不错”。
　　顾况磨了磨牙咬牙切齿，“滚。”